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孟毛的說辭,我偷偷翻了個白眼。
“要是我說出自己是廣播中的避難所的人,只怕你就不會這幅樣子了。”
不過他似乎并沒有在意我的反應(yīng),而是招了招手。
“起來吧,去認識一下這里的各位?!?p> 雖然看似很放松,可是能夠感覺到他實際上時刻都準備好擒住逃跑的我。
“嗯...”
退路都被封死了...這個人是真的老奸巨猾。
“放心,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如果剛剛你說你是來偷東西的,也頂多是揍一頓就放你走了?!?p> 聽到這里我簡直想捶死這個人。
不過白媛這會兒似乎沒有那么緊張了,她東張西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被半逼著慢慢靠近火堆,在靠近我們這邊有一個人正在百般討好另外一個手中拿著煙盒與酒瓶的男子,顯得極其諂媚。
這應(yīng)該就是剛剛聽到的王德勝和趙定國了。
只見趙定國的表情一會兒嚴肅,一會兒低聲下氣,最后卻又變得似乎不屑一顧,當看到我們走過來時,他一下子又變得帶著些戲謔。
“我說孟毛,怎么這才兩分鐘你就領(lǐng)著倆兄妹回來了?到哪兒拐來的?”
難道我和白媛長得很像嗎?怎么這里的人看見我們都說是兄妹?
王德勝看到趙定國的反應(yīng),回過頭來,對著我們又瞇了瞇眼。
“嘖,垃圾桶那兒藏著的?我就說一定有人,偵察兵的感覺怎么可能錯?!?p> “那是,王哥多強,豈是我等所能平視的?”
孟毛一下子就擠到他的面前,隨即聲音也變得無比諂媚。
“所以說...我的那瓶酒...”
“不成,是我的了,別想著要回去?!?p> “......”
看到他們這樣,頓時感覺機會來了。
“悄悄地,輕輕地,趁他們不注意...”
我推了一把白媛,示意她趕緊走,可是正待轉(zhuǎn)身離開時。
“站住,來了還想走?”
利刃與砂輪摩擦發(fā)出的刺耳鳴響中忽然冒出一個女人沉穩(wěn)的聲音。
“小錢,去給老爺子喂點湯?!?p> “好的!”
一個年輕女孩從帳篷里爬了出來,在火堆上取下一個盛著熱氣騰騰肉湯的碗,一邊呼燙一邊輕輕吹著氣,將其放在了火堆旁的睡袋邊。
“稍等一小會兒,涼一點了就喂他喝?!?p> 那個睡袋上躺著的,正是我想要救出的柯教授。
“我叫饒穎,你們倆是來干什么的?”
那個女人放下了刀,支起雙手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倆,犀利的目光使白媛往回縮了縮。
“我們是..來救他的?!?p> “救他?”
饒穎似乎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外面這個天氣你們把這位老先生‘救’出去不是害了他嗎?”
轉(zhuǎn)瞬之間她的笑容又收斂起來。
“過來,坐。”
熟悉的感覺稍稍觸動著記憶,這個場景...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磨蹭著走過去,又不情愿地在地上坐下。
“說吧,姓名,籍貫,年齡?!?p> 那個熟悉的感覺又加重了,饒穎身上縈繞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就像...就像...
“溫子梁,十...十九歲,本地人...”
警察!對!沒錯,這個叫作饒穎的女人是個警察!當初老胡審問的時候就是這個感覺。
接下來得拿出十分精力來應(yīng)對她的每一個問題。
“好,溫子梁是吧,你和這個老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按照孟毛的第一印象,我和柯教授是爺孫,但是這個女人是個警察,從細微觀察上來看,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長相的區(qū)別,所以不能撒這種謊...
“不是親屬,只是路上見到的老人,想要幫助他而已?!?p> 思忖片刻,謹慎地回復了她的這個問題。
“呵呵...”
饒穎的臉上看不出是個什么表情。
“說謊!”
突然間一聲厲喝。
“不是親屬你會來這樣子救他?還帶著妹妹。”
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又柔和起來。
“我知道你怕我們,擔心我們會不會傷害你們一家三口,不過不用擔心,我是警察,這里的人心底都非常善良,你完全可以放心。”
繞姐姐呀,我真的和柯教授不是爺孫,白媛也不是我妹妹...
不過她這樣認定也有那么點好處,至少暫時不會有危險。
“想必你之前也和別人戰(zhàn)斗過才把爺爺救出來吧,真是可憐,這樣歲數(shù)的一個老人家,腿腳不便,在不久之前還被人綁過?!?p> 為什么在這種地方就如此細致...
我如坐針氈,這樣奇怪的盤問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所幸饒穎似乎并沒有繼續(xù)下去的欲望,而是指了指火堆,示意我去暖和身子。
火堆燒得還比較旺,讓冷到幾乎沒有知覺的肢體末端稍稍又有了些暖意。
不知道為什么,這火堆產(chǎn)生的九成黑煙,都被頭頂?shù)目照{(diào)抽了出去。
“難道這里還有電?空調(diào)竟然還能夠使用?!?p> 面前那位叫做小錢的女孩兒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她微微笑著,指向頭頂說道:
“很神奇吧,這里竟然有一條直通地面的通風管道,而外面高速掠過的氣流帶動著這里面的空氣不斷能夠向外排出,這還是孟毛那個無賴抽煙時發(fā)現(xiàn)的。”
提到孟毛,小錢看上去有點不高興,腮幫子像青蛙一樣鼓鼓的。
她端起碗,扶起昏迷中的柯教授,耐心地為他一點點喂下湯汁。
“這樣的一群人,會是即將進攻避難所的人嗎?”
看著小錢,我有些恍惚,對好和壞的界限產(chǎn)生了模糊的認知。
“啪!啪!啪!”
響亮的拍手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過一會兒林強他們?nèi)齻€人偵察回來了,就制定明天進攻那個避難所的計劃。”
饒穎站起身子,對這里的所有人說著。
“一定要鏟除這毒瘤!把幸存者從他們手里拯救?!?p> 我看到,這里所有的人似乎都被這氣氛所感染,他們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能從饒穎身上看到希望。
呼吸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這種時候提起我是避難所的人,一定會被當作‘異端’所審判吧?!?p> 無比矛盾,一個聲音在心底吶喊——老胡他們不是這樣的人,一定得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里的進攻,必要時...殺掉領(lǐng)頭人。
而另一個聲音則是不斷地耳語——說出來一定會死,無法阻擋,不如跟著這群人一起努力活下去吧,拋棄掉那幫刑警。
“活...下去...嗎?!?p>
一條河蟹
存稿ing,效率所限每天只能碼兩章更一章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