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可怕不過趙大人
“喲，翠花去賣糖葫蘆呀！”
“這么重怎么拎的動呀，嬸來幫你吧?！闭f完舔了舔口水就準(zhǔn)備上手搶去。
還不待翠花反應(yīng)，那伸出的胖手就被另一旁的打去“得了吧你，就你這黑心肝的也昧的下良心搶小孩的東西。”
“姓楊的，你說清楚，我這好心幫她怎么叫搶了。”那女子可不樂意了。
“我呸，你也不擦干凈嘴巴再說?！睏顙鹨膊豢蜌獾鼗氐?。那女子終究不敢和村長兒媳作對，最終順著眾人的臺階也到旁邊去了。
“謝謝，楊嬸。”翠花不忘牢牢抱著自己的糖葫蘆。
“行了，牛車也要來了。”楊嬸摸了摸翠花的腦袋。
不一會，就見牛爺爺駕著牛車到了。一哄人蜂擁而上。
“別擠我，我先上?！?p> “明明是我先到的?！?p> ..........場面一度很失控。青云村到鎮(zhèn)上坐牛車要一個時辰才能到，村里只有牛爺爺一家有牛，半個月只有一趟，村上的人去鎮(zhèn)上都是靠著這牛車，由于牛車空間有限，每次都會引起哄搶。
“翠花，來，坐牛爺爺旁邊來?！迸敔斝χ?p> 青云村雖然都很貧窮，但是山民大多心地淳樸，村中人都對翠花多加照顧，就如胖嬸這樣的也只是耍耍嘴子，占個便宜，也沒想著把糖葫蘆全拿走。
“牛爺爺，嘗嘗這次的糖葫蘆有沒有更好吃?！贝浠ㄕf著拿出一串遞給牛爺爺。
“哎喲，牛爺爺這牙可吃不動呀?！?p> “那您拿回去給小牛吃?！贝浠ㄔ缰琅敔敳粫?p> “那好吧。”牛爺爺想著家里的孫子很久沒吃糖了，也就沒有推辭了。
在顛簸了一個時辰后，一行人也終于來到了鎮(zhèn)上，馬車停在了入口處，眾人都下車。
“三個時辰后，咱們還在這地方見，都可別忘了時辰了，時間一到我就出發(fā)。”
眾人紛紛應(yīng)道，然后各自離去。
翠花帶著她的糖葫蘆來到菜販周圍轉(zhuǎn)，這也是經(jīng)過幾番觀察，大多來買菜的都會帶著孩子，而且還不會造成同行競爭，周圍人對她都比較友好。
“糖葫蘆了，又大又甜的糖葫蘆喲！”翠花毫不膽怯地吆喝了起來。
糖葫蘆對孩子而言簡直就是致命兇器，只見周圍不少孩子都紛紛鬧了起來，不一會就有家長帶著孩子來問了“你這糖葫蘆多少錢呀？”
“一文錢一個”翠花笑著拿下一串。
有人看著翠花這么一個小孩子，心下一轉(zhuǎn)“你這糖葫蘆個頭都小，你看你一文錢兩個我就買。”
“別整天就知道欺負(fù)個孩子，滿大街的糖葫蘆都是一文錢一個，個頭小不是一串多了兩個嗎？來，翠花，給我來兩個，兩文錢給你。”有熟客開腔道。
“好的，謝謝趙嬸，這是您買的第十串了，我再額外送您一串。”翠花拿下三串遞給了趙嬸。
周圍人聽到都急了“憑什么就送她呀?！薄熬褪茄健！?p> “各位我家糖葫蘆買滿十串就會送一串，這位趙嬸正好買滿十串。”翠花趕緊安撫各位。
“你怎么知道就她買滿了，難道你還能把每個人都記住呀?！北娙瞬恍拧?p>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這攤子翠花算的那是一絕，你一個月以前買了什么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旁邊商販搭腔。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
“您可以買個糖葫蘆試試，看你買到第十串時候我還記不記得。我每次集會都在這地方賣糖葫蘆。”翠花挺了挺胸膛驕傲地說道。
“那好，今天先給我來兩串，日后我再來買，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記性這么好。”這男子也是個不堪激的人。
周圍人看到這情形，都湊熱鬧地圍觀起來。其中也有不少人也加入了進來，買糖葫蘆還打趣道“小姑娘，你可得記清楚我這幾串了?！?p> 翠花樂的抿了抿嘴，不一會兒的時間，這糖葫蘆都賣完了，賺了49文，翠花趕緊把錢收好，向周圍人打聽了一下最好的大夫在哪里，周圍攤販都答濟春堂的濟大夫醫(yī)術(shù)極好，且為人樂善好施。
打聽清楚之后，翠花就來到了錢莊，錢莊是由我朝圣女建議，由朝廷官辦，吸收存款納息，同時為鰥寡孤獨貧者提供抵押貸款，年息制藥兩成，大大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掌柜，我想貸款?！贝浠ㄕf道
“咦，人呢。”伙計疑問道。
“這里，這里。”翠花在柜臺下面跳著揮了揮手。
伙計這才看到一個不足柜臺高的女孩在那，“找你家大人來。”
“掌柜的，我家只有我姨一人，如今重病在床。急需銀兩來救治?！贝浠ú唤绷恕?p> “這，我可做不了主，我?guī)湍銌枂栔鞴苋?。”伙計趕到后臺，找來了主管。
