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目的
慕梅院內(nèi),傳來陣陣劍氣聲。
上官須平支著頭,垂眸看了看中指上被繞一圈的紅印,睫毛掃了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會便抬眸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正在練武的墨象言
七天前,就在她即將命隕之際,是這個男人救了她。
令她驚訝的是為了救她,他竟然同她契約了共生。
她也不過是救過他一次,他就與她契約了共生。
雖如他所說般滴水之恩定當(dāng)涌泉相報,可是為了救她便把自己往后的生命同她綁在一塊,值嗎?
他以后后悔了怎么辦?
她在心里嘆了嘆口氣,哎,她要怎么還這個情呢?
片刻后,墨象言停下動作收起劍向她走來。
她立馬把倒好的茶和布遞上去。
他接過茶杯,定定看著她。
經(jīng)過七天的調(diào)養(yǎng),她身體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如初,面色紅潤,眼睛靈動如他初次見到她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靈氣。
她就應(yīng)該這般,而不是受病痛的苦楚,幸好...
待他喝完,她道:“你坐?!?p> 墨象言頓了頓,便坐了下來。
她用碗給他盛了碗湯,道:“喝點湯吧,補補身體。這是我自己做的,我不常下廚,如果不和你的胃口你別勉強?!?p> 墨象言看著她,道:“你不必如此?!?p> 上官須平愣了愣,難道他不喜歡這湯嗎?
這湯看著賣相也不錯啊。
她剛準(zhǔn)備把拿著碗的手縮回來,墨象言便把它接了過去。
他頓了頓,道:“救你這件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不必感到內(nèi)疚。而且,天樞道那次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也活不了,所以你不必如此?!?p> 緊張的給我端茶煮湯。
言畢便喝了下去。見他喝了下她滿心歡喜的給自己盛了一碗。
喝下這碗溫?zé)岬臏?,覺得身體無比滿足。
她看著墨象言的眼睛,認(rèn)真的道:“不管怎么說,謝謝你?!?p> 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流露出誠懇的謝意,竟如此令他移不開目光。
墨象言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把碗輕輕往前一推,語氣似乎有著絲急促,道:“再來一碗?!?p> 聽到這句話,上官須平立馬笑了笑。她就知道,她這湯還是很好喝的。
看來他不僅人長得好看,味蕾也不差嘛。
微風(fēng)徐徐,風(fēng)兒吹拂得細枝輕輕搖晃,枝頭上的鳥兒傳來鳴聲陣陣。
看起來沉默寡言但眉間似乎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溫柔的男子,與雙眸流露無限笑意的白衣女子,遠遠看去總會讓人錯覺是一幅美麗的畫卷,不忍打擾。
可這世上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間穿插出意外。
一聲慘叫聲伴隨著重重的落地聲響徹天地。
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只見頭發(fā)凌亂的司徒懷譯正以一個面目朝下的姿勢趴著,久久不見動靜。
上官須平不禁挑了挑眉,揶揄道:“我說司徒小子,你這是在做什么?你今天這狀態(tài)相較于前幾天倒是生龍活虎了不少啊。”
聞言,司徒懷譯刷的一下,立了起來。
見他雙手握拳,咬著牙,雙眼看似兇狠,踏著重重的步伐向她走去。
這副樣子讓人看了還以為是他要找誰干一架般。
卻只見他走近上官須平后猛地落座。
他看了看眼前的湯,見沒多余的碗,拿起上官須平的碗便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的湯,一咕嚕的便喝完,嘴巴一擦,隨后發(fā)出滿足的嘆氣聲。
一氣呵成。
墨象言看著他手里的碗,眼神冷了冷。
司徒懷譯莫名抖了抖,道:“奇怪,怎么感覺突然變冷了,咦惹惹惹?!?p> 說完便轉(zhuǎn)向上官須平,用欠打的語氣道:“我說平兒表妹,怎么這幾日你盡是跟在這個人的身后,莫不是看上了人家?!?p> 說完挑釁般的看著墨象言。
墨象言依舊面無波瀾。
上官須平皺眉道:“你在胡說些什么?!?p> 說完立即看向墨象言,見他面容沒什么變化,松了口氣。
繼而對著司徒懷譯道:“墨公子是我的救命之人,不許你對人家無禮!”
