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鐘川和張玉河幾乎同時問道,他們問完還愣了一下,相視一笑。
周靜云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這里也沒有外人。
“她跟我說,她在高中時的初戀,就是死在他眼前的,她親眼目睹了初戀跳樓自殺。”周靜云只是粗略地描述了一下,一些前因后果她覺得還是沒有必要說出來。
“原來如此,”鐘川摸了摸下巴:“所以她才會那么害怕啊。”
周靜云瞥了一眼張玉河,向他使了一下眼色。
剛開始張玉河以為是周靜云眼睛抽風了,過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黑白都曾經(jīng)托羽羽轉(zhuǎn)告周靜云,趙青淺是鐘川的內(nèi)定媳婦,讓他們多幫忙撮合撮合。
周靜云覺得要是自己一個人撮合他們就顯得太明顯了,所以才把老公也拉下水。
“你明天可以去菜市場買些魚啊,雞啊啥的,去給她煲湯喝,讓她定定神?!狈磻?yīng)過來的張玉河,表情自然地說出這句話。
鐘川當然不可能知道周靜云的秘密計劃,只是把張玉河的這句話當成是關(guān)心的話。
他點了點頭,回:“明天正好周五,我放學就去超市看看有什么買的?!?p> “好的,你可以慢慢選,明天早上我?guī)湍憧吹辍!闭f完,周靜云又向張玉河使了一個眼色。
“對啊,”張玉河接受到眼色后摸了摸后腦勺:“反正她現(xiàn)在沒工作,閑著也是閑著,店里的事情不用擔心,最重要是養(yǎng)好趙青淺的身子?!?p> “對,明天關(guān)東煮我來煮就好了,等一下你稍微教我一下?!敝莒o云說完又和張玉河對視了一眼。
“你們兩個今天咋了?一直眉來眼去的?”鐘川終于察覺到了一些異常,這是周靜云第二次對她老公使眼神了。
“沒事……”張玉河沒想好怎么解釋,左腳后退了一步。
但慶幸的是他也不用想了,因為這個時候吳廣文的媽媽突然來了,鐘川已經(jīng)沒工夫搭理他了。
“你終于來了?!辩姶ù蜷_陰陽門,把吳媽請了進來。
“昨晚上我兒子說了什么?”
“不急,過那邊再說?!辩姶ㄖ噶酥甘浙y臺。
鐘川幫忙搬了一張小椅子,放在了收銀臺前,自己回到了收銀臺里。
“他到底怎么說的?”吳媽剛坐穩(wěn)就迫不及待地又問了一句。
“我問他,”鐘川板直身子,先是用自己的語氣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再也醒不過來了?”
接著鐘川轉(zhuǎn)換了和昨晚吳廣文回答時的一模一樣的表情,眉頭緊鎖,雙眼瞇成一條線:“我媽還有呼吸!她肯定還可以醒來的!”
說完鐘川又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大概就是這樣。”
吳媽聽完低著頭,沉默不語。
鐘川見狀,便問道:“對了,你晚上你怎么不來?就算你不想讓他看見你,你見見他也好啊?!?p> 吳媽緩緩抬起頭,看著鐘川:“昨晚上我沒有想好……我是真的害怕……我見到他之后,我會改變主意。”
鐘川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本來她讓自己的兒子把掉自己的呼吸機就已經(jīng)下了很大的決心,但同時這個決心也很容易被催毀掉。
“可現(xiàn)在問題是,他依然相信你可以醒來,這樣的話,除非你的身體突然有什么變故,不然你還會保持鬼魂狀態(tài)持續(xù)一段時間,沒法投胎?!?p> “這我知道!”吳媽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我投不投胎問題不大!最重要的是,昏迷的我,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兒子的生活!”
“噓!”鐘川把右手食指放在了嘴唇上:“您小聲點,休息室里有人在睡覺?!?p> 鐘川說這話的時候全然忘記了趙青淺還沒有聽到鬼魂說話的能力。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還是最初的問題,可如果你不見他,他根本就不會改變心愿,我也說服不了他啊,我總不能沖進病房把你的呼吸機給拔了吧,那估計我得判殺人罪和你手拉手一起投胎了?!?p> 鐘川見吳媽又沉默了,就走出收銀臺拿了個一次性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眳菋屗坪跏窍铝撕艽蟮臎Q心,一口氣喝完了那杯水,把紙杯都捏變形了。
“我可以去申請托夢,不過……”
“不過啥?”鐘川特別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
“她沒有錢。”白幫吳媽回答了:“掌管夢境的和你一樣,也是一個人類,只不過托夢的要求沒有你這邊的要求那么苛刻,只要有陰間的貨幣就可以了,只不過費用也是高得驚人,一般的鬼魂托不起夢。”
還有其他像我這樣的人?鐘川瞬間就對那個掌管夢境的人充滿了興趣,只不過現(xiàn)在最大的事情還是解決吳媽的問題,只能先把這個想法壓入心里,有機會再問白。
鐘川看了一下貨架的零食,心里出現(xiàn)了一個念頭。
白知道鐘川在想什么,完全不顧慮鐘川,出聲提醒道:“托夢和你的遺愿是兩個業(yè)務(wù),如果你現(xiàn)在幫助她付了托夢的錢,不好意思,我會上報,搞不好以后整個地府都知道,之后來找你的委托人還有托夢的請求,你幫不幫?”
