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敢相信,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還在亮著的屏幕,喉嚨不知為何干渴起來,像是很久都沒有喝過水一樣。
“瘋了,真的瘋了,全都瘋了…難道我的幻覺,已經(jīng)不由我控制了嗎?”我的全身開始冰冷,四肢開始顫抖,我的嘴唇開始抽搐。那是真的吧?應該是真的吧?
嗯,應該是真的。
我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看什么喪尸片,我沒有出現(xiàn)什么狗屁幻覺,我所看到的,全都是事實。
忽然!
鈴聲又響了起來,唱著國歌。
那高亢的聲音來的是那么突然,那么的匆忙,我沒有絲毫準備竟然被它嚇了一跳!
我嚇的癱坐在地,癡癡的望著還在響鈴的手機,一時間竟然像是被控制的人質一般不敢動彈。像是放在我眼前的是一顆定時炸彈,我生怕下一步動作,會將它引爆……
我不知道手機響鈴的時間有多久,總之它在我印象中的漫長時間的最后終于安靜了下來。我也稍微鼓起了一些勇氣向前挪動了兩步,小心翼翼的把臉湊過去,確認是不是鬧鐘在作祟。
我很小心,生怕這值錢的土豪金會突然跳起來咬我一口??墒撬]有這么做,它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上面標注著第138個未接電話……
“真的有人給我打電話了?不可能吧?我在各大信息網(wǎng)上刊登了那么久的信息,刷新了一次又一次都沒見回復。怎么會在這么久以后才有人看到?”我確信我是真的瘋了,或許現(xiàn)在的我很有可能會把自己害死。我拿著槍,小心翼翼的用槍口捅了捅那個手機。
這時!手機忽然再次響起,振奮的鈴聲在寬闊的客廳中游蕩,顯得有些震耳欲聾,有些刺耳!我險些被嚇的開了槍,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和手機展開了漫長的對峙,直到我覺著乏了,它還在響,不知疲倦的響。
或許是因為我有些麻木了,終于鼓起勇氣再次向前,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未知號碼、地點BJ……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伸出手顫巍巍的將它拿起,點開接聽,小心翼翼的放在耳邊。
應該沒有人吧?
應該是我的錯覺。
應該什么都沒有……
手機的另一邊也沒有聲音,顯得很安靜、很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就那么傻乎乎的坐在地上,聽著手機另一邊似乎若隱若現(xiàn)的呼吸聲。
“喂……?”那邊似乎終于忍受不了這種沉寂,似乎意識到了不能再這么安靜的等待下去,終于率先發(fā)出了聲音。
“女人?女人!”我慌忙的丟下手機,退后了幾步,驚慌的看著手機上的通話時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其他人?
真的不是我的錯覺?
我不是一個人……
我激動的哭了,忍受了那么久的寂寞,承受了那么長時間的孤獨,終于等到了,有人,還有人可以陪我,還是一個女人。我終于不用再這么孤單下去了,終于不用在逼迫自己展開那無聊的幻想了。有人,真的有人!
“喂?!蔽铱拗闷鹗謾C,聲音有些顫抖。
那邊沒有再說話,但是我可以明顯的感受到手機的另一邊,那個她也在哽咽著。
她應該也忍受了很久吧?
這種孤獨的寂寞,也把她折磨了很久吧?
寂靜無聲的世界,只有孤單的自己,那種寂寞,應該很難熬吧?
“我以為,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她哽咽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呢喃抽泣。
“曾經(jīng),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我也哭了,蜷縮在沙發(fā)旁,把頭埋到了膝蓋中。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久。
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彼此訴說著近年來的遭遇和委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我知道首都BJ距離我這并不遠。而且她也帶著期待的語氣懇求我去找她,她也不想再這么孤獨下去了。
我很興奮,興奮的無以復加。
我特地為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我要養(yǎng)足精神,吃飽喝足以后打起精神去見她。
我像是網(wǎng)戀了許久,終于有機會可以和對方見面的戀愛少年。
我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只可惜浴室里的鏡子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被我打碎了,我無奈只能對著鏡子的碎片刮胡子,打理頭發(fā)。
“你什么時候能來我這?”她又給我打了電話,語氣中同樣很興奮。
“我剛吃過早飯,稍微打理一下就去找你。不過路有點遠,可能會用一兩星期的時間?!蔽矣行┣敢獾恼f道。
“怎么會這么久?能不能快一點?”她像是在撒嬌,語氣有些嗲,聽的我骨頭都快麻了。
“我也想啊,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又不會飛,況且地跌我也不會開呀?!蔽业恼Z氣盡量顯得很男人、很溫柔,但我確實很無奈,而且最后一句話還有點想笑。
“你怎么來?”她又問。
“開車啊,你放心,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開到你那的。乖,用不了太久的?!蔽覝厝岬陌参康?。
“還是別了,你開慢點,路上小心。我也該起床了,肚子餓的咕咕叫?!彼孟翊蛄艘粋€哈氣,懶洋洋的說道。
“小懶豬?!?p> “哼!”
