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過后,他終于聞到了那個稀香,這種香氣讓他無法形容,讓他的心情感到十分寧靜,他興奮的快速駛?cè)?,在前方泥潭中間的一個豎立著元素晶石的泥潭邊停下,周圍的泥潭圍繞著由元素組成的光點,在這個元素晶石周圍時隱時現(xiàn),猶如幽暗泥潭里的螢火蟲,這里是受到元素影響著的圣地,其他沒有靈性的生物都無法靠近這里,而在元素晶石的底部,盛開著一朵泛著幽邃藍光的花,這就是他要找的潭水花,這種花只有在元素濃郁的地方才會盛開,并散發(fā)出濃郁的香氣,他下馬走上前去,俯身將這朵美麗的花摘起來,看著這朵花瓣,他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隨后他立即上馬,沿著剛才來到這的方向返回。
與此同時,王子們也找到了那個絕佳的位置,這里離羅科拉姆居住的洞穴并不遠,并且地帶較為空曠,四周長了茂密的灌木叢和樹林,月光也能夠照射進來,有著埋伏的地點和隱藏的樹干,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維克多回來,這樣一切都能夠順利地進行下去,弗雷提爾已經(jīng)認為此時勝券在握了,隨后他開始將士兵吩咐到灌木叢那里隱蔽,等待時機,而他則示意萊伊姆扛著準(zhǔn)備好的用結(jié)實的麻繩制成的巨大網(wǎng)套爬上了一旁恰好處于弓箭射程內(nèi)的樹上,自己則站在原地等待著維克多回到這里會合,過了不久后,遠處的叢林發(fā)出了些許動靜,隨后逐漸能夠聽見馬蹄的清脆聲響,弗雷提爾帶著微笑看向那里,從陰影里出來的正是騎著白色駿馬的維克多,只見那只馬朝著弗雷提爾站著的方向狂奔過來,維克多也逐漸瞥見了王子的身影,在他的臉上布滿了笑容,朝著弗雷提爾揮著手并舉起了他找到的水潭花,但就在這時,森林的四周發(fā)出了一陣躁動,附近居住的鳥禽也被這持續(xù)的聲響驚醒,從樹林中飛出,王子驚嘆道情況不妙,那個怪物還真會挑時候回來,維克多快馬狂奔,到了弗雷提爾面前,將那朵泛著藍色幽光的水潭花遞給了他,王子也在此時毫不猶豫地掏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只見血液逐漸侵染了水潭花的花瓣,使得花周圍的泛光由幽邃的淡藍色轉(zhuǎn)變成了詭異的腥紅色,隨后立馬將花別在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動物軀體上當(dāng)作誘餌,將馬牽到了樹林中埋沒它的身影,和維克多一同快速地爬上了身旁地樹上,通過茂密的樹葉藏匿住他們,早就在他們身邊等待著的萊伊姆此時也松了口氣,把手中的網(wǎng)撐開將網(wǎng)的另一頭遞給了維克多,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朵泛著腥紅色幽光的水潭花發(fā)散的氣味變得逐漸濃郁,與原本那令人感到沁人心脾的香氣不同,這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此時這個氣味正向著周圍擴散開來。
而遠處的躁動聲已經(jīng)越來越靠近,周圍的地面開始出現(xiàn)震動,林中的泥潭被一只巨大的腳踩陷,這個生物走出了叢林,站在了月光之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顯現(xiàn)出了它那魁梧而兇殘的外表,它強壯的雙腿站立著使得本就龐大的身軀顯得十分壓迫,身上遍布著某種難以解讀的符號,牙齒尖銳,雙眼泛著紅光,頭上長著一對彎曲的長角看著像羊角,面目像一只兇殘的老虎,嘴里呼出顯眼的白氣,這個令人望而生畏的生物正是元素之源的侍奉者,有著不死之身的羅科拉姆,此時它正走向自己的洞穴,正要進入洞口的時候它停住了自己魁梧的身軀,通過靈敏的嗅覺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血腥味,這個味道開始激發(fā)著它本能那最原始的怒火,呼吸逐漸躁動起來,并開始朝著散發(fā)著這種氣味的位置狂奔過去,躲在樹上的三個人看見遠處的羅科拉姆被引誘過來后,開始做出準(zhǔn)備,王子抽出了巫婆遞給自己的匕首,逐漸將這個生物剛剛造成的壓迫感平息下來,并且等待著時機準(zhǔn)備下達指令。