鐘川好像沒聽到白勸阻一樣,反而問他:“托夢需要多少錢?”
“這我不知道,因為你還不是地府的人,計算的單位不一樣?!闭f實話,白是非常不希望鐘川去幫吳媽托夢的,一來會給自己帶來些麻煩,二來鐘川這算是破了規(guī)矩。
雖然鐘川的祖先也曾經(jīng)有過幫委托人托夢的先例,但那時他們已經(jīng)熟悉了各種業(yè)務(wù)在得心應(yīng)手的狀態(tài)下幫忙的,對于現(xiàn)在的鐘川來說,他還是一個新人,會處理不好這些事情。
“你能不能幫我問問?”
“……再說?!?p> “算了……那我可不可以申請延遲一些完成任務(wù)?”鐘川只好退一步,他知道短期內(nèi)應(yīng)該是不可能說服吳廣文的。
“這個倒是問題不大,你就放心好了?!睂τ诎讈碚f,控制鐘川完成任務(wù)時間的這點權(quán)利還是有的。
之后鐘川再和吳媽聊了一會,吳媽又回到地府中了。
送吳媽出去后,關(guān)上了陰陽門,他剛才真的很想向吳媽承諾一定會說服吳廣文,可現(xiàn)在的鐘川不是剛開始接手便利店的鐘川了,他真的擔心自己完成不了這個任務(wù)。
后半夜,鐘川就一直和周靜云在廚房里教她烹飪關(guān)東煮。
第二天放學,鐘川去超市里買了一只雞回便利店給趙青淺燉上。
趙青淺的的情緒已經(jīng)有了緩和,可以繼續(xù)工作了,只不過還是不敢自己一個回到出租屋里。
今天白天,周靜云陪著趙青淺回去拿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來到便利店里。反正這里說是便利店,實際上只是一個大房子,在客廳的地方擺上了商品,其他居家功能一應(yīng)俱全。
非??上У氖?,沒有了黑的幫助,鐘川的真實料理水平就暴露出來了!
趙青淺拿起勺子只是放在舌頭上輕輕地抿了一口,就被咸得瞇起眼睛,直吐舌頭。
“這也太咸了吧?”
“咸么?”說著鐘川回到廚房拿起勺子往鍋里舀了一勺。
果真,真的咸得一批。
剛才鐘川煲湯的沒有試味,就憑感覺下的鹽,他感覺自己也沒下多少,咋會那么咸咧?
“哇!小川,你這湯哪里是給人喝的??!死海都沒那么咸!”拿著趙青淺的勺子的周靜云也嘗了一口她碗里的湯。
“對不起對不起?!辩姶ㄅ芑乇憷辏苯觼淼节w青淺的面前,把她的碗給端了起來:“我去給你加點水?!?p> “不用了,”趙青淺搖搖頭:“我也不是那么喜歡喝湯,你有這份心意就好了?!?p> “不啊,這是靜云姐讓我煲的?!?p> “嘖!”周靜云用手肘碰了一下鐘川,然后一臉嫌棄地說道:“你自己想給她煲的湯,咋還賴到了我身上來呢?”
“哈?”不明所以的鐘川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趙青淺不知道怎么地就被鐘川這個表情給逗笑了,正捂著嘴偷笑。
看到趙青淺笑了,鐘川和周靜云也都心安起來,看來趙青淺心中的恐懼已經(jīng)慢慢地消散了。
這時候,鐘川的電話又響起了。
“喂?”
“噢……”鐘川看了趙青淺一眼,用口型說出了姜妍的名字,然后又對著手機說:“明天上午十點么?”
“行行行,我們有空,待會你把地址發(fā)給我……唉……好好好,那明天見?!?p> 掛了電話,鐘川看著趙青淺問道:“姜妍已經(jīng)和攝影師約好時間了,你還去么?”
趙青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去?!?p> 晚上張忠到后知道了這個消息,臉上的喜悅之情再也抵擋不住,看到心愛的人為自己穿上婚紗,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你穿這條衣服去不是太好。”白在身著休閑服的張忠身旁轉(zhuǎn)了一圈:“這樣吧,我借你一套衣服,明天你穿去看她拍婚紗照?!?p> 過了幾個小時以后,白給張忠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鐘川怎么看也感覺這西裝特別像黑穿的那幾件。
“這西裝有些眼熟啊。”鐘川摸著下唇,看著穿上了西裝是張忠,向旁邊的白發(fā)問。
“當然啦,剛才我叫我妹把黑的衣服給偷出來了?!卑茁冻隽藙倮男θ菀约笆譂嵃椎难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