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瑾難得走了神。那個女人頭上的簪子究竟是怎么來的?他敢肯定那是母妃的東西,當(dāng)年母妃與先帝有了齟齬,便自己打了一把簪子,上面雖然刻的是一朵花,但仔細看去,花的兩邊是完完全全相互分開的,一般的簪子斷不會用這種不好的寓意來打造的,母妃當(dāng)初鑿這把簪子是準(zhǔn)備戴在頭上給先帝看看,希望先帝能想起他們之間的過往,也算是一個服軟的意思,就是沒想到還沒等到先帝的召見,就……,那上面的花紋和卷曲弧度都與母妃做的如出一轍,絕對不會錯。
只是那東西不是在母妃下葬的時候就放到陵墓里面去了嗎?現(xiàn)在怎么會在她的頭上?盜墓人?不像。
“王爺?”地下機變營的一幫幕僚們見他總是沒有回應(yīng),便試探性的叫了一句?!皵夭莩倘缓茫糁麄冞€有一點用處,再看看吧,等到朝貢之后,一切應(yīng)當(dāng)都能水落石出的?!彼残枰恍r間來搞清楚去簪子的事情。
最近上京真是一派祥和,那些達官貴人們除了在經(jīng)常去的鋪子里面逛逛,最近新開的玄霧閣,也是個消遣時間極好的去處。
那新開的玄霧閣一共有四層,一樓是大廳,擺了個戲臺子一并賣些吃食,魚龍混雜的,什么人都有。到二樓是個包間,談事情什么的倒是好去處,畢竟有許多人玄霧閣的人在旁邊守著。三樓是古玩店,稀奇古怪的字畫瓷器多的很,也是玄霧閣,交易消息的地方。剩下的四樓自然是她們的住處了。
不過這消息買賣的生意只有少數(shù)達官貴人才知道,一是因為太多人知道了這個地方,就缺乏一定的安全性,況且底下平民百姓也沒有辦法支付那些高昂的消息費用,故而這玄霧閣的生意雖說是開遍天下,但也有少有人知道他們背后的事業(yè)。
開張了這幾天,雖然算不上是門庭若市,但也確實是生意不錯,因為這邊請的廚子確實是好,古玩字畫什么的也都是稀世珍寶,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搜羅來的,但有好東西,人們總是會趨之若鶩。
“姑娘姑娘!”溪蘇噔噔噔的跑上來,把樓梯踩的匡匡響,剛到樓上來,就聽見她的聲音越來越近:“姑娘姑娘,你快下去呀,閣主到啦!”舒意正拿著筆再給那些買賣消息的人們回信,聽到溪蘇說哥哥回來了,手腕動了動,連忙擱下筆就同她一起下樓去了。
下去的時候舒朗正跟著底下的一群客人們在寒暄,那些人看著他氣宇非凡,盡管是從未見過,但頓生好感,硬是拉著他討論天下大事,以至于于舒意下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看見。
“哥哥!”舒意見著舒朗就激動的喊了一聲,連忙一陣小跑,撲到了舒朗懷里?!澳憧纯茨愣际嵌啻蟮娜肆?,做事還這么毛毛躁躁的,讓哥哥怎么放心把玄霧閣交給你來打理啊?”
嘴上是這么說著,但是還是很心疼地揉了揉舒意的頭,
“這些日子難為你一個人在這邊處理了,合暉那邊接手的人出了點問題耽誤了行程。不好意思啊,看看你這些日子都瘦了,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
舒意聽著哥哥的聲音,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我是不辛苦的,這些年總是哥哥一個人在打理,妹妹學(xué)了些七七八八的,卻也不能很有效的來幫助哥哥,難得沒有出什么大亂子,我才將將安下心了。白茶她們將我照顧的都是極好,哪里還會說有瘦了的?待會兒讓白茶做些小點心給你吃!”
兄妹兩個人就這么有說有笑的上了樓,白茶一人跟著他們,但是這回倒沒有站在舒意這邊,反而微微側(cè)向舒朗。跟他們一起上了四樓后,白茶端了早就做好的點心出來就退下了。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舒意的神情突然變得正經(jīng)起來。
“哥哥,這些日子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我為了不讓白茶她們擔(dān)心,也沒有同她們細講,你忙了一些事情,今天我在這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你趕快想個對策出來吧,這里的攝政王當(dāng)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短短這么幾天都給我下了好幾個套了!”
舒意平常雖然說是一向端莊自持的,但是在哥哥面前就有幾份小女孩嬌羞的模樣了。這番話雖然是在陳述事實,但是隱隱的帶來幾分撒嬌的意味,要是讓秦懷瑾看到就舒意這個樣子,一定要驚掉下巴,在他面前那么油鹽不進的姑娘居然也有這種模樣。
舒朗見舒意正經(jīng)起來,也壓低了聲音跟她講:“這些日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但是既然他沒有對我們出手,那就證明我們與他,還有合作的余地,等我安頓好了,過幾日去拜訪一下,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想法?!?p> 兄妹兩個人很快的跳過了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開始討論著什么時候去逛一逛這上京城有名的茶樓。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的好不開心。而鴻臚寺那邊的接待使臣們卻已經(jīng)在這寒冬的風(fēng)里吹了好些個時辰,也沒有等到他們南越使臣的身影。
“這是個怎么回事?。磕显降娜朔置髡f了,今日午時會到的,這都快未時了,連個馬車的人也沒見著哇,他們?nèi)舨皇墙o我們報的假消息吧?這南越國仗著自己兵力充足,是越發(fā)的不把咱們大淵放在眼里了。”
“唉,大人慎言呢,這話要是傳到皇帝耳朵里去了,可不得雷霆大怒。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再添油加醋的,對咱們兩國關(guān)系可是不好的?!睅讉€大人在那里一言我一語的講著,不知過了多久,車輪的咕嚕聲緩緩駛來。
“哎哎哎!來了來了!是南越的旗子。”他們一起迎了上去,對著那馬車行了個半身禮。“恭迎南越王子,公主。二位的馬車請隨我來吧!臣下帶您去驛站休息。”
馬車中的人慢慢地應(yīng)了一聲,“那便麻煩您了,我在路上有些病痛,耽誤了行程,還請使臣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