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我會像落入雪堆一樣陷進去,可是實際上這個所謂的冰川只有表面上有一層雪,里面包裹著的都是堅硬的冰塊。
我一下子就滑倒在不斷前行的冰川上,風(fēng)雪不停地撕扯著我的臉頰,如刀割般疼痛。
“羅鈞!”
放眼望去,視野所能及的地方根本沒有他的身影,我只好大聲喊他的名字,可是一張開嘴,這雪花就直往嘴里灌。
“該死,在這種天氣情況下我根本難以找到他?!?p> 本就是一腔熱血上頭,此時也稍稍有些后悔了。
小心翼翼地攀住前面的冰塊,鋒利的邊沿令我膽戰(zhàn)心驚,越過這一塊冰片,我重重地落在前面另一塊冰川上。
“喀嚓!”
它們就像陷阱一樣,不踩上去根本不知道到底結(jié)不結(jié)實,我一下子就陷進了數(shù)塊碎冰之中,它們鋒利的邊緣將我的衣服輕易劃破。
“嘶...”
右手手臂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我強行抓住高處的一塊冰柱,將自己從這糟糕的境地之中脫出身來。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冰柱比較堅固,承受住了我的體重,沒能讓我重新落回這絞肉機般的碎冰中。
忽然,視野里的白色混進了一絲軍綠。
“羅鈞?”
只見羅鈞臥在一大塊冰面上,生死不知。
我再次叫了幾聲他的名字,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也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昏過去了?”
“咔擦!”
一聲巨響在不遠的前方響起,隨后便是連綿不絕的斷裂聲和摩擦聲。
“撞到什么東西了?”
一個建筑淡淡的黑影在潑灑的風(fēng)雪中時隱時現(xiàn)。
“如果再等一會兒,我和羅鈞一定會在那個房子的外墻上被碾成肉末!”
不能再吊在這根冰柱上了,遲早會吊死在這里的,我努力睜大眼睛。
“必須得馬上找到一條路到達羅鈞的身邊?!?p> 雪花在睫毛上不斷地堆積,以至于我的視野不斷地縮小。
“不行,不能再思考了。”
咬咬牙,我奮力向前一蕩,可是畢竟這不是單杠,只向前躍了不到一米。
“還好,沒有碎掉?!?p> 腳下的冰塊依然堅挺,再次一躍。
“喀....”
“糟糕...”
清晰的碎裂聲在腳下響起,我一刻不停,再次接近羅鈞。
“最后的一米...”
冰川沖擊墻面的爆裂聲越來越清晰,可是在我和羅鈞之間,竟是再也沒有一塊完好的冰塊!
“咔...”
細(xì)不可聞的碎裂聲再一次響起。
“怎么辦...怎么辦。腳底下的冰塊只怕是不能承受太久了,必須搏一把....”
掏出手槍,我艱難地做出三點一線瞄準(zhǔn)姿勢,這塊鐵疙瘩仿佛是要將我的右手吞噬一般,竟是再也拿不下來!
“只要打到中間部分,一定會裂開,其中一半一定會向我這兒倒過來,此時就只需要向前走一步,接住羅鈞,踏上裂開的另一半,他應(yīng)該是在冰川的最前端被向前推進,而承受額外重量的冰塊會被兩側(cè)及后方的冰塊擠壓,終究會落在整個蜿蜒前行的冰川中其中一小段的側(cè)面...沒錯,側(cè)面邊沿?!?p> 我閉上左眼,靜靜地瞄準(zhǔn)著那一點。
“拜托了,一定要擊中!”
“砰!”
巨大的后坐力幾乎要將手槍從右手皮膚上撕下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我竟然是準(zhǔn)確地?fù)糁辛擞媱澲械哪且粋€點。
身下的破裂聲越來越密集,不過承載著羅鈞的那塊冰面短短數(shù)秒便是裂成兩半,緩緩向外分開。
“就是這樣...”
胸腔中的熔爐劇烈地躍動著,腎上腺素仿佛充滿了我的血液,手槍并沒能夠摘下來,不過我并沒有在意,全身的注意力現(xiàn)在都集中在這即將踏出的一步。
“嘿...”
我暴起一躍,腳下的冰面應(yīng)聲而碎。
踏上目標(biāo)冰面,我并沒有停下腳步,一把撈起羅鈞,接著便跳到裂開的另一半上。
“真是...好重啊!”
羅鈞的體重有些超乎我的想象,第二步都差一點沒能夠踏上那塊冰面。
眼前的黑影越來越清晰,冰川沖擊它而發(fā)出的爆裂聲已經(jīng)連成一片。
“還好,就在邊沿?!?p> 輕吁一口氣,這棟不合時宜的建筑邊沿已經(jīng)是在我的左邊了。
我將羅鈞背起,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沖擊。
“3...”
“2...”
“1...”
“砰!”
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倒在地面上,連帶著背后的羅鈞也翻滾出去。
扭頭看去,背后的冰川已經(jīng)是斜斜地開始向外伸展,我和羅鈞所處的這小小的三角區(qū)域如我所料,是唯一的安全范圍。
“這棟建筑竟然這么堅固...在核彈爆炸之后又遭受冰川襲擊,居然仍然保存了三層樓?!?p> 抬起頭,我看向背靠的這棟樓。
劫后余生的欣喜并沒能在腦海中回蕩多久。
“不知道這些冰川會向內(nèi)陸前行多遠...不過終究會被大量密集的建筑所阻擋,得找到地鐵站的入口才能回到避難所...”
可是這一片區(qū)域我并不熟悉,可以說是基本沒有來過,根本就不知道哪兒有食物,哪兒有地鐵站。
“不行,必須得先在附近的房子里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能用到的東西?!?p>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在旁邊響起。
“羅鈞!”
我趕忙走到他旁邊將他扶起。
“你是?”
羅鈞看上去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他看見我后努力掙扎著身子靠在墻上并提出疑問。
“我是溫子梁,是...呃...一個新手警察,目前的避難所在地鐵內(nèi)。”
他露出了然的表情。
“就是你們幫助的漁村那群幸存者?”
我點了點頭。
他的臉上終于掛上了一絲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嗯?”
他似乎在壓抑著什么,一直不敢大幅度地活動身體。我有些疑惑,輕輕地將他轉(zhuǎn)了過來。
“啊...這是...”
一根細(xì)長的冰錐正刺在羅鈞的腰際,鮮血早已浸透了周圍的衣服。
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這種急救的知識完全不懂。
“早說就向林淑或者蔣干請教一下...”
必須做點什么了,不然他一定會失血而死。
一條河蟹
嗚嗚嗚終于二更了,深夜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