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嗒..”
“咔..”
“嗒..”
拇指無意識地撥弄著打火機的蓋子,我低頭看著鐵軌在腳下緩緩倒退。
“目前身份不明的,有林強,李嗣同,饒穎,剛才在垃圾桶里面發(fā)現(xiàn)的尸骨算作第四人。也許其他人也存在著未知的問題,但是目前并不能夠確定?!?p> 不知道什么時候,背后老鼠尸體燃燒的噼啪聲早已消失不見。
“林強是接受任務的人,饒穎是執(zhí)行計劃者,那具尸骨身上攜帶著沒有銷毀完畢的文件,說明他想要這份文件,而饒穎想要毀掉這份文件,所以從行為上來分析,他們這是兩股勢力?!?p> “諜報人員嗎?混入這種機密的小隊...可是在已經預料到核戰(zhàn)發(fā)生的前提下,究竟是如何與上級聯(lián)系的,不對,既然獲得了情報卻沒有脫離,反而是死在這兒,說明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而實際上他的打算很有可能是因措手不及而只能選擇保持現(xiàn)狀,同時繼續(xù)收集情報?!?p> “那這樣就說明他的死亡是由林強和李嗣同二人所造成,可是林強已經死亡,李嗣同身上也并沒有藏匿文件的能力?!?p> 一個畫面忽然之間掠過腦海。
“?。‘敃r逃離鼠群的時候,饒穎曾短暫地接觸過林強的尸體!”
那這份關乎著兩方勢力博弈的情報,此時此刻應該就在饒穎身上!
真是好奇,我對饒穎的真實身份越發(fā)好奇起來。
“知道災難的發(fā)生,在災難過后仍舊繼續(xù)行動,隸屬于那個所謂的11-3研究所嗎?不對,任務既然是尋找,那么她就一定不是研究所的人。那李嗣同所描述的趙定國真的是那樣的人嗎?他的身份也一樣如此復雜,可是說謊又有什么好處,除了能夠支使我原路返回...”
“對,能夠支使我原路返回,而且他身上的傷痕太過于淺了,更像是為了留在避難所而故意留下,那么實際上他的行動邏輯是殺掉林強,讓饒穎計劃被打亂,自己留在避難所,讓某個人返回他們的暫居處,那么這樣會造成的結果是,饒穎,孟毛,錢棠棠,王德勝四人被關押,如果我能夠返回,就說明樞紐地鐵站的鼠群已經消失,假如不能夠返回,就說明依舊危險?!?p> “那么按照譚朗的性子,在廣播中一定會透露警察的身份,那這個信息就會提供給李嗣同,被關押的四個人所能夠獲得的信息一定不會包括李嗣同的存活,那這樣他就等同于是一個隱形人,至于目的,應該就是獲得林強與饒穎身上情報的結合體?!?p> “所以說,這不是兩方的博弈,在這八個人中竟然包含著三個勢力的情報人員!”
你們究竟在謀劃著什么?
此時我只感覺腦子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本以為饒穎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正義,還害怕她被傷到,現(xiàn)在看來,事情根本和之前想象的是兩碼事!
“可是這三方勢力的情報人員為什么能夠暫時相安無事地相處數天...除非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p> 沒錯,從現(xiàn)在已有的結果上來看,他們的目的都指向了“避難所”!
“避難所里到底有著什么...這個被‘因圖迪翁’邪教短暫統(tǒng)治的超市地下,一定還掩藏著我們沒能夠發(fā)現(xiàn)的秘密!目前來看根據分析出來的信息,在我回去之前,李嗣同應該是不會采取行動,他需要通過確認鼠群的存在來選擇是否離開避難所,至少還有兩三天的時間...足夠營救白媛和柯教授再回去了?!?p> 想到此處,不由得發(fā)出一聲長嘆,這種拿不出什么證據的事情應該怎么和老胡他們說呢?如何得到他們的幫助,或者說從一開始就只能靠自己...
“等等!這是?!”
斜斜指向前方一米地面的手電筒光芒中似乎掠過了一個什么東西。
“線?”
一條帶著些臟污的淡黃色細繩正橫在距離地面約十數厘米的地方,被我的身體所帶起的微風輕輕晃動著。
“這是誰設置的報警器...”
也許是趙定國仍在守護著白媛和柯教授吧,現(xiàn)在對于李嗣同所透露出的任何情報我都是持懷疑的態(tài)度,包括在他口中的趙定國。
循著這根細線,我在左側貼近地面的地面凹陷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空罐頭,里面還放著數個小石子。
“果然...”
決定不拆除這個簡單的報警陷阱,畢竟萬一觸動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就不好了。
我輕輕地跨過這根線,將右腳踏在另一邊的地面上。
“唰!”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右腳所踩踏的地方竟然毫無著力感,整個腳掌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痛痛痛...”
腳掌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我扶住旁邊的水泥墻,咬牙忍住叫出聲的欲望,同時也盡力支撐著身體,避免因為右腿失去氣力而軟倒在地觸發(fā)報警機關。
“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陷阱...”
攀住站臺的上沿,我將右腳從里面拔了出來,利刃離開的感覺讓小腿不住地抽搐著。
越過這兩個陷阱,半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中招的部位和陷阱底部。
“竟然用植物的枯枝蓋上葉子,在枕木下根本看不出來...”
我伸出手試了試埋設于底部的匕首利刃,刀身在手電的照射下反射出了一絲耀眼的光芒。
“還好不是那么鋒利,不然右腳一定會被刺穿的...”
脫掉鞋子,用背包里隨身攜帶的紗布稍稍包扎了一下,在這種情況下得盡量避免感染。
“咔噠...”
誰?!
這個細微的聲音在隧道中騰挪回轉,根本難以分辨出是哪兒發(fā)出的。
我掏出腰間的手槍,關掉手中的電筒,全神貫注地捕捉著每一絲細微的動靜。
“滴答...”
“滴答...”
微不可聞的液體滴落聲從頭頂的站臺大廳里傳出。
“難道是車站里的飲水機?”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腦子里轉悠,我盡力定了定神,把鞋重新穿好,靜待這里的人自己暴露動靜。
“剛才觸發(fā)第二個陷阱發(fā)出的聲音在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下仍然能夠傳播很遠,假如這兒有人...不,是一定有人,那么他一定在等待著我露出破綻來發(fā)動致命的襲擊?!?p> 不過坐以待斃可不是一種好的選擇,既然手里有槍,必須在靜待對方露出破綻前主動尋求破綻。
我輕巧地攀上站臺,向最近的墻壁靠過去。
“這是什么?”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左側飄來,所幸今天聞到過的血腥味已經相當多,此時才能夠強行忍住惡心睜大眼睛仔細分辨著這是什么。
“必須打開手電筒才能看清...”
完全沒有任何光源,這里可以稱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
“可是這樣一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不管了,只開一瞬間應當沒事。
“這是!這不可能?!”
摁開手電和關閉手電之間的那一剎那,我完完全全,通通透透地看清楚了在面前散發(fā)著血腥氣息的物體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趙定國會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