我掛了電話,換了一身自認為很帥氣的衣服。開著一輛豪華跑車先去了一趟市里,買一些路上的必需品以后打開GPS導航我們這到BJ最近的距離以后便出發(fā)了。
路上,我盡量將速度控制在我能接受的范圍。可是這跑車的馬力實在不能小覷,只是稍微踩了下油門,速度對我來說就有些夸張了。有好幾次拐彎都險些失去控制,撞飛出去??上Я诉@輛豪華跑車,應該很貴吧?被我刮花的一塌糊涂,如果要維修的話,肯定要花不少錢。
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上了高速。聽說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車輛有著苛刻的要求,但是我實在弄不明白哪里苛刻了?
我這開的不是挺爽?
路上我打開手機擴音,和她聊著家常。
我感覺我找到了自我,我沒有再瘋癲下去,沒有再幻想什么。沒有帶著我那個最喜歡的充氣娃娃,甚至連硬盤和槍械都沒有帶。
我們像是相處了很久的戀人一樣說著一些自己的過去,語氣中很是曖昧。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卻覺著有些可笑,甚至對她的撒嬌和發(fā)嗲還有些鄙夷。因為我是一個屌絲,如果這世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消失的話,她未必會正眼瞧我一眼吧?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像是情人一樣說著情話。
她叫小玉,是一位嫩模,家境非常的殷實,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白富美。
可我呢?屌絲,家境貧寒的窮屌絲。
可就算我們彼此的家境相差如此之大,她不還是要向我撒嬌?女人終究是女人,她應該比我還要耐不住寂寞吧?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在各大網(wǎng)站上刊登信息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看到?”我們彼此沉默了一會兒,我怕時間僵持下會覺著尷尬,于是就轉移了話題。
那邊似乎陷入了沉默,好像提及了她的傷心事。
“你是在網(wǎng)上看到的信息嗎?”我又問。
她回答是。
“那你為什么這么久才上網(wǎng)?你那里不會是山區(qū)吧?白富美?!蔽倚χ{侃道。
她又沉默了,一言不發(fā)。
我覺著有些奇怪,她在看到我的信息之前不會受到過什么嚴重的內心創(chuàng)傷吧?
比如?比如被……
“呸!”我罵了自己一句思想齷齪,全被那些該死的片子給洗腦了,胡思亂想。
“怎么了?”那邊聲音矯柔柔的說道。
“吃了點灰?!蔽医忉尩馈?p> “你開著車窗?”她問。
“對啊,怎么了?”我說。
“快要入秋了,把窗戶關上吧,別著涼?!彼P心道。
“沒事兒~”我笑起來。
“我肚子餓了,去做飯,你路上小心?!彼f完以后就把電話給掛了,顯得有些匆忙,呼吸也有些急促,像是還夾雜著些許的嬌喘聲?
嬌喘聲?
不過這也不能怪我。畢竟我一個人孤單了這么久,只有電影和娃娃陪著我。我之所以能熬到現(xiàn)在,還不是因為我的幻想幫了我?雖然我曾幻想過一個人體模特和充氣娃娃在樹林里偷然后被我逮著,再然后一陣機槍掃射。但那些終究只是我幻想出來的,難道我的幻想已經(jīng)變態(tài)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過我在罵自己多疑的同時心中其實還是有一些疑慮的,那就是為什么她會對為什么這么久才和我聯(lián)系這個問題閉口不談?像是在掩飾著什么?
我這樣想,忽然有些憤怒。
如果你們在過天堂般的二人世界,那還和我聯(lián)系作甚?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你們把我喊來又為的是什么?
看來我得去就近的城里拿幾把槍防身了。
我的眼神開始冰冷,心中的最深處也有了些興奮。我不管你們有什么目的,既然想害我,那就不要怪我先下手為強了,況且我還沒殺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