羅科拉姆一路狂奔,周遭的樹林都被它沉重的腳步震得顫抖,這也使躲在樹上的三人開始重心不穩(wěn),弗雷提爾心想大事不妙,立馬抓握住一旁的樹枝,萊伊姆也反應(yīng)即時的很快穩(wěn)住了重心,但是倒霉的維克多在他的身邊沒有樹枝能夠到,并且他也不如弗雷提爾和萊伊姆一樣訓(xùn)練有素,身體很快由于羅科拉姆逐漸靠近引發(fā)的震動失去平衡,并且他躲著的樹枝突然出現(xiàn)斷裂,因為一個樹枝只能最多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所以維克多距離王子二人較遠,這讓王子察覺到維克多這邊的情況后立刻伸過去的手無法抓住他,維克多直接從樹上掉落下來,弗雷提爾正想跳下去幫助他,但卻被一旁的萊伊姆抓住肩膀阻止,弗雷提爾看向萊伊姆。
“我得去救他?!?p> “不行,王子殿下,這樣你也會把性命賠上去的,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p> “但。。。?!?p> “你幫不了他,王子殿下?!?p> 弗雷提爾與萊伊姆開始小聲的爭執(zhí),但是此時羅科拉姆已經(jīng)跑到了那個準(zhǔn)備好的誘餌面前,處于兩人的正下方,他們立刻停止了躁動,此時羅科拉姆那泛著紅光的雙眼看向了從樹上掉下摔斷右腿的維克多,一種讓他感到熟悉的情緒開始浮現(xiàn),維克多此時的思緒開始逐漸面臨著崩潰,怎么會這樣?之前的他明明做好了赴死的覺悟,已經(jīng)發(fā)誓要為了同伴們的死讓這個怪物付出代價而下定決心的他,在此刻也已經(jīng)產(chǎn)生動搖,當(dāng)在死亡無限的逼近下,那源自人類本能最原始的情感將會浮現(xiàn)出來——是面對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他又一次變成了那個不敢面對死亡,膽小怕死的維克多。
“王子殿下!快來救我?。∥也幌胨?!我會成為您最忠實的手下!我甘愿為您做牛做馬!王子殿下!”
聽到了維克多的呼救,王子開始站不住腳,準(zhǔn)備跳下去救維克多,但是卻又被萊伊姆阻攔,此時羅科拉姆看著躺在地上掙扎著的維克多,無法理解眼前這個將要被它撕碎的可憐人呼喊出的話,它將地上的維克多握在手上,拿到它那長得十分兇煞的面龐前,維克多看著那一雙泛出紅光,令他感到恐懼的雙眼,他已經(jīng)崩潰了,淚水開始不停地流了下來。
“那兒!樹上還有人!你快去吃他們??!你這個丑八怪!不是喜歡人血嗎!樹上就有兩個美味大餐等你呢!快去吃他們??!”
維克多指著身后地大樹,他的表情此時已經(jīng)被一種令人厭惡的笑容詭異的扭曲著,暴露出他本性的那張丑惡嘴臉,此時的維克多早已將曾經(jīng)發(fā)過的誓言和決心拋在了腦后,只剩下那強烈而卑微的求生欲,但是這個生物早已因為元素之源的侵染迷了心智,變成了只有饑惡和憤怒的殘暴野獸,它根本聽不懂此時的維克多所說的話,它的尖牙開始浮現(xiàn)出來,對著手里的維克多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叫,這個吼聲過于巨大,使得藏匿在樹上的王子二人同時用雙手抵住了耳朵,耳膜差點被震破,被羅科拉姆握在手中的維克多此時已被這個吼叫聲震得耳膜破裂,耳目眩暈,他最后一刻還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那個長滿尖牙的血盆大口,維克多的頭直接被羅科拉姆咬斷,鮮血噴濺而出,在月光的反射下形成一道銀色弧線,維克多的雙手癱軟地從它的利爪邊放了下來,尸體逐漸冰冷,羅科拉姆將斷了頭的尸體撕成了碎片,鮮血濺滿了四周,染紅了它黑色的皮毛,慢慢地流淌在草地上,樹上的弗雷提爾則因為維克多的背叛感到內(nèi)心十分沉重,再沒了任何顧慮,他找準(zhǔn)了這一完美的機會,下達了放箭的指令。
