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p> 一只冰涼的手探進了被子,我的脖子被激得一縮。
“嘶...誰呀?別惡作??!”
“咯咯咯...”
聽聲音肯定又是林淑,也只有她最惡趣味,都是醫(yī)生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起——床——啦!”
她拖長著聲音在耳邊大聲吵嚷著,我不得不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身子。
“就不能讓我再多睡一會兒嗎?”
“胡警官讓你早點上路?!?p> 林淑頂著那張笑瞇瞇的臉,嘴里說出來的確是如此晦氣的一句話。
“你才上路呢?!?p> 我嘟囔著,伸了個懶腰,腦子里想的卻是昨天睡前閱讀的內(nèi)容。
“時間跳躍嗎...也著實太扯了?!?p> 可不知為何,那些字眼仿佛是要印在腦海里一樣,揮之不去,且時時浮現(xiàn)在眼前。
“黃國維...”
長嘆一口氣,只得穿起衣服跟上林淑。
“按照他自己所述的時間點,現(xiàn)在大約還剩一個月他才會進行時間跳躍,也就是說,這個在公元前三四千年生活的人現(xiàn)在仍是一個研究所的所長,既然實驗?zāi)軌蜻M行,就說明他所在的實驗室有能源,有人手,是個安全的去處,想必食物也不會缺少吧。”
自己都開始覺得思路變得奇怪了。
“假如能夠帶著幸存者入駐那兒,想必活下來就變成了一件不那么困難的事情。”
不知不覺,林淑七拐八繞地便是進入了一個頂著天花板的大帳篷中。
掀開門簾,里面點著一根蠟燭,地上排列著約十個床鋪,其中有著四個人正躺在上面。
“跟著我干嘛呢...”
林淑扭過頭看見我跟在后面,表情甚是無奈。
“算了,也好歹給我?guī)蛶兔??!?p> “溫子梁,你活著回來了?”
一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越過林淑的肩膀,我看見有一個面善的青年正輕輕揮動著失去手掌的手臂。
“你是...?”
略作回憶,卻實在是想不起來這是誰了。
“啊...您不認識我了嗎?嗯...也是,畢竟只有一面之緣。我叫吳瑾,是當初你們救下的漁村居民中的一員?!?p> 說道此處便一下子有了印象,在去救援羅鈞之前,曾與他有過短暫的交流。
“你的手...”
“凍傷救不回來了,只能請林醫(yī)生幫我截肢,所幸保住一條命?!?p> 吳瑾的神色似乎有些黯然,看來失去一只手對他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你這家伙別揭別人瘡疤!”
林淑拍了拍我的手臂。
“嗯...那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復。”
有些局促不安,我只得撓撓頭以掩飾尷尬。
“幫我給他換藥?!?p> 林淑將身上挎著的包打開,從里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以及紗布鑷子一類器具。
回想著以前在網(wǎng)上看過的步驟,伸出手就想解吳瑾包扎斷手處的紗布。
“啪!”
完全沒有準備,手背上被狠狠拍了一下。
“誰要你來操作?給我遞遞東西就行了,清洗傷口你會嗎?凈添亂?!?p> 林淑頭也沒抬地說著。
我只得半蹲下來,右手端著標有“生理鹽水”的玻璃瓶,左手拎著數(shù)個藥棉,等待她下一步指令。
林淑熟練地解開第一層紗布,將其放置于一旁的托盤中,又用鑷子夾住里面的一層紗布,同時示意我淋上生理鹽水。
“呃...”
可是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如何淋,倒進杯子里?還是直接用瓶子倒,倒多少?
“磨嘰啥呢?倒??!”
此時她仿佛變了個人,無比嚴厲。
“哦哦好的?!?p> 輕輕地晃動著瓶身,將水潑在這層紗布上。
林淑用鑷子輕輕地將其撕下,也放到托盤上。
“還好,沒有感染。”
斷面只有細小的肉芽,并沒有見到黑色的腐肉。
接下來的事她沒有讓我插手,獨自完成。
其它的病人氣色都比吳瑾要好,其中一位的身份比較特殊,經(jīng)林淑介紹,他是饒穎那邊派過來偵察的三人組中唯一幸存的一位,叫李嗣同。
“感覺如何?”
他身上綁滿了繃帶,給他換繃帶就讓林淑很是廢了會兒功夫,基本全是小而淺的齒痕。
“比昨天好多了?!?p> 李嗣同的表情有些慶幸。
“差點就死在鼠群里了,多虧你們這兒的同志把我救出去?!?p> “林強你認識嗎?”
“林強...”
他一下子就變得無比沮喪。
“要不是我,他一定能夠逃出來的?!?p> 看到他這個表情,我一下子就又想到白媛和柯教授,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也沒心情繼續(xù)盤問。
“就只怕趙定國那個家伙,他一直想脫離饒姐和林隊的隊伍自己去尋找出路,前兩天他還聽到北邊有聚集地的廣播,不過除了我之外應(yīng)該是沒人知道這件事。”
“什么?!”
我又驚又怒。
“快給我說說這個人?!?p> 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催問著更多信息。
“你別這么激動...這家伙之前被我撞見私藏物資,只好吐出了這個情報,據(jù)他所說那里只收有用的人,想要加入就需要投名狀?!?p> “該死!”
既然李嗣同都已經(jīng)這樣說了,那就說名趙定國根本不會好好保護那一老一少,反而會拋棄他們,說不定柯教授的身份暴露從而被當作投名狀...
“本來情況就不好...這可更是雪上加霜...”
此時我多么希望自己當時沒有拋下他們獨自離開,現(xiàn)在鼠群攔路,怎樣才能夠到達那個地鐵站。
“不行,必須馬上出發(f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