“噢，你這小姑娘要貸款?！卞X主管問道。
“主管，我姨如今不能下床，只好由我來貸款，這是我家房契，您，您可以去府衙查看，也可以去我村子里去看看，求求您了?！痹僭趺闯墒於歼€只是一個孩子，聽到不能貸款，那姨的病該怎么辦呀，忍不住哭了起來。
主管和伙計也急了，在旁邊不停安慰“這，你別哭呀，我們這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的?！?p> 翠花哪里聽的下這些，滿腦子都是姨的病再也不會好了，越想越難過，最后變成了嚎啕大哭。
“這是怎么回事呀?！敝灰婇T外一位男子帶著一個隨從進去。
主管一看，嚇得額頭冒汗，趕緊上前跪道“大人，不是您想的這樣?！?p> 趙昌交娶丞相嫡次女，如今任職戶部侍郎，深受皇帝信任，掌管各地錢莊的監(jiān)察工作，如今正好到此地來查賬本。主管不敢大意，趕緊將事情的起由講述出來。
趙昌交聞言皺了皺眉頭，看向還在那里小聲抽泣的女孩。
翠花聽到大人兩個字就已經(jīng)嚇到了，對官員的畏懼深深刻在這些平民的骨子里，她認(rèn)為官員可以主宰人的生死，而神明也不過如此，所以官員就等于神明。
“他說的是這樣的嗎？”趙昌交問道。
“是的，大人。”翠花抬頭怯怯地看著大人，兩雙眼睛里還噙著淚珠，不敢落下來，說完就低頭看向自己的腳，發(fā)現(xiàn)隨著自己的長大，鞋子有點小了，大腳趾處已經(jīng)快要破掉了。
趙昌交看著翠花，這雙眼有點熟悉呀，在哪里見過呢?？粗鴮γ娴呐⒌椭^，腳趾頭攪來攪去。真是沒站相，也有點鄙夷。“國有國法，這事不行只能由你家大人來。”
“嚶嚶嚶~~~”翠花覺得委屈極了，又不敢大哭，想著姨，鼓起勇氣大聲說道“陛下設(shè)錢莊是為了救我們，而不是約束我們，我不是刁民，我是陛下的孫女！”
“什么！”周圍的人都是一驚，趙昌交也嚇了一跳，然后仔細(xì)端詳起這女孩，一看也是嚇了一條，別說，這眉毛和陛下一樣有點彎，這嘴巴也和陛下一樣不厚不薄，這額頭好像也和陛下一樣有點凸？
翠花見眾人都瞪著自己，暗自為自己打氣，別怕，我說的都是真的，是村長告訴我的“陛下當(dāng)年在青云村安撫山民時說我們都是他的兄弟姐妹，按輩分我是應(yīng)該叫爺爺?shù)摹贝浠ㄕf了也覺得有點不妥，最后越說越小聲。
趙昌交聞言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也是老臉一紅，想起來了當(dāng)年陛下還是皇子時確實領(lǐng)命安撫山民，想呵斥卻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總不能說陛下都是唬你們的吧。
低頭瞪了瞪這女孩子，正好看清了翠花的整張臉，媽呀，這，這不可能呀。
翠花感覺眼前這大人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想起了前幾年聽村長說的有些富人專門吃女童補血，真心實意地又嚇哭了，邊哭邊喊：“豬比我好吃呀！”
趙昌交一聽差點被氣吐血，沒好氣地對主管說：“給她辦了，哼?！闭f完就拂袖而去，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回頭又看了一眼翠花。
這下可好，翠花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然后趕緊爬到桌子下面埋頭抱緊自己，膽怯弱小有無助，嚶~姨，我好怕。主管和伙計見了，只差笑出聲來，好在良好的職業(yè)道德和強烈的求生愿望下忍住了身體上的本能，低頭做靜默狀。
趙昌交見此一個踉蹌，氣死老夫了，咬牙切齒道“你一會去衙門查查這女孩。”
“大人，這小孩子不知大人身份，所謂無知者無畏，啊不，是無知者無罪，大人和一個小孩計較，未免太.....”這侍衛(wèi)為翠花開脫。侍衛(wèi)名為王京石，是趙昌交奶娘之子，從小與之長大，情誼深厚，說話也不害怕。
不待王京石說完，直接就被輕踹一腳，“混賬，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趙昌交罵道。
“是，大人?！蓖蹙┦?yīng)，不是就好，嘿嘿。
另一旁待趙昌交一行走后，主管和伙計趕緊把翠花扶了起來，安慰道“別怕，趙大人雖模樣威嚴(yán)，但卻是愛民如子。”別管上司聽不聽得到，平日里就是敬愛有加，見翠花還是沒多大緩解，又道“再說大人不日就要回京了?！?p> 聽到回京，翠花感覺自己逃過了一劫，不禁又為京城的幼童擔(dān)憂，想著趙大人邊流口水邊追著十幾個兒童的樣子，就覺得可怕不過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