此時藏在附近的士兵從灌木叢中站起來,用弓箭對準(zhǔn)那魁梧身形的紅色雙眼接連放箭,幽暗的夜幕中,箭尖反射著的月光,如同數(shù)十道銀色閃光直射這個生物的雙眼,鮮血從它的眼中流出,它發(fā)出了痛苦且憤怒的吼叫,龐大的身軀在此時失去平衡,在這個絕佳的時機,弗雷提爾和萊伊姆將巨網(wǎng)撒下,纏住了這個魁梧野獸的身軀使它暫時無法劇烈掙扎,而弗雷提爾找準(zhǔn)了這個機會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到了它寬大的肩膀上,用匕首插入了它的脖子,它因為這一劇痛顯得更加痛苦和怒火中燒,身軀一震將弗雷提爾甩了下去,樹上的萊伊姆也立馬躍下,跑到了王子身邊將他扶了起來,但是這時羅科拉姆已經(jīng)掙脫了巨網(wǎng),因為雙眼暫時失明,它只能朝著四周胡亂揮舞著舉爪,躲著的弓箭手再次向它的眼睛射擊,而它則因為這種干擾開始更加躁動,用手摸索著地面,撿起了摸到手中的巨石,朝著弓箭射擊的方向投擲過去,那個扔出的石頭像一塊巨大的炮彈,劃破空氣,向遠處的士兵們掠去,士兵們立馬向兩邊躲閃,但是仍舊被巨石砸在地面上所產(chǎn)生的余波波及,不少士兵被砸斷了腿,森白的膝蓋骨裸露了出來,痛苦地發(fā)出哀嚎。
“王子殿下!快念咒語!”
弗雷提爾立馬回過神來,因為那一瞬間發(fā)生得太過突然,他自己也被這個怪物的力量感到十分震撼。
“元素的守護者,初始之火的信徒啊,我弗雷提爾,傳達初火的旨意命令你,陷入沉睡!”
在這道咒語被喊出時,周遭的月光開始變得耀眼,一個令人畏懼的力量仿佛從沉睡中喚醒,這片被月光照射的區(qū)域開始震動,羅科拉姆站著的位置前方的草地開出了一道裂縫,從黑暗的縫隙中開始閃動著耀眼的火光,由初始之火凝聚而成的難以名狀的巨大身軀顯現(xiàn)在羅科拉姆面前,那是一個不停燃燒著火焰,因為高溫而扭曲的外表,無法看清長著什么樣,在那道身軀之下的羅科拉姆就如同一個孩子,它感受到了這一恐懼的力量,那個龐大的身軀突然抬起手指著羅科拉姆,念出一道聽了令人感到眩暈的神秘咒語,這種語言不屬于任何種族,里面的深奧與含義無法被解讀,但卻好像在闡釋著世界的法則,在念完那段咒語后,這個龐大的火焰軀體逐漸消散,四周的月光恢復(fù)了往常的柔和,而羅科拉姆身前的裂縫也開始閉合,只見它的身軀朝著前方倒下,周圍的地面發(fā)生劇烈顫抖并且濺起灰塵,羅科拉姆慢慢地走上去靠近這個龐然大物,而一旁的萊伊姆和不遠處還能勉強站起來的幾個士兵也跟著過去,他們仔細地端詳了這個生物那已經(jīng)逐漸平穩(wěn)的氣息,一旁的士兵用劍挪了一下它的臉,發(fā)現(xiàn)并沒有將它弄醒。
“真是一番苦戰(zhàn)啊,王子殿下,不過好在我們成功了?!?p> 弗雷提爾沒有說話,隨后抽出了手中的匕首,打算將這個怪物頭上的角割下來,就在他彎腰的時候,一旁的萊伊姆瞥見了王子的脖子上竟然開始逐漸浮現(xiàn)出某種怪異的紋路,這個紋路此時正散發(fā)出微弱的紅光,他叫住弗雷提爾,王子沒有搭理他,繼續(xù)割著怪物頭上的角,仿佛沒有聽見萊伊姆在叫喚,他一邊割著嘴里一邊念著莫名其妙的話。
“吾王將熄,燃燒愚等血脈,迎接初火降臨,愚等愿做其薪柴,延續(xù)燃燒。”
弗雷提爾不停地念著這句話,此時的他已經(jīng)接近瘋狂,失去了神智,這讓萊伊姆感到不安,他抓住弗雷提爾的肩膀,讓王子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此時羅科拉姆頭上的角已被割了下來,掉落在地上,弗雷提爾慢慢站了起來,緩緩轉(zhuǎn)過身,萊伊姆皺著眉頭,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看到了王子轉(zhuǎn)過來的臉,他的雙眼正泛著火光,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面部也因為這種表情顯得扭曲,此時的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萊伊姆認識的王子殿下,而像是同羅科拉姆一般的嗜血野獸,他揮著手中的匕首砍向了身旁的萊伊姆,萊伊姆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躲過了這個致命的揮砍,一旁的士兵們在這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萊伊姆沉著臉,看向弗雷提爾,“王子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但是此時的弗雷提爾已經(jīng)無法聽見他說的話,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憤怒和殺戮的渴望喪失了神智,