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無雙覺得體內(nèi)真氣一陣亂涌,在各個經(jīng)脈間橫沖直撞,她強忍著不適,手已經(jīng)在暗地里掐的煞白。
她沒有回頭,徑直向林中隱去。
云書只需幾個照面便能看出她體內(nèi)有雪璃子,讓人不得不警惕,這樣的人如今為蘇衍所用,可謂是又一勁敵。
無雙沒有停歇,平復好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后,又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相府。
少了一個蕭牧,無雙進出倒是順利了很多,她隱去氣息,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前院書房,深夜的相府倒是十分靜謐,只是偶爾有幾個巡邏的侍衛(wèi)經(jīng)過,也沒什么大礙。
都已經(jīng)過子時了,書房里的燭燈還沒有熄,無雙不禁連連感嘆,這蘇衍一大把年紀了,為了點榮華富貴還真豁得出去。
還沒待無雙站穩(wěn)腳,書房門便打開了,兩個身影走了出來,無雙只好先躲到假山后。
其中一人便是蘇衍,另一個出來的人無雙也不陌生,曾經(jīng)她調(diào)查江南路家滅門案時漏掉一個人,當時逃掉的洛府管家洛琛。
一切好像都串聯(lián)了起來,當初蕭牧也在調(diào)查滅門案,無雙都沒懷疑過他,這么說真兇伏法可能也是蘇衍的一步棋,無疑是要棄車保帥了,以至于后面洛琛逃走,有可能就是蕭牧的手筆。如此看來,當初的滅門案與私鑄兵器一案果然跟蘇衍脫不了干系。
“蘇相請放心,我們大人向來一言九鼎,只是我們大人不便于露面,諸多事宜還是要仰仗蘇相您吶?!?p> 洛琛與蘇衍告別后便坐上了相府后門的一輛馬車,無雙暗自跟了過去,馬車在城內(nèi)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許久才出城去,看來他的戒備心還挺強,無雙站在城門上望著消失在黑夜里的馬車陷入了沉思,他是在為誰辦事呢?四王爺?又或是哪個潛在的人物......
忘憂閣后院,無雙悄悄翻墻而入,這個時候阮夢辭應(yīng)該睡下了,她不便打擾,徑直向自己房間走去。
“公子,您來了?”丫頭小宛從背后叫住無雙,“公子深夜到來想必是找閣主有重要的事吧,閣主剛好還未入寢,小宛帶公子過去?!?p> “她今日怎的睡這么遲?”無雙疑惑。
“閣主原本早早睡下的,但景府少爺突然來訪,說找閣主有極為重要的事,閣主才又起身更衣......”
“景世塵?”無雙打斷她。
“是的,景少爺似乎患了眼疾,小宛看到他眼睛纏了厚厚的紗布,由小廝攙扶而來。”
“......”
來到阮夢辭房前,無雙示意小宛退了下去,自己輕手輕腳推門而入。
屋中,阮夢辭坐在鏡前閉目養(yǎng)神,無雙悄悄走進,拿起桌上的桃木梳像模像樣地給她梳發(fā)。
半晌,倆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屋中寂靜萬分,正當無雙以為自己成功蒙騙過去的時候,阮夢辭突然開口,倒嚇的她動作一頓。
“阮氏能得公子如此溫柔以待,便是死,也無憾了?!?p> “你何時發(fā)現(xiàn)我的?”無雙笑道。
“易大小姐生平第一次為人梳發(fā)吧?”
“你如何知曉?”無雙更加好奇。
阮夢辭起身,按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拔下無雙的束發(fā)簪,瞬間鏡中便由一個翩翩公子變成了清純美人。
“梳發(fā)也是有講究的,”阮夢辭拿起桃木梳輕輕撫過她的青絲,“力道要把握好,頭部要輕一點,主要重心落在發(fā)尾,一梳到尾?!?p> 阮夢辭是無雙活到現(xiàn)在所見到的最溫柔的人,搖曳的燭光落在她眉心,像是給她裹上了一層旖旎的光環(huán),溫聲細語,笑靨如花,落落大方。
“你說以后究竟是怎樣的一位郎君,才能娶到你呢?”無雙望著鏡中的阮夢辭認真道。
阮夢辭難得見她這么認真的時候,自己一時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緣來緣去,應(yīng)循天道,否則窮極一生也是強求不來的?!?p> 無雙聞言開她玩笑,“沒想到咱們?nèi)钅镒舆€信天命?!?p> “以前不信的,”阮夢辭卻沒有笑,“現(xiàn)在信了?!?p> 無雙淡淡望著鏡中的她,有時候感覺她就是一個普通的苦命女子,有時候又覺得她不似表面那般云淡風輕,心里好像壓著什么東西,她從不主動袒露心聲。
“景少爺剛來過。”阮夢辭巧笑嫣嫣。
“嗯?!睙o雙似有似無地應(yīng)了聲。
“深夜突然造訪,我讓小宛回拒了,他卻依舊堅持,景少爺素日里溫文爾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失禮的時候。”
阮夢辭回想起剛才的景世塵,匆匆忙忙到來,卻未曾進屋,就站在門口問了她一個問題。
“雙兒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