司徒懷譯撇了撇嘴,瞥了墨象言一眼,道:“什么不可無禮,我可是你表兄,你倒好,盡胳膊肘往外拐?!?p> 上官須平無聲嘆了嘆口氣,對他道:“你還知道你是兄長呢,那你幾日前躲樹洞里可有點兄長的樣子?”
她知道司徒懷譯雖比她大些,卻是有些小孩心性,總能輕易被轉(zhuǎn)移注意力。
果不其然,聞言司徒懷譯立馬就炸了。
對她道:“我那還不是因為過于擔(dān)心你!怕你怕你......”
后邊話他說不口,便生氣的扭過頭。
上官須平說的是在她即將命隕那天,司徒懷譯在從王神醫(yī)口中得知她撐不過那天后,他因為不能承受親眼看著她逝去而跑到后山的樹洞里躲起來的事。
這一躲就是四天,那四天不吃不喝,要不是慕家那小子找到她從她口中得知他可能在的樹洞而找到他,準(zhǔn)會出事。
上官須平柔聲道:“好啦,我當(dāng)然知道你擔(dān)心我,可要不是墨公子我恐怕就不能坐在這了不是?”
司徒懷譯自是知道,只是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會害怕這個妹妹會消失。
他還沒從上官須平差點沒了的恐懼中走出來。
這種恐懼促使他情緒不穩(wěn)。
那天她聽到王神醫(yī)的話后,猶如五雷轟頂,那一瞬間他不知到要如何去面對里邊那個奄奄一息的表妹。
他兩自幼一同長大,上官須平雖是他的表妹,可卻勝似親妹妹。
他沉默許久,便對著墨象言,道:“抱歉,謝謝你。”
墨象言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靜,語氣毫無波瀾的道:“無妨?!?p> 之后,周圍陷入一陣沉默。
突然一聲溫柔的聲音響起:“平兒?!?p> 上官須平不知為何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隨即笑道:“爹,娘!哥哥?!?p> 司徒:“姨母。姨父,哥?!?p> 上官須平一把抱住她娘,撒嬌道:“娘,你怎么出來了,你身子還沒好呢。”
婉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娘的身體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墨公子?!闭f完與墨象言打聲招呼。
上官承喜笑道:“平兒,多大的人了還撒嬌,讓墨公子笑話?!?p> 雖是這么說可語氣卻無絲毫怪罪之意。
墨象言:“無妨,她喜歡便好?!?p> “……”
“……”
“……”
“……”
“……”
上官承喜:“啊,哦,對了,今晚長平山莊為墨公子設(shè)宴,請墨公子一定要來,讓長平山莊好好鄭重的感謝你。還請墨公子不要推辭?!?p> 墨象言:“好?!?p> 上官承喜:“好,那老夫這就去讓他們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p> 正準(zhǔn)備走,只聽墨象言毫無波瀾的語氣響起:“請備幾道清淡的菜,平...上官小姐身體剛?cè)?,不宜吃油氣重的食物。?p> “……”
“……”
“……”
“……”
“……”
上官承喜:“…啊,哈哈哈那是自然。告辭。”
婉秀看了墨象言一眼,對上官須平問道:“你是要跟娘去還是留在這?”
上官須平不知為何,她抬頭向墨象言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間,她愣了一下,隨即移開目光,向婉秀撒嬌道:“自然是陪娘親一起了?!?p> 走時還回頭向墨象言道:“晚上見?!?p> 墨象言:“好?!?p> 說罷便一直目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