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坐在馬車上思考著秦逾明剛剛到話,覺得有些不對頭。在舒意印象中,這個人對別人可是冷淡得很,就像上次自己還幫他從皇帝的眼皮底下給逃過一劫,他也只不過說了個謝字,送了些禮,再沒有多的言語。
荊芥看著舒意發(fā)呆,自己也松了精神,還是想著鄢如寂和鄢墜歡的事情。
“姑娘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荊芥有些難為情地舔舔嘴唇,知道姑娘不愿意管閑事,可自己已經(jīng)為了那一位神奇的蠱毒麻煩了姑娘好幾次……
“你若是說鄢如寂的事情,想怎樣隨你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過你要是問攝政王的事情,那么……,他這個病,還要勞煩你多費心了?!?p> 荊芥聽見這話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能繼續(xù)研究就好,至于治病什么的,原本也不是什么難事。只要能把那位藥給找到,并且長期供應(yīng),差不多大半年就能好。
兩個人在馬車上講了些話,搖搖晃晃到玄霧閣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一樓的店主似乎在很是著急地張望些什么。
……………………
“可是有什么急事么,我記得今天可不曾安排過客人來見?!笔嬉獠痪o不慢地下了馬車。
店主一見舒意回來了,連忙迎上去把她給扶下來,
“今日的確是沒有什么貴客,可是來了報信的人,那人渾身是血,像是受了重傷的模樣,您和荊芥都不在玄霧閣里,小的就自作主張找了個大夫來瞧,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不過人還沒醒?!?p> 店家也算是玄霧閣的老人了,說話井井有條,舒意一下子就抓住了要點,腳步加快走了進去。
恰巧舒意剛剛進去帶了一刻鐘左右,那人就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姑娘……”他強撐著要下床行禮,被舒意給扶了起來。
“你傷還很嚴(yán)重,就躺著說話吧,到底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回稟姑娘,路上遭遇歹人,可那人分明可以取我姓命,卻只是把我打成重傷然后又放過了。
信已經(jīng)被銷毀,但閣主和我說過具體內(nèi)容……,戚夫人有動作了,她攛掇合暉皇帝要我們玄霧閣找到四殿下……,”
舒意仔細(xì)聽著,覺得有些奇怪,四殿下,涂渥丹,不就是大淵離歸居總理嗎?戚夫人把人藏起來也就罷了,怎么現(xiàn)在還自己跑到皇帝面前請玄霧閣給自己“降罪”呢?
“你好好休息,病好了之后就在這里呆著吧,來來回回的更加不安全。”
舒意對他吩咐了幾句之后就離開了,繼續(xù)回房想著。
竹瀝的事情她還沒有忘記,這件事主要就是戚夫人的責(zé)任,她自己心里肯定也是清楚地很,此番給她們機會一定有詐,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哪里等著他們。
“明天去一趟離歸居,準(zhǔn)備準(zhǔn)備。”舒意出門對著店主吩咐。
“可是姑娘,明日約了客人,有兩個早就定好了,您看……,”
舒意揉揉太陽穴,自己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那行,你盡快安排著,要是明日擠出些時間來是最好的?!?p> 店家應(yīng)了下去。
…………………………………………
次日。
店家估計的沒錯,那兩個客人都是難纏的主兒,說了不能講價,偏偏舍不得那些銀子,談了好久才解決掉,出門的時候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舒意看著已經(jīng)半沉的太陽,心說今日果然是不得空了。
誰成想她還沒找上門,涂渥丹卻在傍晚時分現(xiàn)身了。
“舒意,有些事情找你談?wù)?。?p> 幾個月不見,涂渥丹除了眼神陰沉些以外,和從前倒真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舒意勾起一邊嘴唇有些自嘲的意思,笑了笑,沒讓涂渥丹看見,轉(zhuǎn)身帶著人上了三層。
“四殿下想要聊些什么?”
“我在等你找我?!?p> 舒意倒水的手頓了頓,停下來看著涂渥丹,想要看看他究竟知道多少。
“你不需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戚夫人以為靠那樣幾個小嘍羅就可以將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我也有自己的眼線,你現(xiàn)在滿意了?”
舒意該想到的,涂渥丹可不是一般人呢。
“所以,四殿下知道臣女要把你的消息告訴合暉皇帝,所以特地前來阻止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您大可放心,我們行動之前從來思慮良久?!?p> 涂渥丹拿起面前只有半杯的水喝了下去,“我不是來阻止你們的,今天我來是想和你們談一筆生意,你們把我的真實消息告訴我父皇,我?guī)湍銈儗Ω镀莘蛉?。?p> 舒意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四殿下覺得臣女有什么理由可以相信您么?還是說,這原本就是你和戚夫人設(shè)計的局,我們玄霧閣把消息告訴皇上,然后你逃脫,我們就成了欺君之罪?”
涂渥丹似乎有些生氣,但是強行耐著性子坐在舒意對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要殺了戚夫人,你們也一樣,合作豈非里應(yīng)外合的萬全之策?”
舒意點點頭,示意涂渥丹繼續(xù)說下去,若是放在以前,涂渥丹絕對不會給人這樣對待自己的機會,只是如今自己也是有求于人了。
“你們只管說我在這兒,到時候父皇與我相見之時,我自有辦法把臟水潑到戚夫人身上去……,”
涂渥丹湊近與舒意耳語幾句,待兩人目光再次相對時,眼中都不約而同地多了幾分信心與堅定。
事情談成,涂渥丹很快消失在半朦朧的夜色中,舒意看著他的背影,仍舊不相信他剛剛說的話,不過試試又怎么樣呢,他有張良計,自己也有過橋梯。
塵埃落定,舒意坐在書桌前給哥哥寫回信,半道截信的多半是戚夫人的人,只是戚夫人手下多練習(xí)媚術(shù),真正的高手也不多,派個武功好的回去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她在信中把和涂渥丹的話原原本本寫了一邊,還在最后特意叮囑著讓舒朗把溪蘇給送回來。驚蟄不在這,始終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