趙星軒心里一萬匹羊駝奔騰而去,秦嬤嬤可真是一把好手。
楚正清輕輕從趙星軒懷中抽出胳膊,起身的時候將趙星軒的被子蓋好。
這時趙星軒緩緩睜開眼:“呃~我……我這是怎么了?”
楚正清笑意盈盈看著她也不答話
“既然國主醒了,看似并無大礙,那臣就先行離去了?!?p> 楚正清一直擔憂著家里的母親,恨不得歸心似箭。
“好!”
楚正清看了看桌子上未曾動過的香餅,似乎有些難為情說道
“國主,臣想……”
趙星軒自然是看到了楚正清的眼神,打斷話
“對了,這里有香餅,秦嬤嬤快給楚相帶上,楚老夫人還臥病在床,帶一點香餅還希望楚老夫人快快好起來!”
楚正清沒想到趙星軒竟然如此通曉自己的意思,對趙星軒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楚正清向著趙星軒示意之后,走出了寢宮,他并不知道的是,他懷中的手帕現(xiàn)在正在趙星軒的手中緊緊的抓著。
趙星軒看著楚正清離去之后,聞訊了秦嬤嬤緣由。
莫名的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秦嬤嬤走后,趙星軒將手中的手帕拿起來出神地望著。
“這不是……之前在臨江時,給楚正清包扎的手帕么……”
放在鼻下細細嗅著,不知是不是被楚正清放在懷中放久了,竟然填了一種特有的香氣,干凈,舒朗。
沒想到楚正清會留著自己的絹帕,莫不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
趙星軒你一定是發(fā)燒燒糊涂了。
楚正清一路奔回相府,回到府上,府上冷冷清清,除了站崗的侍衛(wèi),丫鬟們都回了屋里。
楚正清長嘆一口氣,抿著嘴一言不發(fā),急匆匆去看楚老夫人。
“幺兒?”
楚正清站在門口使勁推門,卻發(fā)現(xiàn)被反鎖。
“少爺,是老夫人命我將門反鎖,不準任何人進來。”
看來楚老夫人已經知曉自己的病情了。
“那現(xiàn)在老夫人病情如何?”
“老夫人只是一直咳嗽,已經不見嘔吐了?!?p> “幺兒你可要當心照料!幺兒現(xiàn)在老夫人可是醒著?”
“醒著,但是沒什么力氣!”
幺兒看著楚老夫人靠在床邊,閉著眼睛,沖她揮了揮手繼續(xù)說著
“少爺您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向您稟報?!?p> “我已經請了宮里的沈醫(yī)師,稍后就到,幺兒有任何跡象千萬要及時通報。”
楚正清知曉自己的母親是說一不二之人,如果自己硬是闖進去,定是要起反作用的。
當年楚老爺離開府邸十年,雖然是每年只回來一次,但是除了楚老夫人從未有人知曉楚老爺的去處。
楚老爺有個哥哥,是當時出了名的不務正業(yè),街頭混混。起初趁著楚老爺不在家,總是跑到楚家為非作歹,楚老夫人念及舊情饒過一次,放話說如有第二次就勢必打斷他的一條腿。
這惡人第二次又去了楚府,楚老夫人果真打斷了腿扔了出來。
楚正清當時年少,雖然覺得這惡人活該,但是打心里對楚老夫人多了一份敬畏。
楚正清想到當年的種種,寒風吹過,心中一陣慌亂,眼皮沒由來的直跳,突然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從懷中掏出香餅看了看,希望老夫人可以趕快好起來吧!
前腳剛走,后腳只聽得幺兒一聲大喊:“老夫人!老夫人!”
楚正清大驚失色,匆忙奔向正房,一腳踹開了門。
楚老夫人面色蒼白,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嘴唇上有一絲殷紅,緊閉雙眼。
幺兒上氣不接下氣,趴在老夫人身邊,淚流滿面:“老夫人,你快醒醒呀!睜開眼睛看看幺兒,快醒醒啊!”
楚正清沒有料到楚老夫人竟然瞬息之間就……
似乎有些不相信,也無心顧及是否會被傳染,踉踉蹌蹌走到床邊,神色恍惚
“娘,娘,孩兒回來了,來看你了,娘,孩兒還為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香餅!”
楚正清將香餅拿出來,手掌顫抖,滾落了一地。
一夜,楚相府零落殘風……
在這樣混沌初開的夜晚中趙星軒沉沉睡去,卻是一個酣甜綺麗的美夢。
夢里遍地開滿了馨香的蘭花,漫天蘭花中站著一個男子,是楚正清。他淺笑著,去摘采地上的幽蘭,自己陪他一起摘下一朵。那潔白的蘭花插在墨蘭發(fā)間,卻剎那間變得嫣紅,成了鮮血
欲滴的曼珠沙華。
趙星軒驚詫不已,低頭卻發(fā)現(xiàn)滿地蘭花都變成了血紅的曼珠沙華,楚正清也不見了。
“楚正清!”趙星軒在夢中驚醒。
趙星軒一臉驚慌地坐起,起身看到秦嬤嬤正在龍榻之下值夜,不覺松了一口氣。
秦嬤嬤膝行上前軟言安慰:“國主,您可是做噩夢了?”
趙星軒看向秦嬤嬤,剛想跟她說夢,忽而覺得這個夢有些不祥,便咽了回去。
趙星軒按了按秦嬤嬤的手:“沒什么!”
哪知話音剛落,李公公聽聞寢宮里趙星軒起身之后,緩緩開口
“國主,來報說是楚老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