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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瑾瑜

七十四

霧隱瑾瑜 袂幸 2051 2020-03-22 14:07:19

  “大人。”

  鄭誠攝修剪花枝的手連頓一下也沒有,自然也不曾回頭去看竹瀝。

  底下的侍衛(wèi)摸不清楚頭腦,轉(zhuǎn)過頭悄悄看了一眼竹瀝,眼下有難以置信的神色,跟了大人這么多年,鶯鶯燕燕也見了不少,卻還沒有瞧過這樣的絕色。

  雖然只是個小姑娘,但是卻有一種沉穩(wěn)的氣息,既妖冶又端莊,不知道是怎樣的人才可以把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融會貫通,當(dāng)真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不過他也不敢多看,就單憑這樣的顏色,大人看了是不會有不喜歡的,日后這個人只怕要平步青云,若是知道今兒他在這偷偷瞧了人家半天,大人怕是要把他的眼睛給剜出來。

  “大人,那下人就退去了?!?p>  侍衛(wèi)識相地后退了幾步,見鄭誠攝沒有反應(yīng),以為他是默許了,就轉(zhuǎn)身離開,突然聽見問話:

  “你瞧著這花修剪的怎么樣?”

  那侍衛(wèi)知道不是在和他說話,但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就在原地站著。

  “奴瞧這花本就是供人觀賞的嬌艷玩意兒,大人這么一修剪反而讓它有了幾分肅殺之氣,嬌艷與端莊都在一處體現(xiàn)出來了,大人真是好手法。”

  鄭誠攝聽?wèi)T了恭維的話,卻也難得遇到這種正中下懷的說法,將剪子的環(huán)套在大拇指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慢慢轉(zhuǎn)過頭去。

  “把頭抬起來。”

  竹瀝慢慢將頭抬起來,但眼睛卻仍舊盯著腳下的地板,一副垂眉低目的模樣,叫外人看去了是謙遜守禮,可在鄭誠攝眼里看來就是高傲,不屑一顧。

  “像,真是像。”

  他把手上的剪子扔給侍衛(wèi),那人接到了剪子立刻就退了出去,不敢有半分耽擱。

  鄭誠攝走進(jìn),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著竹瀝正視自己,

  “誰派你來的?”

  竹瀝心下一凜,自己分明才進(jìn)入這個府邸,面前的人就算再手眼通天,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此番問話應(yīng)該是在試探。

  竹瀝眼波流轉(zhuǎn),立刻換上了一副嬌羞女兒家的模樣

  “沒有人派臣女來,要非說有的話,只能是我那苦命的爹爹見不得女兒受苦,所以才把女兒送到您的面前。”

  從前在離歸居,戚夫人教了她們許多東西,不只是琴棋書畫,更有一些討人歡心的手段與待人接物的本事。

  鄭誠攝卻不敢大意,立刻傳人進(jìn)來叫人去查清她的底細(xì),自己就坐在床上,任由竹瀝跪在那冰涼的地板上。

  “叫什么名字?”

  “奴賤名不值一提,不過是行走江湖的藝名而已,還請大人賜名?!?p>  鄭誠攝看著她的臉,總是可以透過表面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心中也有了主意,

  “看你這么隨隨便便把自己賣了,就叫易得吧。”

  易得,懿德,鄢如斯和她講過的,南越的太后就是懿德太后,懿德二字只是封號,竹瀝看他給自己取了這樣的名字,心中不免有底了幾分。

  臉上的表情被鄭誠攝看在眼里,難免覺得有些奇怪。

  “怎么你爹爹死了,你竟然毫不傷心?來了這么久,竟連一滴眼淚也沒見你流過?!?p>  說是賣身葬父的姑娘,在她的臉上敬瞧不出半分悲戚,更多的反而是平靜。

  “也不算是爹爹,只不過是從小被他撿來的,勉強(qiáng)教奴識了些字,可做的也就是些雜耍的行當(dāng),奴對這樣的人親近不起來,大人權(quán)當(dāng)看個笑話?!?p>  “你的心倒是狠,不過本官最見不得不孝之人,看見外面那些待衛(wèi)了嗎,把你賞給他們?nèi)绾危俊?p>  這樣一張臉長的太過巧妙,總讓他感覺有些惴惴不安,還是盡早發(fā)落了好。這話出了口之后,房內(nèi)就是一片寂靜,沒人再講什么,鄭誠攝似乎聽到了吸鼻子的聲音。

  他低下身子去,用食指將竹瀝的下巴挑起來。

  “哭什么?”

  長長的睫毛像兩只正在扇動的蝴蝶,竹瀝的眼眶微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這幅模樣撞到了鄭誠攝眼里,心中不由得一震。面對這樣一張臉,他還的確無法下狠手去處罰,真是像極了太后年輕時的模樣,叫人怎么敢隨意玷污。

  “把眼淚憋回去,既然你從小就跟著你那爹走江湖,給本官講講這大鳶的平民有什么樂趣。”

  從前還沒有人會在他面前失態(tài),竟然還哭出聲音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竹瀝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起來,直到入夜了鄭誠攝才放人回去,終究是沒有碰她。

  鄭誠攝一直枯坐到半夜,直到有暗諜來上門回復(fù)消息。

  “大人,已經(jīng)詳細(xì)的查過了,那個女人的來歷沒有問題?!?p>  沒有問題么,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呢,難道是他飄零孤苦半生,老天爺舍得賜他一個念想?可惜他是一向不信這些神佛的,只能當(dāng)是個巧合。

  “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人,還有一事?!迸赃叺氖绦l(wèi)一直猶豫著,要匯報的不是件好事情,說出來恐怕又要遭到責(zé)罰。

  “你的舌頭如果不想要了,自己吃進(jìn)去就是,何必非要在這里吊本官的胃口?!闭Z氣里面已經(jīng)含了一些不耐煩。

  “鄢如寂和鄢如斯今天下午已經(jīng)在收拾行李,恐怕明日就會來了?!?p>  大人好不容易找了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沒成想還是被那兩個人給知道了,說是過來借住幾天增進(jìn)情誼,其實(shí)就是想親自過來監(jiān)視。

  何況他們兩個住在大人的府邸,大人也不好對他們動手,這算盤打得可真是響!

  “來就來吧,兩個奶娃娃還能翻出花來不成?!?p>  冬日里本來是干燥的季節(jié),可在夜里竟也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鄭誠攝在床上躺了許久也沒有睡著,披衣起身去把在窗邊的那朵花收了進(jìn)來。

  一朵花在這世上就那么一點(diǎn)容身之地,稍不注意就被這風(fēng)吹日曬給折彎了腰,又得時時惦記有賊人來偷,可要好好愛護(hù)才行。

  是夜。

  “皇妹怎么這樣著急?從前你忘了鄭誠攝的存在時,可看不出來你是一個急性子?!?p>  鄢如寂看著那個默默收拾著行李的姑娘,不禁彎了眉眼。

袂幸

大家保持清醒,鄭誠攝是個老男人。反正我寫的時候就有點(diǎn)不清醒(????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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