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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的山神筆記

第三十五章·千年燦爛天

花妖的山神筆記 未逢君 2155 2020-05-03 11:00:00

  船隊向南航行十五日后,按照慣例需要靠岸補給,燕云決定在這個節(jié)點下船,帶著明月折返壑市國。

  杜若一行也棄船上岸,施以騰云之術(shù)返回咸陰雪山。

  歸途當中,杜若熱情好客地為繁星介紹起了山中景致。

  山上的清寧居里余下的廂房早前被許衡帶著橐翡鳥盡數(shù)霸占,而偌大一座清歡殿卻是閑置的,杜若便說繁星可以暫時宿于大殿中。

  繁星聽了之后是老大的不樂意,非要跟他們住在一處,被杜若連哄帶騙地誆騙說:山神邸,非顯貴不得入,全為了招待他,是以她和許衡才特意騰出了整座清歡殿。

  “是嗎?可你不是與人說,是因為鬧鼠災(zāi),你才搬走的嗎?”

  繁星跟在她身后往回去的路上走,不緊不慢地出聲表示質(zhì)疑。

  “那都是我用來欺騙孟婆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你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總是要相信我的?!倍湃舯犞劬头笱芩?p>  “那里也就是夜間老鼠多點,你記得關(guān)好寢室的門窗?!倍湃艉眯牡靥狳c他。

  繁星用扇柄戳了戳下巴,沉吟著道:“這個倒是不礙事,想必你們那里也沒什么葷腥好給我吃的,它們?nèi)羰歉襾?,我就拿它們墊一墊吧。”

  雖然繁星還沒有明確地說出那兩個字,杜若還是渾身一激靈,再聽說繁星要拿老鼠下肚,想想那些家伙細長得毫無美感的尾巴,遇光就閃閃發(fā)亮的小圓眼睛,逢墻覓縫、攀高爬低的可惡身影……

  即便現(xiàn)在這些還只是憑空出現(xiàn)在腦海里,杜若就滿心滿眼的厭惡至極。

  而繁星走在背后見著她極不自然地歪脖子,便知道她又記起了那日咬她腳的老鼠精,這在她心中一直是個過不去的坎兒,當下也沉默著,。

  神仙的騰云術(shù)總是比人間笨重的貨船要快的,他們很快就回到了闊別多日的清歡殿。

  清歡殿里內(nèi),上為穹隆圓頂,巨龍蟠臥,口銜寶珠;下鋪二尺見方大金磚,敲之有聲,斷之有孔。朱紅鎏金柱聳立兩側(cè),從大門延至主座一道鋪設(shè)了紫地藍邊蓮枝花毯,在華美絕倫的的地毯兩側(cè)為兩列擺放整齊的金絲楠木套椅。

  眼下已到春季,雖見不到如人間春來冰雪消融的景象,但繁星眼之所見和杜若來時還是有所不同的。杜若來時,積雪厚達數(shù)尺,原本的地貌已被片片潔白的雪花模糊了嶙峋的形狀,現(xiàn)在山上的積雪消去了一層,所以一些地方的景致還是不錯的。

  繁星初到有名的仙山,必定得去到方圓百里內(nèi)的景致好好游玩一番,他不顧外面冰天雪地,非要扯著杜若走上一遭。

  奈何繁星的興致來得迅速,去得也神速,才走了大半圈,繁星登時失了來時的滿腔熱情,又嚷著雪地里走著費勁,要回去休息。

  杜若原以為他們會出去個三五日,誰知道這么快他們兩人就又站在了殿門前。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繁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兩人頂著呼呼的夜風對視半晌,他突然從身后拎出一壺酒,歡快地說道:“約你飲酒,可好?”

  記得上一次與繁星對飲已經(jīng)是兩年以前的事情了,可是現(xiàn)下已至三更,往時她早就在清寧居歇下了。杜若打起哈欠連天,眼淚都忍不住跑出來了,顯然是不情愿的。

  恰時,殿門在他們身側(cè)轟然打開,許衡站在門內(nèi),見門外兩人像木頭一樣立在冰天雪地里,也是一臉茫然不解。

  “你們回來了?”

  繁星見了許衡,立馬哥倆好地攬著他肩膀,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幾個喝酒。這可是東海瓊樓馳名海外的玉液酒,我平日都舍不得喝的,今兒個拿出來與你們同享,不醉不歸?!?p>  杜若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于是也不再推辭。

  三人飲酒飲至酣處,下酒的小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繁星嘟嘟囔囔地說道:“杜杜,老是對著你,我都看膩了。”

  杜若也不甘示弱:“走吧走吧,你趕緊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就是,別再混得那么落魄了?!彼龔膩碜顓捙c人話別,如此嬉笑怒罵著倒是能減輕些難過。

  繁星劃著酒杯,打了個酒嗝,哼哼兩聲表示不服:“那都是意外!天下哪有那么多意外,還都給我碰上了?”

  又一杯酒下肚,杜若不勝酒力,先行倒在了桌子前。

  繁星來找她是為了曾托他問的事,眼下早已親口告知了答案,那么此行的目的業(yè)已達成。雪山貧瘠荒涼,繁星是只寄情于山水的妖,而杜若在契約結(jié)束以前都必須與雪虐風饕的咸陰山為伍,繁星斷然沒有再繼續(xù)逗留在這里的道理。

  此時的酒桌上只剩下兄弟二人還是清醒著的,繁星桌前堆了一座小山似的花生殼,仍在不停手地剝著飽滿的蠶豆。

  許衡看著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牛飲,杜若先把自己喝趴下了,將額頭抵在硬邦邦的桌面上,呼呼睡去。

  “你怎么又把她灌醉了?”許衡看著兩頰酡紅的杜若,對繁星的語氣稍帶不滿。

  繁星又將剝好的一把蠶豆扔進嘴里,沒心沒肺地咧嘴一笑,含糊著道:“這不是你也在嗎?總歸是放肆些的。”

  許衡嘆氣,掐了個法術(shù)將她移到殿中的主座上躺著。

  繁星復(fù)想到了些什么,急急追道:“這酒可是好酒,可以抵掉你的飯錢的?!?p>  “你若想還清你的飯錢,就多回來看我們。給她準備些不同的禮物,她有時也喜歡你與她說外面的故事?!?p>  “可人總歸是要走的,我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得長久?!狈毙菍嵲拰嵳f。

  他們重逢之后又是一次分別,對于難以接受離別的人來說,不是更加得不償失?

  “那就不要走了?!?p>  “啊?為什么?”繁星驚呼,隨即面上痛苦萬分:“攤上你們兩個,我從前是做什么大逆不道,還是十惡不赦的壞事啊?”

  許衡給兩人的酒杯重新滿上,一只手撐著腦袋,也認真地替他回想著:“想來,你唯一做錯的就是把她從諸繩帶走。”

  繁星悵然往昔,不得法,恨不得斬斷自己那只手,卻又實在不舍得,只好苦悶地仰頭又飲下一杯佳釀。

  繁星雙眼迷離,“唉,哥哥,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知不覺,東方之既白。許衡在熹微的天光中微抬下頷,目光清涼,贊成道:“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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