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煙雨樓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花媽媽與一眾小廝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抬著四個風格各異花轎,與普通的轎子不同,這些轎子全部都是上好的工匠所雕刻的鏤空木雕花紋,特地依據(jù)四位姑娘的花名“梅蘭竹菊”所雕刻?;ㄞI外所用的是上好的綢緞層層疊疊的覆蓋著花轎,從外面隱約可以看到花轎里的各位姑娘,但只是朦朧的有一個輪廓,看不清面容,引人以無限遐想。
畢竟是煙雨樓四大頭牌外出的第一次亮相,所以花媽媽特地花了大價錢打造了這幾個轎子,雖然花媽媽當時著實是心疼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大把大把如流水一般灑了出去。但一想到,也許這次以后煙雨樓會接到更多這樣的外出,頓時心里又美了。
其他幾個轎子里的姑娘都是端坐著,偶爾會與街上的路人點頭微笑,既不會像大家閨秀一般顯得太過高冷,也不會像平常的青樓女子一樣太過輕浮,一切都恰到好處,畢竟她們只是賣藝不賣身的舞女。而竹姑娘則與其他三人不同,大概是早上醒得太早,她扶著頭微微倚靠在轎子邊上,閉目養(yǎng)神,偶然還打個哈欠,宛如一只高貴的波斯貓一般慵懶閑暇。
但即使這樣,她的花轎路過各個行人時,依然是人聲鼎沸,要說梅蘭竹菊是花中四君子,別的三位姑娘,每一個都是婉約類型,美中帶著矜持,竹姑娘或是因為長了一副勾人心神的丹鳳眼,反而一顰一笑中多了一副嫵媚,當然就不同了,更讓人想要得到,卻一直得不到。
因為四位頭牌人氣太高,煙雨樓離尚書府不過只有兩條街的距離,一行人卻整整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等到到了尚書府后門時,后門等待的下人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怎么這么久呢?不是申時就出發(fā)了嗎?”
花轎停落,一只纖纖玉手從轎簾伸出,轎旁的侍女俯身連忙上前,將每一位姑娘扶起,走在第一位的便是梅姑娘,身著梅紅色的紗裙,頭挽著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插著一只梅花釵,抬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尚書府下人,微冷的聲音響起:“如若真的等急了,下次去煙雨樓等便好了?!?p> 尚書府的下人僅是看了梅姑娘一眼,剛剛的不耐煩就已經(jīng)消失了,他這樣身份的人,就是窮其一生也斷然是見不到這樣貌美的女子的,平日里倒是也會侍候其他貴女,但貴女又豈是他這種人可以正眼瞧的呢。
“姑娘說得是,姑娘們這邊請?!毙P立馬變成了如狗腿子一般點頭哈腰,走在前面為大家?guī)贰?p> 而花媽媽因為要提早打點各位姑娘的廂房還有察看跳舞的臺子等等,所以早就到了尚書府,已經(jīng)等待在了尚書府安排的院子門口。遠遠的看到四位姑娘走了過來,三步并兩步的走上前,“哎呦,我的姑奶奶們哦,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們幾位了?!?p> 花媽媽扭著腰肢走上前,沖下人擺擺手,尚書府的下人便走了,花媽媽帶著四位姑娘走進了院子,安排她們一人進入了一個廂房,邊走邊對她們說:“尚書府到底是不一樣啊,看看給你們安排的都是上好的廂房,還是每位都單獨一間呢?!?p> 雖然她們四人是煙雨樓的頭牌,但事實上,她們四個私下里關系并不算融洽,倒也算不上劍拔弩張,只是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梅姑娘是太過清冷,蘭姑娘則是性子比較內(nèi)斂不喜歡說話,菊姑娘人是很熱情奔放的,只是偶爾會有一些刻薄,所以不討人喜歡。
竹姑娘也就是木婉竹則很少在煙雨樓里,與幾人的交集也就是練舞排舞的時候。而大家練舞的時候則都是很認真也很少說話,就算說話也只是交流舞,別的話則一概不說,大概是因為大家都喜歡跳舞,所以從來沒有過沖突。
而花媽媽顯然也是知道四個人關系一般的,所以可以給每個人安排一個廂房,是最好不過的。
另一邊的尚書府正門,禮部尚書陳光與其子陳典金在門口迎接各位貴客,因為兩人在朝堂上中規(guī)中矩的,所以沒有什么大事要忙的人,幾乎都來了,包括君丞相在內(nèi)的一些重要官員。
另一邊陳光的嫡妻則在招待各位女眷,各家的女人們聚在一起,就開始聊各種八卦,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大將軍千墨夜與煙雨樓頭牌竹姑娘的事情,大家竊竊私語了起來,等到君月走進屋子的時候,房間里突然一片靜默。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并且停止了講話了以后,君月隱約猜到了大家剛剛在議論什么。思及此,君月沒有任何的尷尬,反而落落大方的走向前,向尚書府夫人微微俯身請禮,“君月有禮了?!?p> “快請起,快請起。瞧這水靈靈的女子哦,哪里是什么人都可以比的呢?”尚書府夫人連忙夸贊道,其他的貴婦們也紛紛應和道。
君丞相的地位本就是無人可以撼動的。更何況自君丞相的嫡妻奔逝之后,君丞相再無娶妻,也從未納妾或是流連忘返于煙花之地。據(jù)說都是為了眼前這位被君丞相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
而君月呢,自小被君丞相一人帶大,模樣生得極好倒也不說了,還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也不是那木訥之人,反而很聰慧,這樣的女子哪家的主母會不喜歡呢?如若不是早已經(jīng)和千墨夜訂了婚事,怕是丞相府的大門早就被無數(shù)上前求娶的人家踏破了。
可惜啊,千墨夜也不知是為何,前不久還聽說這兩人十分相愛呢,最近,卻突然頻頻去煙雨樓找一個舞女,擺著這樣美貌聰慧的未婚妻不疼愛,反而做出那樣的事情,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而且,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也不知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生日宴偏偏就請了煙雨樓的那幾個頭牌來助興,要不是自己的兒子再三保證對這些女子絕無想法,自己當真不會允許這樣的人進尚書府的大門。
罷了罷了,隨他們?nèi)グ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