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怎么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怎么還生起氣來了?”舒空流進來查看舒意準備的狀態(tài),卻沒想看見兩個小姑娘在這里鬧別扭,一下子有些無語。
荊芥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想法又說了一遍,這下舒空流也就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清楚的寫著不贊成三個字。
“且不說你自己怎么想的,你家姑娘是你的主子,主子不同意的事情,哪里由的你一個奴才自己做主?若是舒意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有什么大病小災,你不在身邊,豈不是?少了一個可以相信的人?!?p> 舒空流當閣主當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有一套治理下人的手段,主人和仆人之間的差別涇渭分明,到了舒意這里漸漸模糊起來,心里本就有些不舒服,現(xiàn)在看著這仆人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更覺得不妥。
舒意不同意是出于擔心,可是舒空流卻將荊芥狠狠的給批了一頓,舒意心里又涌起一種愧疚的感覺。
“閣主就別說了,荊芥,你自己說,為什么要留下來?”
“你不是說鄢如寂和鄢墜歡身上還有可以研究的地方,你難道就這樣放棄了,不想繼續(xù)深入探究了嗎?”
相比起威逼利誘,對荊芥來說,似乎還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更加有誘惑力一些。
可是令舒意沒想到的是,荊芥臉上的糾結表情只是出現(xiàn)了一瞬間,隨機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就這么走了,我心里真的安不下心來,醫(yī)術也不會有多大的進展,還請姑娘答應?!?p> 臨走臨走了,偏偏還出現(xiàn)了這種事情,舒意心里自然是舒服不起來,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狠狠地皺著眉頭。
不過舒空流在這里,自己也不好給荊芥甩臉子,免得老閣主一個生氣,又拉人去責罰。舒空流的存在反而幫了個倒忙,舒意只能表現(xiàn)出答應。
“罷了罷了,我又何曾為難過你們?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你要知道,一旦遇到什么困難,隨時聯(lián)系我。”
荊芥破為感激的點了點頭,走到了底下的門口,準備著送行。
“你這丫頭,就是心太軟了些!你若是強硬一些,我也就放心些?!?p> 舒空流不好意思拂了新娘子的面子,笑著說她。
舒意瞇起眼睛笑了笑,真像一個嬌憨的小女孩子和父親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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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嫁衣,十里紅妝相送。
馬背上的男子是那樣的奪目耀眼,引得街邊上的人都紛紛側目,作為少數(shù)民族有些深邃的眼眶,再加上那股子意氣風發(fā)的少年豪俠之氣,的卻足以讓人沉溺。
舒意從前真沒想過成親的事情,可如今事情擺在眼前了,倒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突兀的地方,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一切都是無可挑剔。
新娘子的紅蓋頭不算太厚,可以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舒意的視線,在出城之前這個紅蓋頭都不能掀開的,舒意覺得有些礙事,但也不想壞了規(guī)矩。
“姑娘的福氣可真是好!且不說這蘇大將軍平冤得雪的事情在年后就會昭告天下,有了這樣一個如意郎君,姑娘日后定是享福的!”
紅娘說著喜慶話,一半是真心祝賀,一半是好言奉承,總歸叫人得個開心。
不過片刻之后,周遭的一切就突然安靜下來,人群里嘰嘰喳喳的聲音也不復存在,舒意知道,是她的良人來了。
穿著一身紅衣的少年打馬下身,連腳步都帶著幾分匆忙,像是生怕人跑了似的。
“新郎官可不能壞了規(guī)矩!現(xiàn)在可不是掀蓋頭的時候,讓這位老閣主把新姑娘背上轎子去!”
紅娘急急忙忙攔在鄢如寂身前,又招呼著舒空流把舒意給背上轎子去。
鄢如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收回了臉上那不太得體的表情,又恢復到以往的平靜,對著舒空流禮貌的點了點頭。
馬車繞著上京城轉了好大一圈,真真是讓百姓能飽了個眼福,也瞧見了這位姑娘究竟是有多么得寵,嫁妝聘禮簡直拉滿了整條街,叫人瞠目,彎彎繞繞走了好大一圈,直到傍晚時分才出了城門。
絳衣和秦逾明就在城樓上面看著,進忽然生出幾分不舍之意來。原本也不是什么交情深厚的人,只不過是說過幾句話的緣分,可這個姑娘實在讓人記憶深刻,如果可以,還真希望能和她做好朋友。
“揚子江頭楊柳春,楊花愁殺渡江人。數(shù)聲風笛離亭晚,君向瀟湘我向秦。”
“你又念的哪門子酸詩?早就不是春天了,哪里還有什么楊花,笛子,長亭,要什么都沒有,你這一點都不符合意境?!苯{衣大大咧咧的,自然有些不能理解文人的情懷。
秦逾明笑著賞了他一個腦炮:“你卻和我說些什么叫意境來了?”
這種分別的時候,君向瀟湘,我向秦,確乎是再貼合不過的。
“哼,我不懂,行了吧!也就你敢打本少俠的頭,哦哦,對了,怎么沒看見秦懷瑾!”
絳衣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四處張望了許久,卻也沒有見著那個習慣穿黑衣的人,不覺有些奇怪。
“那個榆木腦袋分明對小美人有點意思,人家小美人今天還給她送了一個簪子,他也好歹送一送,留個念想嘛,怎么今日還躲著不見呢?”
說話之間,身邊突然起了一陣冷風,這陣陣寒意讓人不得忽視他的存在。
“攝,攝政王,嘿嘿,你怎么來了?”絳衣在背后說壞話被抓包,正是心虛的不得了。
好在秦懷瑾也并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站在城樓上,遠遠的看著那越走越小的花轎,像一個目送著女兒出嫁的老人。
呵,送她,怎么可能,不過是暫且將她借給南越,待事情安定后,自會迎她歸來。
這人不發(fā)一言的來了,又不發(fā)一言的走,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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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近來感染了傷寒,不然還是叫車夫慢些趕路吧,總歸是會比姑娘先到的?!卑撞栌行氖胬实牟∏椋滤懿蛔●R車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