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波卻絲毫不想領他的情,
“這和聰明不聰明有什么關(guān)系?我知道你覺得我該乖乖閉嘴,可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才肯來和你交涉。
你大可不必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知道你不想牽連別人,可是秦逾明能幫你的,我也可以!”
陸揚波的確是生氣秦懷瑾什么事情都不和自己說,這些話看似是氣話,實則他也是存了一點自己的私心。
自己的父親官位已經(jīng)做到了那么高,當今皇上疑心重,決不會允許自己再在朝堂上面有什么大的作為。
而這攝政王的狼子野心試問又有誰看不出來?皇帝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與其一輩子效忠皇上做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臣子,還不如隨心所欲,跟著攝政王去做一些所謂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日后的出息也許還要大些。
這些道理他從前沒有悟出來,跟著父親在官場里摸爬滾打了這幾年,到也漸漸瞧出些端倪來了。
秦懷瑾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直白,似乎也要從他的眼睛里面瞧出些什么來,秦景湛也是跟他學的,一雙眼睛像狼一樣,非得盯的獵物心虛不可。
一半真情一半假意的支撐著,陸揚波倒也沒有露出什么太大的不妥之處,秦懷瑾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你和他是不一樣的,逾明再怎么說也是皇室中人,就算犯了大錯也罪不至死,可你的腦袋卻是說掉就掉。”
秦懷瑾這句話四兩撥千斤,既否定了他說的那句也能做,看起來又像是在處處為陸揚波考慮一般。
陸揚波猛得咳嗽起來,自己從小便就是個藥罐子,今天又挨了父親的打,又在秦懷瑾這里給受了氣,一時間確實有些支撐不住了。
秦懷瑾看見他這樣子皺了皺眉:“身體不好就養(yǎng)著,前些日子齊光開的藥,按時吃?!?p> 說來說去,秦懷瑾終究還是惦記著這個小時候的玩伴。
“多謝了?!?p> 秦懷瑾看著陸揚波的背影,恍然發(fā)覺他們兩個其實早已經(jīng)都不是小孩子了,心性變了,地位變了,好像其他的東西也在改變著。
不過要真的說起來,陸揚波也的確是一個棟梁之才,從小就懂得隱忍,心性也是極好的,秦懷瑾想著,日后若是有機會,不妨試一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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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臉色怎么這樣慘白?快,馬車快些回去!”
陸嘉卉在馬車里頭墜墜不安的等了半天,最后只等來一個面容比之前更加蒼白的哥哥。
原本想和哥哥分享一下的話,也被堵在了嘴里,想來哥哥也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這樣傷心欲絕至于動氣,日后也不要拿這件事出來勾大家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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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機變營里面的那些人相處的怎么樣,可有不適應的地方?”
“并沒有,皇叔關(guān)照侄子,那些人都是有雄才偉略的,我那些小伎倆小聰明在他們之中只能算是雕蟲小技,當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p> 秦景湛這話聽起來像是奉承,可真是句句真心,能和攝政王府的智囊團一起討論事情,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秦懷瑾點點頭,“自謙是個好事,但是也切忌妄自菲薄?!?p> “侄子記住了,還有一事想想向皇叔秉明。”
“說?!?p> 秦景湛他今天在園子里面遇見陸嘉卉的事情和說了什么話都一一復述了一遍,事無巨細,連秦懷瑾都難得的有了興趣。
“陸家姑娘,有意思。”秦懷瑾低頭看著奏折,隨口說了一句,又忽然想起些什么,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秦景湛面前。
“你覺得她怎么樣?”
“陸家姑娘心性純良,性格率真耿直,也算是一等優(yōu)秀的?!?p> “若是一等優(yōu)秀,讓她當皇后怎么樣?”
秦景湛并不回答,他不知道皇叔是要把這個姑娘送去宮里和淑妃爭寵,還是想著……,干脆就不要開口吧。
“不為難你了,回去吧。”
秦景湛低頭出去了,秦懷瑾卻還在認真地思考著這件事,讓陸家的人當皇后?倒也的確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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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這邊的事情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雖說不算太信任秦懷瑾,可是按照他的話威逼加利誘,的確找到了不少能在朝堂上為蘇家說話的人。
而讓涂渥丹回合暉的事情也已經(jīng)差不多準備停當了,當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四殿下可想好要怎么弄倒戚夫人了嗎?”
涂渥丹的臉上明顯比幾個月前少了幾分玩世不恭,
“你我都知道扳倒是不可能的,若是輕輕松松就能將她一舉擊殺,我們又何必費這么大的苦心呢?”
舒意昂著頭既不否認也不拒絕,涂渥丹把話說的這么明白,倒像是真心想要幫玄霧閣一樣。
“看你的神情,總覺得你還是不太信任我,不過也罷,待到事情塵埃落定之后,一切自有分曉?!?p> 舒意點點頭,這次涂渥丹和自己一起回合暉,把大淵的事務交給掌柜的打理,若是自己這樣重視卻被人欺騙的話,舒意覺得自己一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說話間,馬車已經(jīng)啟動,車夫趕車的技術(shù)平穩(wěn),車廂里面也只有她和涂渥丹兩人。
沒帶荊芥是因為她得盯著燕飛,沒帶溪蘇是因為萬一有什么情況她得幫著荊芥打燕飛,故而此行只是隨便帶了幾個隨從而已。
“別人都說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殿下從前已經(jīng)騙過我好幾回了,說要保護好的人也沒有保護好,今日若是重蹈覆轍,就算你背后是戚夫人,我也定要討個公道?!?p> 舒意難得主動和他說這么多話,自從竹瀝死后,大家都很默契的不提這件事情,但是不提并不代表著能夠忘記,這梁子是已經(jīng)結(jié)下了的。
涂渥丹只有苦笑,舒意沒錯,從頭至尾都是他的錯,又有什么資格為了別人的指責而感到沮喪呢?這都是他應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