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結(jié)果
菜方一入口,便看見堂堂御史大夫面色鐵青一片,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對上妹妹梨渦淺笑,無奈只得強撐起一抹僵硬的笑,咽下口中之食。
“好吃嗎?”沈楣遙開心的問。
眼下沈乾爅嘴里咸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微微點頭。緊接著又迅速悶頭吃飯。
得到哥哥的肯定之后,沈楣遙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忙又提筷夾了一些菜,口中還不忘歡天喜地的嚷著,“既然好吃,就多吃點兒。”
一見這陣仗,沈乾爅登時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當(dāng)即放下碗筷,推手道:“不了!不了!哥吃飽了,哥先走了?!痹捯粑绰浔闾用频臏蕚潆x去。
豈料卻被沈楣遙一把抓住手腕,“哥,先別走啊!遙兒還有話沒問完呢?!?p> “有什么話就問吧!”扶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沈乾爅還不忘小聲喃喃一句,“只要不吃飯,說什么都行。”
“哥,你說這林將與生的那般豐神俊朗,都二十七了,怎么連個妻室都沒有呀?”沈楣遙一心想打聽林將與,也沒空去詢問那些喃喃之音。
沈乾爅這邊許是被方才那口菜咸的昏了頭,想也不多想便脫口而出,“你有所不知,這林將與被貶疆域數(shù)十載,又整日里躲避先太后的暗地追殺,如今能活著回來都算是萬幸了!還談什么娶妻生子。”
話音方落,那張原本還云淡風(fēng)輕的臉上驟見驚恐之色,沈乾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也顧不得口中的咸意,當(dāng)即怒目圓睜,正色道:“遙兒,方才我說的那些話,你可千萬不能向外人提起,妄議先太后可是要被誅九族的大罪,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沈楣遙見兄長如此緊張,自然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忙點頭稱是。
看著沈楣遙,沈乾爅忽然醒過神來,“你無緣無故問林將與做什么?你……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誰喜歡他了。”沈楣遙登時裝起傻來。
沈乾爅卻目光如炬,一把握住對方手腕,冷冷言道:“遙兒,哥哥今日把話放在這兒,林將與非你良人,最好不要招惹為妙?!?p> “那哥哥之前為何還要同意這門親事?”沈乾爅一席話,當(dāng)即便得來沈楣遙的一聲質(zhì)問。只見其雙眸氤氳起水氣,此時正定定的望著自己。
一時間沈乾爅有些語塞,握著沈楣遙的手松了松,搖著頭避開那道灼灼目光,“之前是之前,我說的是從今以后?!币婚_口也只是強加說辭。
頓了頓,復(fù)又開口道:“你好自為之吧!”話音落下,那道身影便拂袖而去,空留沈楣遙坐在原地,面色沉重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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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
彼時正有一人于祠堂中闔目跪坐。須臾,遠處的燭火跳了跳,似有一陣微風(fēng)拂過,緊接著只聽“吱呀!”的一聲微響,腳步聲接踵而至。
風(fēng)啟辰聞聲,不覺間唇際勾起一抹淺笑,緊接著又聽見那陣腳步聲來至自己身側(cè)停住。
“怎么?受完訓(xùn)了?”不待來人開口,風(fēng)啟辰便先一步開口問。
下一瞬耳邊聞的一聲輕嘆,風(fēng)啟辰應(yīng)聲抬眸,側(cè)目望去,見言潯正立在身旁,努著嘴一言不發(fā)。
“母親訓(xùn)你,是為林將與吧?”將目光自言潯身上移向前方。風(fēng)啟辰開口,語氣不似方才隨意。
言潯一聽,垂下眸去,映入眼簾的是風(fēng)啟辰的側(cè)臉。
“你怎么知道?”當(dāng)即反問一句,言潯動了動身子,彎腰屈膝準備坐下。
風(fēng)啟辰一見,忙從身下抽出一個墊子來。放在言潯準備坐下的地方,口中還不忘答道:“這有何難,眼下你也就闖了這么一個禍?!?p> 此話一出,言潯當(dāng)即眉心一蹙,身子向前一傾,頗為疑惑的問:“你也覺得這事是朕做錯了?”
“皇上沒做的錯,只是方法錯了?!憋L(fēng)啟辰很耐心的解釋。
言潯卻依舊悶悶不樂,低著頭委屈巴巴道:“可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情況危機,朕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風(fēng)啟辰最見不得的就是言潯難過,瞧著小皇帝懊惱不已,便忙轉(zhuǎn)過身去。
此一刻,戰(zhàn)場向來上冷酷無情的風(fēng)將軍正一臉疼惜的看著眼前的小人兒,“不過,皇上也不必庸人自擾了。”
明明心底里想為其排憂,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另一派風(fēng)景。
“誰是庸人?風(fēng)啟辰,你說話注意點兒?!惫黄淙唬?dāng)即得來小皇帝一聲警告。
如此一來,低落的氣氛瞬間被扭轉(zhuǎn),一夕之間,言潯又變得雄赳赳、氣昂昂。
“好!好!好!臣知道錯了!臣日后定當(dāng)謹言慎行?!币幻嬲J錯,一面淺笑??粗詽〔辉谧园栽?,風(fēng)啟辰才算心下安來。
隨后,兩人又斗了幾句嘴方才作罷。
“你還要跪到幾時呀?”忽而,言潯開口問。
看著面前先人的牌位,風(fēng)啟辰惆悵道:“可能要一夜吧!”
“一夜!唉!這么久呀!”聞言,見言潯一聲長嘆后撫地起身。
風(fēng)啟辰目光似扯了線一般,一路追隨著言潯的身影。注視著小皇帝的一舉一動,見他朝著祠堂外走去。
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一時間,風(fēng)啟辰面上的笑意都散了。
可誰曾想,見小皇帝慢悠悠的走到堂前,抬手一一關(guān)好門窗,還順便扯了幾個墊子回來。一轉(zhuǎn)身對風(fēng)啟辰道:“可千萬別著涼呀!”
風(fēng)啟辰一見,心里自是樂開了花,嘴上卻還要明知故問一句,“皇上不走嗎?”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言潯回到風(fēng)啟辰身邊,抬手一拍對方后背,示意他讓一下。然后又在那跪坐的墊子上加了三層。一開口,又傲嬌的反問,“你看朕像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風(fēng)啟辰聞言,只淺笑不語。
“此事既然因朕而起,朕就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毖詽》藕脡|子后,又扯著自己的墊子靠近,道:“還有!你是不知道,朕從那些內(nèi)官眼皮子底下跑出來到底有多難,還好有十五幫朕。要不然朕可真就變成忘恩負義之人了!”
風(fēng)啟辰蹲下身子將墊子平均分配了一下,然后兩人背對著坐下,互相依靠著對方。
感受著對方背上的溫度,隨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起來,聊著聊著言潯便支撐不住的睡去了。
當(dāng)一切都重回平靜之時,唯有風(fēng)啟辰一人側(cè)目而望,那雙眼眸柔的像水,甜的似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