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教授!”
費盡唇舌后的我只能重新坐回椅子上,思忖著后面應(yīng)該如何勸說。
可是柯教授移動著他的輪椅,慢慢地進入了更里面的房間,同時扔下了一句話。
“你們好好休息,盡早上路吧。還有,溫子梁,穿這么點衣服怎么能行?你后面有我的一件大衣,想來應(yīng)該比較合適,穿著吧。”
“謝謝...”
轉(zhuǎn)過身去,果然有一件軍大衣,白色的毛領(lǐng)隨著我的動作微微飄動著。
“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被長輩關(guān)愛的感覺....”
披上衣服,有些想念那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見過的父母了,自從我固執(zhí)地按照自己規(guī)劃的路線上學,生活后,他們就再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只有每個月卡里打來的錢才能稍稍彰顯存在感。
“唉...”
掏出酒精爐,燉上空罐頭,我向羅鈞討了點白媛家里的食物就著一點礦泉水煮著。
不一會兒,菜香就彌漫開來,透過升騰的熱氣,思維也好像放松了。
“溫子梁,柯教授真的很重要嗎?”
羅鈞的聲音打斷了我的享受,他似乎在做著什么決定。
“當然很重要,在這個世道里,我們無法在地面上種植,沒有足夠的日光,他就相當于神,賜予我們食物的神?!?p> “這樣嗎...”
羅鈞用雙手蒙住了臉,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可以吃了嗎?”
忽然白媛出聲問道。
“吃吧吃吧...”
捧起罐頭,我稍稍暖了暖手,便遞給了她。
因為沒有筷子,白媛只能用手指撈著吃,一面呼燙,一面腮幫子還一鼓一鼓地嚼著食物。
看著她吃,不由得想起在寵物市場里眼饞過的倉鼠,吃東西時也是如此。
我撐著臉,又看向羅鈞,這個家伙雖然才剛剛認識了差不多一天,可還是比較可靠的,心細如發(fā),一點也不像那種五大三粗當兵的人。
“我說...羅鈞,你當?shù)氖鞘裁幢吭谀膬寒敱?。?p>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在邊疆,邊防部隊,這次是回家探親,可是沒想到這次災(zāi)難的爆發(fā),而我家在市中心?!?p> “抱歉....”
“沒事兒...早想開了?!?p> 羅鈞一臉坦然,可是我能夠看見,在他故作鎮(zhèn)定的表情下,那微微耷拉著的眼角和嘴角,無一不明示著心情的低落。
但該說些什么呢?
正苦惱著,輪椅的轱轆滾動的聲音再次響起,柯教授膝蓋上放著一個不大的箱子,又返了回來。
“這是?”
“我培養(yǎng)出來最好的樣本,此外還有四株土豆,沒有改良完全,仍然需要日光燈的定量照射才能夠生長?!?p> 柯教授仿佛是在傳遞火炬一般,鄭重地將它交到我的手上。
“嗯.....知道了?!?p> 這箱子相當沉,剛接過,身子就微微一晃。
“行了,你們走吧?!?p> 柯教授揮了揮手,背過身去,示意我們趕緊離開。
“既然最后的事也做完了,就容我一個人清靜清靜吧。”
我想說些什么,可是他又開口說道:
“不要想著勸了,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有我的決定,我從一九七九年開始就在這兒做研究,都已經(jīng)四十幾年了,這里早就成為我的家。”
柯教授仿佛有些感慨。
“花園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種下的,離開它們?舍不得呀。十幾年前我的妻子也和我離了婚,她嫌我整天泡在實驗室里,從來不回去看一眼。可是做研究的怎么能輕易放下手呢。”
羅鈞對著我做出了奇怪的口型,手還悄悄地指著正在回憶往事的柯教授。
“啥呀?”
我有些不明所以,努力地辨認他正在說的話。
“ke jiao shou bang hui yu?”
撓了撓頭,讀唇語實在不是我所擅長的部分。
“羅鈞說要把柯教授綁回去?!?p> 忽然之間白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羅鈞的眼睛瞪得溜圓,帶著一臉便秘般的表情看向她。
哭笑不得,我也看向她,只見白媛無辜地眨巴著眼睛,正吸溜著罐頭里的湯汁。
“快!”
羅鈞從屁股底下抽出一根用來綁紙箱用的塑料繩,超柯教授撲了過去。
“別愣著,幫忙呀溫子梁!”
“好...好的?!?p> “你們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們,別想亂來!”
柯教授似乎有點慌,搖著輪椅的兩邊,快速向后駛?cè)ァ?p> 可惜這樣的速度對于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來說根本就是龜爬,三下五除二,柯教授身上就被密密麻麻地纏上了繩子,臉都氣紅了。
“要是你們再不放開,我就...我就....我就....”
使勁憋了半天,他似乎對于我們這種野蠻的行為詞窮了。
“*************”
各種奇怪的聽不懂的方言也一并蹦了出來,我趕緊堵住白媛的耳朵,以免她學壞。
良久。
我和羅鈞都是氣喘吁吁地靠在椅子上,而柯教授也似乎罵累了,也停下對我們的口誅筆伐。
“走,你拿箱子,我照顧教授和白媛,回地鐵?!?p> 羅鈞重新站起,走到輪椅背后骨碌碌地將其推了出去。
白媛也拉著他的衣服離開了地下研究室。
“這還真是......行事風格獨具一幟?!?p> 搖了搖頭,蹲下身子收拾好地上的酒精爐,環(huán)視一周。
“哎....這算不算綁架呢?”
背上背包緊走幾步追上前面的三人,我擰亮手電筒,為他們照亮前方的路。
“梁子哥,地鐵的避難所里面的人都怎么樣呢?”
白媛似乎有些好奇,臉上也稍稍浮現(xiàn)出對未來的憧憬。
“他們啊...”
看著前面白熾的光暈,我不由得有些想念郭涪城,董青他們了。
“他們呢,都是很可愛的人,雖然我認識他們的時間也不長,可是已經(jīng)成為了可以交付背后的人了吧?!?p> “不,你太弱了,他們不會把背后交付給你的?!?p> 說完這句話,羅鈞似乎發(fā)出了笑聲。
“不會吧,溫子梁你有那么弱嗎?”
“其實也算還好...”
臉上感覺稍稍有些發(fā)燙,我狠狠地搓了一把,理直氣壯地回了他一句。
“至少等于0.5個正常的成年人。”
“......”
“那可真是弱,你還好意思自稱警察?”
羅鈞搖了搖頭,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總有一種感覺,此時他的表情一定是不屑一顧的。
“......”
“把我放開吧?!?p> 柯教授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我同意和你們一齊前往避難所。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得約法三章?!?p> 羅鈞停下了腳步,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第一,若非自衛(wèi),禁止對他人進行武力干涉;
第二,必須全力拯救幸存者;
第三,領(lǐng)導者必須公平公正,帶領(lǐng)所有人走向秩序?!?p>
一條河蟹
嘖,想了好久還是沒有想出太合適的三守則,根據(jù)憲法大綱想了半天還是不是很滿意,先這樣吧,以后再慢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