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也替你出氣
知秋在心里默記著王太醫(yī)的話，姬延凌也沖王太醫(yī)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現(xiàn)下帶她回長樂宮，她可受得起顛簸？”
王太醫(yī)點(diǎn)頭道，“是無礙的，殿下吩咐人將軟轎抬的平穩(wěn)些就是了。老臣先回太醫(yī)院配藥，往后幾日會早晚兩次給沈小姐請脈。”
敬書立刻道，“殿下，奴才這便替姑娘準(zhǔn)備軟轎去?！?p> 知秋拿了王太醫(yī)寫好的藥方，向姬延凌道，“殿下，奴婢先隨王太醫(yī)去太醫(yī)院抓了藥回長樂宮煎上，等您帶了小姐回去，小姐便能喝上藥了?！?p> 姬延凌點(diǎn)了點(diǎn)頭。
等敬書回來稟明姬延凌一切都備好了后，姬延凌將搭在沈若身上的外袍裹得更緊些，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兒來，然后將沈若抱了起來。
沈若昏昏沉沉的，原本閉上的眼睛，瞇開一道縫兒，軟軟問他，“哥哥，去哪兒？”
姬延凌將那片干凈的衣袖搭在沈若臉上，替她擋住并無多少涼意的春風(fēng)，“帶你回家，睡吧?！?p> 沈若聞著姬延凌衣袖上的蘇合香，覺著很安心，閉上眼睛，半睡了過去。
……
等皇后得了消息，去西偏殿時(shí)，姬延凌正換好了衣裳，叫醒沈若準(zhǔn)備給她喂藥。
“這又是怎么了？”皇后一進(jìn)屋便瞧見沈若躺在床上，一張臉白的跟鬼似的。
“娘娘，您怎的親自來了?！鄙蛉籼稍诖采弦膊灰娡獾囊鹕硇卸Y。
“哎喲，你小時(shí)候也是如此，整日躺在床上被藥灌著，每回我來了，你便軟軟的喚我一聲，直喚的我心窩子都要化了。眼見著身子骨好些了，如今這又是怎么了？”皇后有些心疼道。
王太醫(yī)在文華書堂驗(yàn)膳食時(shí)，沈若并未清醒，因而她自個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是吃了什么帶藥性的東西需要喂水催吐清了藥性。
姬延凌便讓敬書將文華書堂發(fā)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稟了皇后。
沈若聽到粽子糖，又聽到巴豆，心下一動，已經(jīng)將事情猜出了七八分。
姬延凌素來了解沈若，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可能清楚是誰下的手了，不過礙著他母后在這，便也沒開口去問。
皇后聽了氣的不輕，“用的巴豆，往小了說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往大了說，都知道一一打小身子弱，依本宮看，說是謀害朝廷重臣之后也不為過?！?p> 沈若見皇后如此，有些感動，“娘娘，您別生氣呀，都是我無用，不過是些許巴豆，便將我折騰成了這副模樣。不過方才我已覺著好了許多。”
皇后拍了拍沈若的手，“好，我不生氣，”又看向姬延凌，“延清那小子可把事情查清楚了？”
姬延凌知曉他母后對沈若的維護(hù)之心不比自己的少，寬慰道，“尚未，想來也快了。母后，你先回去吧，小一輩的事兒哪用您親自操心，有我在這兒您還不放心嗎？”
皇后想著自個兒在這，沈若只怕也不能安心休息，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著沈若的手道，“一一，我就不留在這兒打擾你休息了，今個兒你受了委屈，你延凌哥哥會把事情查清楚，好好替你出一出氣的?！?p> 沈若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皇后出去了。有些好笑，果然是親母子，平日里看著一個溫婉大氣、一個清貴淡漠，如今見她受了欺負(fù)，都像小孩子幫架似的說要替她出氣。
沈若突然覺得有些想哭，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們二人如此相護(hù)？
姬延凌看沈若眼睛紅紅的，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蹙了蹙眉道，“又難受了？趕緊先把藥喝了?！?p> 沈若并未解釋，由著姬延凌喂她把藥喝下了。
“沈一一，看你方才的樣子，是知道何人給你下了藥？”
沈若聽姬延凌如此問，愣了愣，沈若向來對姬延凌是無話不說的，老實(shí)道，“并不確定，只是這人給我下的是巴豆，想來原意也不是要害我性命，只是想整整我罷了?！?p> 沈若頓了頓，接著說，“前日，我與通政使家的佟小姐起了些口角，我一時(shí)不耐煩，言語上大約有些刺激人……”
姬延凌聽到這兒，便也明白了，自家小姑娘不是惹事兒的主，想來也是那佟月找茬兒在先。不過她手也伸不到文華書堂的膳食上去，或許是找了她表妹四公主姬文音幫忙。這么看來當(dāng)時(shí)讓延清去查這事兒，倒有些難為他。
姬延凌幫沈若壓了壓薄被，“我都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放心吧。你如今便是要多休息，睡吧，半個時(shí)辰后我再喚你起來喝藥。”
沈若張嘴道，“其實(shí)……”剛說了兩字，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
“想替人求情？”姬延凌挑眉道。
“不是，這事兒原是小打小鬧，又是我自個兒防心不夠，被人算計(jì)了。卻得讓延凌哥哥來照顧我，幫我出氣。好像打輸了架回家叫兄長幫忙的小孩兒一樣，覺著委實(shí)有些丟人?！?p> 姬延凌正想說什么，又聽沈若繼續(xù)道，“不過，我想了想又覺得，如果替我出氣的人是延凌哥哥的話，我是不必覺得丟人的，因?yàn)閷⑿谋刃?，如果有人欺?fù)你了，我也會不留余力的替你出氣呀。”
沈若軟軟的聲音好像春日里清新微暖的輕風(fēng)，將姬延凌寒了一天的臉給吹暖了，他臉上終于帶起些笑意，很是愉悅的樣子，“好，往后若是我被人欺負(fù)了，你一定要替我出氣啊?！?p> ……
綺月宮
姬延清此時(shí)正在自己寢殿走來走去，姬延凌猜的不錯，姬延清眼下確實(shí)是又氣又為難。他查來查去，竟查出來是佟月和姬文音搞出來的事情，一個是他娘舅家的表妹，一個更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這讓他如何向姬延凌交代。
他又差人去太醫(yī)院打聽了沈若的消息，得知沈若被下的是烈性巴豆，傷了脾胃心脈，不過暫時(shí)已無大礙，心下又稍稍安定幾分。
姬延清倒是從沒想過要瞞著姬延凌，他也清楚這事雖然交給他去辦，可是姬延凌想要知道的事情是決計(jì)瞞不住的。于是吩咐人去叫佟月進(jìn)宮來，自己去了姬文音的寢殿。
姬延清到姬文音寢殿時(shí)，姬文音正在挑頭花兒，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見了姬延清開口道，“皇兄，你怎么這個時(shí)候來了？你覺著我戴哪朵頭花兒好看？”
“你還有心思看這些，不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我能闖什么大禍？”姬文音奇怪道。
姬延清突然想起來，姬文音今日躲懶，沒去文華書堂，是以沒親眼瞧見沈若嘔吐不止暈死過去的樣子，“前些日子，佟月是不是來綺月宮找過你？你倆捅出什么簍子，自己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