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妤對自己的醫(yī)術一向很有信心,也對博大精深的中藥十分敬佩。
敷了一個晚上她自制的藥膏,雙手燙傷的地方就已經好了很多,不用包扎也沒關系,更不影響手指活動。
除了背上還有一點點的疼痛外,錦妤簡直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仿若新生。
睡了個懶覺,也沒人來催她,直到午飯后她才帶著小九匆匆趕往雅居。
楚修遠翹著二郎腿,霸氣十足地坐在屋內喝茶,神情高深莫測,氣色不是很好,印堂有些發(fā)青,旁邊只有劉衍一人伺候著。
“楚修遠,早?!卞\妤晃悠晃悠地走進去跟他打招呼。
楚修遠端著杯子的手微不可見地頓了下,淡淡說道:“午飯吃了?”
錦妤:“嘿嘿,吃了吃了,惦念著你,一吃完就跑過來了,跑得我都岔氣了。今天天氣真好,您老吃沒?”
楚修遠眼睛一抽,沒好氣地瞪了錦妤一眼。
錦妤繼續(xù)嘻皮笑臉:“你怎么不在床上躺著,專門在這里等我嗎?哎呀太客氣了,其實沒必要啦,嘿嘿嘿?!?p> 這次,連劉衍都嘴角抽搐了。
楚修遠嗤笑:“看來睡得不錯,難怪銀票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錦妤大驚,手下意識地就往懷里摸:“楚修遠,你詐我!”
楚修遠:“不過區(qū)區(qū)兩千兩,至于進出都帶在身上嗎?”
楚修遠昨夜在東宮抱住錦妤時就發(fā)現了,這丫頭外出偷東西,都帶著她的銀票。
錦妤撇嘴瞪眼:“你懂什么,錢乃身外之物,銀子不銀子的無所謂。主要是這錢放身上呀,它能驅邪保平安?!?p> “嗤?!背捱h無奈一笑。
錦妤奔到楚修遠面前:“你這人整天皺著個眉頭,逗你笑一下都不容易,少年老成未必是件好事。”
錦妤一下跑過來,措不及防的楚修遠往后仰了下,放下腿時錦妤為避讓他不小心腳拐了下,“哎呀”一聲人就往旁邊倒去。
楚修遠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錦妤,一個用力,錦妤扎進了他的懷里。
“嘶?!背捱h忍不住痛呼了下。
錦妤如兔子似的當即跳開:“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楚修遠正欲說一句“無礙”,余光瞥到門外的人影,語氣一冷,斥道:“冒冒失失,成何體統(tǒng)?!?p> 錦妤愣了下,暗罵楚修遠莫名其妙,喜怒無常。
“父王?!背捱h整衣站起,看都不看錦妤一眼。
錦妤回身:“見過楚王爺。”
小九立那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楚慕楓面帶微笑走了進來,對錦妤說道:“小錦公子是來為我兒療傷的嗎?”
錦妤道:“正是。”
楚慕楓:“有勞了,若能治好我兒,本王必有重謝?!?p> 錦妤雙眼發(fā)光:“王爺您太客氣了,我與世子也算是患難之交,這都是應該的。談錢就傷感情了。嘿嘿?!?p> 楚慕楓在錦妤重點強調了“錢”這個字時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錦公子爽快,本王必不會令楚公子失望的?!?p> 錦妤負手晃著腦袋,沒有半點難為情的意思。
楚修遠在錦妤身后嘲諷地冷哼了一聲。
錦妤慍惱,不滿地瞪了楚修遠一眼,又將他從頭到腳狠狠地腹誹了一番。
楚慕楓瞥了楚修遠一眼,笑道:“好了,本王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錦公子,我兒的命,就交給你了,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錦妤客客氣氣地回他:“王爺放心,藥到病除,這不是很棘手的事情?!?p> 楚慕楓笑著離開,錦妤臉上的笑容秒收,氣乎乎地橫了夢修遠一眼:“我又哪得罪你了?”