萊伊姆立馬吩咐著周圍的士兵打算用繩索套住王子,在他們的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慢慢地向他們靠近,就在他們還在與王子糾纏時,這個人停在了他們身后,將那只掉落在地上的角撿起來,這個身影的周圍開始泛著白光,將四周的幽暗照得明亮,將神秘的輪廓顯現(xiàn)了出來,正是那個巫婆,此時的她面部抽搐,嘴里念叨著奇怪的語言,她的身體開始冒出白色的濃煙,一旁的眾人在將王子弄暈綁起來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萊伊姆轉(zhuǎn)過身去看著跪在地上抱著牛角的巫婆,巫婆也在此時逐漸恢復(fù)了過來,現(xiàn)在萊伊姆感到非常的憤怒,覺得自己和王子都受到了欺騙,他走上了前去將巫婆抓了起來。
“你對他做了什么!?”
“哈哈哈,火焰之心,哈哈哈,元素之源,哈哈哈,詛咒?!?p> “詛咒?什么詛咒?你瘋了嗎?老巫婆?!”
“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火焰快要熄滅了,孩子們,回到你們來的地方去吧,抱著自己心愛的人,一切都將跟隨著它一起深陷在黑暗和混沌之中,夢魘將會被喚醒,趁著現(xiàn)在你還有時間,不不不,我都干了些什么,我不該把無辜可憐的王子指引到這來與它見面的,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我還不了解他身上的血脈,現(xiàn)在預(yù)言已經(jīng)顯現(xiàn)了,一切都太遲了?!?p>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老巫婆,我將會帶著王子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們這里也會在之后被我們的軍隊夷為平地,這是你們應(yīng)當(dāng)付出的代價!”
萊伊姆說完立刻吩咐士兵要將王子帶回去,但此時巫婆抓住了他的鞋,苦苦哀求著他。
“不!你們已經(jīng)不能回去,預(yù)言的征兆顯現(xiàn)了,王子身上的元素詛咒已經(jīng)開始燃燒了,如果你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憤怒的火焰燒為灰燼,就立馬離開這個國家,去精靈的國度,那里有辦法能夠暫時解決王子現(xiàn)在的問題,你們現(xiàn)在一刻都不能停留,不然越靠近王子血脈的故土就越會加速詛咒在他的體內(nèi)燃燒!”
萊伊姆此刻聽完巫婆所描述的話后,停了下來,王子的白色駿馬走到了已經(jīng)處于昏迷的王子面前,用臉不停地蹭著王子的頭發(fā),萊伊姆轉(zhuǎn)過身。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王子還剩多少時間?”
“你繼續(xù)停在這的時間都夠他的身體燃燒的一半了,你們得立刻前往,才能讓王子獲救,讓預(yù)言能夠?qū)崿F(xiàn)下去!”
“你說的到底是什么預(yù)言?”
“你的問題在到了精靈國度后將會知曉,因為有一位傳達預(yù)言的人已經(jīng)前往那兒了,精靈國王將會知道那個事關(guān)所有種族的預(yù)言,到了那里你的一切問題都將被解答,而你也將情愿的陪同王子去實現(xiàn)?!?p> 萊伊姆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了,如果真的是巫婆說的那樣,那么他絕不會拿王子的生命冒險,即使這可能是另一個陷阱他也會甘愿為了弗雷提爾跳下去,此時的他吩咐了士兵將其他受傷的人盡快帶回王宮,并且告訴國王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說完后,他將王子帶上了馬,并且快馬加鞭離開了這個充滿死亡與惡臭的危險之地,出了樹林,他繼續(xù)朝著離開奧辛維加的方向離開,在這個夜幕下逐漸消失了他們的蹤跡。
“受詛咒者啊,這個世界將你們拋棄,任由你們的靈魂腐爛殆盡,但是卻只有身負詛咒之人能夠拯救它,為了完成自己身負的宿命受詛咒之人啊,以身化為薪柴,拯救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