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南嫵也有點在A市呆不住了,每天吃喝玩樂,全球各地到處跑。
浪漫之都的古舊鐵塔,碧浪銀沙的美麗海島,天藍藍云白白的游牧草原……都留下了南嫵的腳印。
除了一點,南嫵總覺得有一個人陰膩纏綿地注視著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為此,南嫵差點蒙塊黑布半夜弄死季淮。
兩人針鋒相對了一輩子,不知道的都以為是宿仇。
這一世,季淮終生未娶,南嫵終生未嫁。
南父再催婚也沒用,南嫵說什么都不肯結(jié)婚,南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南依依和紀豆豆倒是終成眷屬。
婚后挺美滿的,三年抱倆,紀豆豆還做主讓一個孩子隨南姓,如此,南家也后繼有人了。
南父與繼母日常含飴弄孫,也懶得再催南嫵,南嫵環(huán)游世界偶爾回來,除了南依依一個兩個都懶得搭理她。
沒人疼沒人愛在南家徹底被嫌棄沒一點地位的南嫵:“……”行吧。
唯一安慰的,大概就是南嫵與季淮都守護了對方一輩子吧。
雖然兩人都不敢讓對方知道。
雖然,南嫵是被迫的。
二十年后,季淮積勞過度,倒在辦公桌上。
再也沒能醒來。
南嫵聽聞他死了還有點不可置信。
老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季淮這種衣.冠.禽.獸,居然這么容易就交代了?
系統(tǒng)哭得稀里嘩啦:【你還有沒有良心,他人都死了,嗚嗚嗚,人間再無這等盛世美顏,嗚嗚嗚……】
季淮出殯當天,大雨傾盆,南嫵還是去了。
南嫵撐著一把黑傘,暢通無阻到季淮墓前。
二十年過去了,她仿佛不會老,風(fēng)華未減。
季宅那位管家,捧著一個沉香木的黑盒子走過來:“南小姐,這是先生留給您的?!?p> 管家嘆口氣,心酸不已,先生啊,分明是活活把自己累死的。
工作,工作,無止境工作,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去想一個永遠得不到的女人。
無數(shù)次想設(shè)計把她抓回來留在身邊,又無數(shù)次以自殘的方式克制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因為她不會喜歡囚籠的生活。
她不會喜歡。
她不會喜歡……
自己畫地為牢,卻不敢將她扯進地獄陪伴自己,只因她不會喜歡。
先生這樣的,也是病,卻無藥可醫(yī)。
管家說:“南小姐,季先生簽訂了一份遺囑,他死后,所有遺產(chǎn)都由您繼承?!?p> 盒子里只有三樣?xùn)|西:
一塊掉漆的懷表,一份紙質(zhì)合同,還有滿滿一盒子草莓糖。
南嫵看看懷表,又看看草莓糖,聽著管家的話,沉默片刻,動了動紅唇:“捐掉吧。”
不再看一眼,將黑盒子蓋上。
一把黑傘隔開雨霧,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任務(wù)完成,是否離開?!?p> 南嫵轉(zhuǎn)身,沒有回頭看一眼:
“是。”
她身后的墓碑上,男人的黑白照片被雨水沖刷得更為清晰,還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模樣,還是那個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照片后鐫刻著四個字,歪歪扭扭,那是男人在生命最后關(guān)頭,親手鐫刻的:
阿嫵,吾妻。
……
我一直知道自己有病,
我一直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直知道肯定會遭到報應(yīng),
我有多自私?
死了,也想讓你一直記著我;
死了,也想在你心上留下痕跡。
I?love?you
——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