楚修遠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嘴唇微闔,帶著一絲隱忍選擇了沉默。
錦妤無奈地嘆氣,大度地說道:“算了算了,也不指望你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咱們開始吧,小九?!?p> 錦妤叫了小九,形同隱形的小九這才動了下,將一個小羊皮卷包交給了她。
錦妤道:“去寢室吧,給我打盆冰水來。小九,你在門外守著,無論誰要進來都給我攔下。包括楚王爺?!?p> 小九二話不說背著劍就站到了門口,楚修遠也不問錦妤,只吩咐了人照她的要求去準備了冰水,然后便關上了門。
“躺下,脫衣,全脫了。”錦妤擺弄著她的那套工具順口說道。
楚修遠瞄了眼錦妤的羊皮卷包,里面長長短短,粗細不等,插了一排的銀針,最粗的有筷子那么粗,最細的,幾乎跟發(fā)絲一般。里面還有一把精致小巧的彎刀,一副不知道用什么做的,薄如蟬翼般的手套。
“有酒嗎?越烈越好?!?p> 正準備解開衣服的楚修遠只得停下,從柜子里拿出瓶香氣撲鼻的老白干給她。
錦妤用酒給工具做了簡單的消毒,一轉身,發(fā)現楚修遠衣服還未脫完。
她忽然玩心大起,挑著眉極不正經地調戲他:“小哥哥,脫得這么慢,莫不是要奴家?guī)兔??”說完還朝楚修遠眨了眨眼。
楚修遠手僵住,臉上浮現出一層可疑的紅暈,稍縱即逝,不過還是被錦妤給發(fā)現了。
“哈哈哈,楚修遠,要幫忙就直說,大家都這么熟了,幫一下也……”
“好!”
“啥?”
“還不過來伺候本世子更衣?!?p> 這下輪到錦妤傻眼了,她不過就是開個玩笑,這家伙還來真的了?
“不是,那個,你,我……”
“不是你主動要求的嗎?”
“我……”
錦妤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漲得通紅,手指了楚修遠半天,最后一轉身,蠻橫地嘟囔道:“你你你,你快點,我,我很忙的?!?p> 楚修遠嘴角上揚,然而不過一瞬間,他眼中的光芒就化成了隱忍。
楚修遠最終只脫了一半的上衣,露出了胸口已結痂的地方。錦妤猜測,這大概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便也不再強求。接過木雪蓮泡在了冰水里,然后扎好面巾,戴上手套,拿出她特制的手術刀,錦妤認真地對楚修遠說道:“我現在要切開你的傷口排出毒血,這樣木雪蓮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有點疼,你要忍住?!?p> 楚修遠看著錦妤的“裝備”輕輕“嗯”了一聲。
這手術刀是錦妤根據前世電視中看到過的樣子特制的,很鋒利。楚修遠剛感覺到胸口一痛,錦妤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一手往傷口上用力一壓,“嘶”,楚修遠痛得整個人都抖了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氣味,錦妤又連按了三次,楚修遠的傷口完全被她重新撕開,膿血流出,烏黑粘稠。他滿頭大汗,雙手指節(jié)泛白,脖子上青筋暴起,然卻硬是堅持著沒叫出聲。
錦妤擠出一部分毒血后,取出一根銀針封住了楚修遠的心脈,又另用四根針分別扎進了心臟上下左右的地方。因為之前手被燙傷到了,所以錦妤的動作少了幾分麻利,多了些小心。
銀針迅速發(fā)黑,劇疼襲來,楚修遠從面無血色變成了面如死灰。錦妤每按一下,楚修遠的神智就更恍惚,手指都掐進了床縫里而不自知。錦妤一邊扎針一邊觀察著楚修遠的神色,見他這樣也沒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眼看楚修遠已氣若游絲,錦妤面色一沉,拿起最粗的那根針,對著他被劃開的傷口中心就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