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搖搖頭,不太明白她怎么又問到延凌哥哥身上去了,“這是怎么了?延凌哥哥不在左相府,他去了淮水城,已走了七、八日了?!?p> 蔡然然喃喃道,“原來殿下不在京城,難怪他們四處找不著殿下?!?p> 沈若聽了蔡然然這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話,更是不解了,“然然,你說什么呢?他們是誰們?誰們在找延凌哥哥???”
即使房間只剩下她們二人,蔡然然仍是湊近了些,揚起手附在沈若耳邊小聲告訴她,“一一,你大約不知道俞大人日前被押入京中大牢了?!?p> 沈若一臉莫名其妙,這是說誰呢?長安城哪兒有位姓俞的大人?“俞大人?你說哪個俞大人?”
“還能有幾個俞大人?自然是永寧知州,俞貴妃的父親俞大人!”蔡然然想著沈若這傷養(yǎng)得可真是什么都忘了。
“什么???你是說辰王的外祖?”沈若這回是真的挺驚訝的。
蔡然然點頭道,“嗯,就是辰王殿下的外祖。”
“怎么會呢?聽聞永寧知州自從將二十多年前將貴妃娘娘送入后宮,便一直低調(diào)得緊,此番竟從永寧押解入京進大牢了?到底是犯了何事?”蔡然然有些想不通。
這位永寧知州早年間只是個地方知縣,因其女兒也就是現(xiàn)今的俞貴妃生的極貌美,送入宮中封了俞妃,隨著外孫姬延廷的出生,女兒俞妃也晉了俞貴妃這才漸漸爬上了永寧知州的位置。
不過自姬延廷出生以來,便愈發(fā)謹慎低調(diào),除開南楚皇召其進京述職外,從未主動進過京,哪怕是姬延廷封辰王時也不例外,似乎生怕哪里做的不夠妥帖替辰王招去禍端,也難怪沈若一時沒想到他了。
蔡然然附在沈若耳邊悄聲道,“被人彈劾勾結(jié)北齊?!?p> “什么?。俊鄙蛉舻蓤A了兩個眼睛。
蔡然然伸手推了推沈若,提醒道,“一一,你且悄聲些,這事兒暫且秘不外宣,因著涉及到一些錢財款項上的事,皇上召了我父親議事,父親與府中幕僚議事時我無意中聽見的?!?p> 沈若皺了皺眉,“密不外宣?那這么說不是朝堂之上當眾彈劾的?這件事兒可是查清楚了么?”
蔡然然搖搖頭,“說是還在查,聽說是有人給皇上呈了秘折,揭發(fā)永寧知州暗中勾結(jié)北齊,皇上下令將俞大人押解回京,俞府其余眾人圈禁在永寧的知州府中,任何人不得出入。俞大人畢竟是辰王殿下的外祖,又因著現(xiàn)下北齊太子正在長安城,北齊太子與北齊皇不合也算是眾人皆知的秘密了,正是個微妙的局面,皇上不愿將此事鬧得滿城皆知,便下命暗中將俞大人押入京中大牢,已著人在查探此事了。”
沈若實在難以相信辰王的外祖會做出勾結(jié)北齊的事,于情于理都不對勁呀?辰王是皇上的兒子,雖說不如姬延凌哥哥得圣意,但怎么想勾結(jié)北齊也是弊大于利的,甚至于若傳出來的消息是永寧知州刺殺皇嫡子未遂的罪名都讓人能相信些,這究竟是誣告還是確有其事?
蔡然然頓了頓,又道,“一一,我之所以特意告之你這事兒,主要是為著五殿下,聽說這幾日辰王殿下四處尋五殿下,卻沒尋著人,我琢磨著辰王殿下這個當口尋五殿下,定然是想讓五殿下出面查清此事,替俞大人求情。”
沈若喃喃道,“延凌哥哥是去淮水城替我尋鳳血護心草去了?!?p> 蔡然然了然道,“原來如此,難怪殿下會在這個時候離京。”
沈若在床上坐不住了,汲了鞋子在屋子里轉(zhuǎn)悠,好似多轉(zhuǎn)悠幾圈便能將腦子黎想不通的地方都疏通似的,她這幾日身體被華菁調(diào)治的好了許多,只要不走遠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適。
她在屋里里走了兩圈想著事兒,總覺得還有哪里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到底還有哪里不對勁。
蔡然然瞧她一臉沉思的樣子,開口問她,“一一,你說皇上還未將此事查清便將俞大人押入大牢,不怕傷了同辰王的父子情么?”
沈若搖搖頭,“然然,你想得太簡單了,天家的父子情可不是用在這種時候上的,勾結(jié)北齊、賣國通敵這樣的罪名可是天大的,若是換了個疑心再重些,性子再殘忍些的帝王,直接抄家滅族都是有可能的。”
蔡然然也心知她說得有道理,可是又覺得萬一查明此事其實是有人構(gòu)陷,辰王和俞貴妃那如何過得去呢?
沈若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平心而論,要說皇上這個做法倒是沒錯的,永寧是南楚腹心,天下之中,各州縣往來京城大多要從永寧借道,位置上對南楚十分緊要,當初皇上命俞大人做這個永寧知州應(yīng)當也是信任他的,只是永寧這個位置太要緊了,若是出了差錯,整個南楚都會陷入險境,站在皇上的立場自然不會容許永寧知州有問題,哪怕只是可能有問題?!?p> 蔡然然也知道永寧是個要緊的地方,“皇上既然下令拿人,那份秘折的份量定然不輕,不知彈劾俞大人的究竟是何人?”
沈若回她,“眼下這人是誰倒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如今長安城內(nèi)的形勢本就亂,又出了這事兒,姬延凌哥哥不在長安城,可別被有心人利用再生出什么事端了?!?p> 蔡然然點點頭,也將自個兒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一一,眼下辰王正是著緊的時候,他求見皇上無門,五殿下的話份量最重,便四處尋五殿下,卻找不到人,你說辰王會不會因此對五殿下生出什么隔閡來呀?”
蔡然然說這話也是因著擔憂姬延凌,雖然她的父親戶部尚書雖素來是個中立黨,但蔡然然因著沈若的緣故,早把自個兒當作五皇子一派了,考慮事情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姬延凌的立場上。
沈若一愣,細想了想覺著蔡然然這份擔憂也有些道理,語氣中帶了些猶疑,“應(yīng)當……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辰王會為著延凌哥哥沒能幫到他而怨恨上延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