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福晉可聽說了昨晚的事兒?”
宋氏和瓜爾佳氏來得早,清歡還沒起。
石竹便請二人先在廳中喝茶。
瓜爾佳氏扶著越來越明顯的肚子,笑了笑:“剛進府,還不知道府中的情形,毛躁了一些?!?p> “可未免也太毛躁了一些。今兒個本是她們二人請安的日子,倒是沒想到咱們兩個先到了?!彼问峡粗鹤?,遠遠地就見耿氏帶著丫鬟走了過來:“耿妹妹來的倒也不算晚?!?p> 瓜爾佳氏這才抬眼,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耿氏。
耿氏容貌不算出眾,但她神色間俱是平和,這在府中是極為難得的。
“見過庶福晉,見過宋姐姐?!惫⑹辖o二人行了禮。
石竹笑著上前,引著耿氏在一邊坐下:“各院的主兒都來得早,您先喝杯茶,福晉剛起。”
“不急不急,是我來的早了些?!?p> 清歡梳了正經(jīng)的發(fā)髻,沒再隨便。
但她出現(xiàn)的時候,伊爾根覺羅氏還沒出現(xiàn)。
白術(shù)面露不悅,出去找了王天保:“伊格格還沒出現(xiàn)?有遣人來說一句嗎?是不是身子不適?”
“正院這邊并沒得到消息,西院那邊無人過來。我已經(jīng)讓人出去打探了。”
白術(shù)冷笑:“她若是不來,就是沒腦子。雖說是德妃娘娘將人送進來的,可這后院的主子是咱們福晉。福晉若是沒喝了她的茶,可算不得名正言順?!?p> 王天保笑道:“白術(shù)姐姐說得對??矗瑏砹藖砹??!?p> 伊爾根覺羅氏穿的一身紅,雖不是正紅,卻也是和正紅顏色相近的。
廳中的人神色各異。
伊爾根覺羅氏揚起一個明媚的笑意,給清歡行了禮:“妾身給福晉請安。”
“伊妹妹來的早,昨晚睡得如何?”
伊爾根覺羅氏神色微變,矮著身低頭道:“昨晚許是換了地方,不懂得府中的規(guī)矩,故而睡得不算好。妾身聽聞福晉平日里不喜歡有人大早上的來吵您睡覺,便來的遲了些。”
說著,抬起頭,委屈的看著清歡:“妾身是不是來遲了?還望福晉恕罪?!?p> “伊妹妹說的好聽?!惫蠣柤咽隙似鸩璞瓝芰藫鼙械牟枞~:“福晉心慈,不愿意用那些規(guī)矩束縛咱們,可這不是你來遲的理由。如今連福晉都起了,你卻要福晉等著你來請安,著實是失了規(guī)矩。”
伊爾根覺羅氏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本也是聽說了四福晉性子好,不欲多管后宮的事兒,她也樂的輕松。
可一想到昨晚爺竟然來了正院,而沒有去她那里,她心里便十分的不樂意!
昨兒個算起來是她的洞房之夜,爺竟是這般的不顧及她的臉面。
“庶福晉,您這可就是要求的過多了。聽說伊妹妹在家中是庶出,平日里怕是在規(guī)矩這一方面學的不夠到位,這才讓福晉等了她來請安。
說到底,還是伊妹妹娘家的不是。這都要進貝勒府,卻沒人好好地教一教規(guī)矩。”
宋氏的話,猶如是將伊爾根覺羅氏扒光了扔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讓人觀看。
伊爾根覺羅氏的確是庶出,家中有兩個嫡出的姐妹。
但無論如何,如今進了四爺府中的是她!
“宋姐姐這話未免過于刻薄......”
“好了?!鼻鍤g輕輕地扣著桌面:“大家以后都是要在同一個屋檐子底下生活的人,有些規(guī)矩,可以慢慢的學,倒也不必過于苛責。不過,宋氏和涵庶福晉說的話也有道理,伊格格可得好好地學學府中的規(guī)矩。
如今在府中失了分寸事小,可別等到了外面,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給爺丟了臉,給咱們府上丟了臉。”
說著,轉(zhuǎn)向耿氏:“耿妹妹來得早,便由你開始吧。”
耿氏驀地被叫到,神色間閃過一抹惶恐。
等聽清楚清歡的話,立刻起身走到了廳中央,對著清歡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敬了茶:“妾身知曉福晉平日里愛穿些簡單的衣裳,這一次妾身從家中帶了幾匹蘇繡來,挑了兩匹簡單的顏色,希望福晉能喜歡?!?p> “耿妹妹有心了,這月白和天藍色,正是我喜歡的。石竹,收下吧?!?p> 清歡瞥了眼那兩匹蘇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輪到伊爾根覺羅氏,清歡便冷淡了許多。
而且,第一次見面,她并未準備東西。
清歡不關(guān)注這些。
因為尷尬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若是沒耿氏送了東西在前,伊爾根覺羅氏不送也是正常的。
如今場面倒是有些奇怪了。
“幾位妹妹來的這般早,怕是還沒用過早膳吧?小廚房里做了些糕點,燉了個烏雞湯,幾位妹妹不如都嘗一嘗?”
一時之間,廳中只剩下喝湯吃糕點的聲音。
清歡隨意的瞥了一眼,笑道:“在這里,大家不需要拘束。耿妹妹,你如今住在明圍院,一切都還好?”
“妾身能住進明圍院,是爺和福晉的恩典。明圍院中一切都好,妾身住的很好?!?p> “那就好?!鼻鍤g淡笑著點頭:“李氏是爺跟前伺候的老人,之前雖說做錯了事,但也是比你們早入府的?!?p> 換句話說,別真不把李氏當回事。
四爺如今只是個貝勒爺,可日后的前程厲害的很。
誰也保不準李氏哪一日就翻身了。
耿氏立刻起身:“妾身知曉,李姐姐比妾身入府早,妾身自然不敢和李姐姐爭論的?!?p> “石竹,把我給二位格格準備的東西拿出來?!?p> 石竹笑著應(yīng)是,過了片刻就端著兩個盒子出來。
兩個盒子外觀看上去沒什么差別,大小樣式都是一樣的。
但知道的人卻明白,這里面的東西差了不少。
本來清歡給二人準備的是一樣的東西,可誰知道伊爾根覺羅氏這么的不識相。
第一日請安,就故意遲到。
若是不給點臉色教訓,還真以為她這個福晉是不管事的呢?
送走了眾人,清歡細細的洗著手:“伊爾根覺羅氏那邊,不用過多的關(guān)注,只要防著她別做出蠢事就行。
至于其他的,嬤嬤按照正常的待遇吩咐下去便是。府中眾人怎么對待,我權(quán)當不知曉?!?p> “主子放心,奴婢心中有數(shù),定會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