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看著她跑向電梯口的身影,我原本平靜的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急促地跳了起來。這種心跳,不是緊張所帶來的,而是一種甜蜜的窒息感,還有一種就是失而復(fù)得的滿足感,原本空落落的心房,也瞬間充滿了幸福感。當(dāng)她回過頭沖我笑的那一瞬間,我如同擁有了全世界,又好像忘卻了全世界,總之,我的眼里全都是她。我仿佛失了魂,那種離地三尺的飄飄然的感覺,像是在自己身上經(jīng)歷了一番。
似乎像這種從天而降的突如其來的幸福都是如此,來得快去得也快。當(dāng)我正沉浸在這種幸福感里,久久不能自拔之時,一聲“小雨”橫沖直撞,闖入我的耳中。那聲音,似乎是從樓上傳過來。我隨著聲音的來源跑去,來到樓梯口,我又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魏長宇?”我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一件牛仔外套的男人,“真的是你?”
“我真的沒想到會是你?!彼淖旖俏⑽⑸蠐P,露出了一絲笑意。
“大爺?shù)模疫€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蔽倚睦锿蝗挥砍隽艘还赡母袆?,鼻子酸酸的,上去就把他給抱住了。
“放心,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他笑了笑,“哎,這位是……怎么稱呼???”他松開我的手,我猛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葉曉涵正直勾勾地盯著魏長宇,眼神中透露出飽滿的崇拜與傾慕。
“你好,我叫葉曉涵,我是小雨的同事,我們在同一個學(xué)校當(dāng)老師?!蔽疫€沒反應(yīng)過來呢,葉曉涵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來開始自報家門了。
“哦,你好你好你好,我叫魏長宇?!蔽也挛洪L宇是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了,畢竟向他主動握手的是個妥妥的大美女,所以他激動地連說了三遍你好。
就在他們倆握手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葉曉涵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兩個大字——滿足。而且她的兩個眼睛已經(jīng)開始放光了。而魏長宇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兩個字,這兩個字,是個正常人就能看出來,哪兩個字?害羞。因為他的臉已經(jīng)紅了,而且是通紅通紅的。我估計是被葉曉涵看害羞的,因為自從我發(fā)現(xiàn)葉曉涵過來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盯著魏長宇看,試想,誰能受得了被她那勾魂的眼睛盯著看啊,別說一分鐘,就連十秒鐘都難以消受。當(dāng)然,普天之下,還真有那么一個人能受得了,這個人就是張澤川。張澤川這家伙和葉曉涵在一起工作差不多兩年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葉曉涵勾魂的眼睛和嫵媚的身姿所俘獲,不得不說他確實有兩下子。不過,細(xì)想一下,張澤川能夠忍受得了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一個人老是盯著一個漂亮的東西看,也會產(chǎn)生審美疲勞,估計張澤川是已經(jīng)麻木了。再說了,就算張澤川看上了葉曉涵,葉曉涵也不會看上他的。哪個女人不想找一個有情趣的男人,像張澤川這種自命不凡的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點生活情調(diào)都沒有,即便是再漂亮再有韻味的女人,和他相處久了,也會變得性冷淡的。
現(xiàn)在好了,葉曉涵終于如愿以償?shù)匾姷搅宋洪L宇,而我也終究還是把她主動讓給了魏長宇。當(dāng)天晚上,魏長宇約我去了一個酒吧,而葉曉涵自己一個人依依不舍地回了家,臨走之前,還特意囑咐我說,一定要幫她創(chuàng)造和魏長宇見面的機會。無奈,看著她那滿是期待的眼神,我只好點頭答應(yīng)了。
來到酒吧,剛坐下,我就開始感到渾身上下不自在,我一邊揉搓著手一邊四處亂看,魏長宇微笑著說:“怎么樣,看著這兒眼熟嗎?”我有些蒙,我這個人就喜歡安靜和獨處,像酒吧和KTV這么吵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更別提眼熟了。
“眼熟?我來過這兒嗎?”我搖搖頭,“沒印象了?!?p> “也難怪,這里變化太大了,門面換了,這里邊的設(shè)施也換了,不眼熟也很正常?!蔽洪L宇笑著說道。
“?。窟@么說還真來過?!蔽页泽@道。
“高中的時候,我不是經(jīng)常去酒吧嗎,你忘了?”魏長宇提醒道。
“哦~想起來了?!蔽倚α诵Γ澳阒斑€在酒吧里做歌手,可后來就不見了,我還找過你呢?!?p> “真的???”他咧開嘴笑著說道。
“當(dāng)然是真的啦。”我堅定不移地說道,“哎,話說你當(dāng)時去哪了?就跟人家蒸發(fā)一樣?!?p> “BJ?!闭f完,他長嘆了口氣,似乎“BJ”這兩個字的背后,隱藏著許多酸甜苦辣的往事。
都說北漂的人有講不完的故事,我真想聽聽他的傳奇經(jīng)歷,可當(dāng)看到他提起B(yǎng)J就瞬間變郁悶的臉,我也突然變得無話可說。兩個大老爺們兒,對坐著大眼兒瞪小眼兒。幸虧服務(wù)員過來問我們需要喝什么,不然,還真不知道我倆要僵持到什么時候。
“你喝什么?”魏長宇接過服務(wù)員手中的菜單看向我。
“除了酒,別的都可以?!蔽艺f道。
“哈,行,那就老樣子,”魏長宇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一杯可樂,一杯檸檬水,放冰?!?p> “哇,這么久了,你還記得啊?”我吃驚地看向魏長宇。
“當(dāng)然,我不光記得你愛喝可樂,我還記得這個酒吧,關(guān)于這里的一切的一切,我都記得?!彼谡f這些話時,臉上不自覺地笑了,看得出,這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因為,看起來特別的暖。
或許,真的是出于他對音樂的熱愛,所以,在酒吧里做歌手的那段日子,成了他不可磨滅的記憶,而且是美好的記憶。
“你這次回來,不會就只是為了看這間酒吧吧?”我不可思議道。
“那倒不至于,”他正了正身子,“你也看到了,我來開了一次演唱會。”
“哦哦,對對對?!笨赡苁且驗樗^親切,使我早已忘記,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如假包換的歌手。
“哎,對了,你還記得張曉凡嗎?”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張曉凡?”我驚愕地看著他。
“嗯,對,我這次回來,也為了來看看他。”魏長宇語重心長地說道。
一提張曉凡,我的眼前又閃現(xiàn)出那一張神情落寞的臉,那一雙憂郁的眼睛,看得我心里不覺一陣酸痛。張曉凡也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并且還是我的同桌。我們仨是一個班的,也是同一個宿舍的。不幸的是,我們仨只做了兩年的同學(xué),魏長宇高二會考完退了學(xué),而張曉凡則永遠(yuǎn)離開了我們,他在高二會考完的第二天晚上,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