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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瑾瑜

三 疑霧

霧隱瑾瑜 袂幸 2079 2020-01-12 22:39:43

  “萬萬不可,姑娘這是在暴殄天物。”溪蘇聽了這話急得連忙開口,一邊說著一邊上去將匕首拿了過來。

  “這會子怎么又肯同我講話了?脖子不疼了?”溪蘇得了好東西,什么氣都消了,也記不得什么別扭不別扭的,就挽著舒意的手撒起嬌來。

  “我知道姑娘最是護短,絕不會讓我白白受委屈的,日后誰敢欺負姑娘,我就用這匕首割開他的喉嚨。”倒是越說越不像話了,不過好歹是消氣了,舒意也就由著她鬧一鬧。

  溪蘇一向是個活潑性子,這一放縱就更不得了,絮絮叨叨講到戌時才念念不舍地回去。送走了她們,舒意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攝政王么?暗衛(wèi)親眼看見有人逃進了攝政王府,應當是出不了錯的,只是,沒理由啊?

  是夜,攝政王府突然出現了一陣短促的打斗。

  “主子,剛剛有個黑衣人進了攝政王府。屬下已將其擒獲,只是那人應當不是刺客,像是栽贓嫁禍?!?p>  只見座上之人翩翩起身,一身深紫衣裳,衣角邊的刺金花紋與夾面刺繡做工極為細致,墜感也是極好的,只是穿在那人身上,又平白增添了幾分威壓感。緩緩步調勝似閑庭信步,但一下一下的腳步聲仿佛踩在人心坎上一般,叫人不寒而栗。那腳步聲終于停下,伐漠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了主子這許多年,還是對他有習慣性的恐懼,自己可真是奴性堅強!

  一道聲音懶懶響起:“你先說說,為什么不是刺客?”伐漠收回心神,站起來答到:“那人只是輕功了得,實在功夫卻馬馬虎虎,只怕連咱們府里的守門護衛(wèi)也打不過,誰這么蠢,派這種人來行刺?再一個,主子,那人似乎是從東南方來。”

  攝政王低低地笑了幾聲:“伐漠,你變聰明了。再長進些,便把你調到機變營去,也免得天天風吹日曬?!?p>  伐漠趕忙跪下認錯,雖然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但態(tài)度誠懇些也是好的。機變營那是什么地方,主子的幕僚們個個都是人精,鬼主意一個接一個往外冒,整了多少人。何況那里的人和他們這些血封營里用武的人一向不對付,去了安能有好果子吃?主子這招也太陰損了些。

  “你剛剛說,那個刺客是從東南方來的,由本王的王府向東南方向都是些商人居住的地方,本王把握著通商關卡,想來他們是不會主動犯事的,再就只有那個戚離歸的鋪子在那開著。你去查吧?!?p>  伐漠心里叫苦不迭,這又算是哪門子事?探聽消息自然有專門的人來負責,怎么今天一會兒要調他去這兒?一會兒要調他去那?早就聽說女子來月事的時候,情緒會不調,難道主子……。伐漠趕緊搖了搖頭,把這些奇怪的思想從腦袋里甩了出去,乖乖的領命出去了。

  未曾想還沒踏出大門就被叫住了,“剛剛你在外面擒賊的時候,似乎打破了圍墻下的一盆花?”

  “……是,屬下知錯,這就去查到底是誰這么膽大包天敢栽贓嫁禍于咱們主子。”這個人最好不要被我抓到,否則小爺非要拆了他不可!

  這一夜仍舊風平浪靜,只是舒意在思考著攝政王與離歸居的利害關系,王爺摸著懷里的貓兒,想著是誰最近的膽子這么大,敢到王府來找事,伐漠一心盼著早點完成任務,連夜出門調查去了。

  柳仆射府。

  當家主母坐在桌邊,腳下跪著一個黑衣男人,想來已經是一動不動跪了許久,在這冬夜里早已手腳冰涼,卻搖搖晃晃并未倒下?!罢l給你們的命令?逃命逃到攝政王府去了,你好大的面子??!”那女人正值盛怒,兩彎柳葉眉高高挑起,滿頭的珠翠也被搖地叮咚作響,臉上雖畫著精致的妝容,也難掩眼下烏青與憔悴之色。

  那男人似乎受不了此等言語侮辱,干脆也不跪了,騰地一下站起來,又因為腿有些發(fā)麻而搖搖欲墜。柳夫人原本嚇了一跳,見他此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說你說說,不就是讓你們去盯個人,一個被發(fā)現了還自作聰明跑到攝政王府去了,一個又跑回來了,我是不是合該感謝你們忠心耿耿???人家要探查你就大大方方在那留著就好了,何必要跑?咱們做的都是私下交易,你們還是外地人,有誰知道你們的底細呀,今天這一鬧,得,我也沒幾天好日子了!”

  那男人被她噼里啪啦罵了一頓,竟不知道用什么回嘴好了,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夫人,剛剛那個探查的人身上有個腰牌,我從前在其他地方辦事的時候見過,似乎是……玄霧閣的人。”柳夫人聽聞此言,也冷靜了幾分,開始思考其中的聯(lián)系來。

  “玄霧閣是一個買賣消息的江湖組織,只是從前一直未在上京開過鋪子,想來是攝政王將商貿把控得太嚴的緣故?!?p>  柳夫人聽了這話有幾分明了,但怎么偏偏就在這時候來了上京呢?

  “罷了,你這個消息還算有用,攝政王和仆射老爺關系總是不好,要想不被發(fā)難,只能從玄霧閣入手了?!彼幻嬲f著,心里也鎮(zhèn)定了些,用那保養(yǎng)的圓潤纖長的手理了理頭上的珠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修書一封給玄霧閣,你務必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給我送到,切記看看有沒有攝政王的人,黑銀面具,你應當認得的。”

  那男人慶幸于沒有受到責罰,領了命下去,四周打探了一番,便輕悄悄翻了墻向玄霧閣走去。

  “就是你害小爺我受了這么多苦??”這話頗為哀怨,但語氣卻兇狠,他顫顫巍巍地回頭,一個人透著那黑銀面具沖他冷笑。

  “爺饒命,我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啊,都是柳夫人的主意。”

  伐漠很是不屑地掃了他一眼:“你那個兄弟是條漢子,自盡了。而你,也去陪陪他吧,路上黑,兩個人一起走總算有個伴?!?p>  話音剛落,骨頭咔嚓一聲,那人早已在地上沒了生氣。伐漠拖著尸體,準備找個地方處理了,忽然瞥見他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個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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