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新婚小夫妻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在這金鑾殿里頭,還敢造次!”
皇上笑罵了一句,也不見得有多么生氣。
“朕今日要你們?nèi)雽m就是想瞧瞧你們兩個人是不是真的和睦,還有一個,長公主真的連婚宴也不邀請朕,當(dāng)真是一點也不顧及情分。”
雖然邀請了他也不會去,可身為臣子,連邀請函也不給皇上送來一封,的確有些不合規(guī)矩了。
秦景湛絲毫沒有半點慌張的模樣,只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母親這些年習(xí)慣了獨處,總歸是沒有去辦過這樣大的宴會了,這次的一切都是交給皇叔打理的,若有什么不妥之處,還請皇上海涵?!?p> 秦既明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皇叔是誰,臉色立刻變得不悅起來。就連陸嘉卉也扯了扯自家夫君的袖子,不知道前些天那樣內(nèi)斂的人為什么會在今日說出這種話。
皇后娘娘卻看著他笑了笑,這位攝政王??!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提起了自己的死對頭,皇上再好的興致也給帶沒了,拿起手邊的參湯,氣鼓鼓的就給喝了下去。
隨后還是順著皇后的心意才草草的留他們在宮里頭吃了個午膳就給放回去了。
“你今天怎么那樣莽撞?”陸嘉卉離開皇宮的一瞬間松了口氣,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
“明知道皇上是皇叔的死對頭,你卻還偏偏提起,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這語氣儼然是妻子的語氣了。
秦景湛不習(xí)慣別人這樣教訓(xùn)自己,卻也并不想辯駁些什么,車?yán)锞瓦@樣突然的沉靜了下去。
………………………………………………
攝政王府。
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可是在經(jīng)過攝政王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頭還是暗暗的。
秦景湛好歹也在里頭住過一陣子,知道皇叔的習(xí)慣是喜歡燈火通明,這樣的確有些不像皇叔的風(fēng)格,于是派了個小廝下車詢問。
門口守著的人立馬急匆匆的向前來了:“公子,我家主子說了,讓見著您了讓您去一趟長公主府,也沒說為什么,不過瞧著主子臉上的神色,應(yīng)該算是好事。”
秦景湛點點頭,馬車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徑直去了長公主府。
“你覺得是什么好事?”陸嘉卉總是那樣一副小孩子心性。
“去了自然知道?!?p> 秦景湛則不同,小小年紀(jì)就知道了不對任何事抱有希望的道理。
那種無謂的幻想對于誰來說都不是好事情,不僅會左右情緒,還會干擾判斷,水到渠成,順其自然就好。
陸嘉卉覺得有些無趣,干脆就自己吃起了糕點,心里都悄悄的盤算著會是什么好消息。
………………………………………………
長公主府。
“公主!公主!公子和公子婦回來了!”連小丫頭都是跳著講話的,居然還真是什么好事情?
陸嘉卉的酒窩像一下子就裝滿了糖,急急忙忙的拉著他的手往內(nèi)廳走去。
掌心傳來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溫度,秦景湛習(xí)慣性的皺了皺眉頭,忽然又覺得這應(yīng)該是常態(tài),也就隨她去了。
進(jìn)去的那一瞬間,有些恍惚。
似乎許久沒有看到這樣溫馨的場面,母親,姐姐,(我在這里正式糾正一下哈,以前可能說過是妹妹,但是真的是姐姐!是姐姐!是姐姐!是我的鍋?。?p>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甚至連皇叔臉上都染了笑容。
陸嘉卉顯然適應(yīng)的就快多了,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去拉著長公主的手。
“娘親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呢!”
陸嘉卉但母親在生他們的那一天就難產(chǎn)去世了,雖然父親是把他們捧在手心里頭長大的,可總歸不夠周全,見到長公主的那一眼就覺得有眼緣,心里是真正把她當(dāng)做母親的。
長公主拍了拍她的手。
“慶云有喜了!”
陸嘉卉一下子就驚喜的眨了眨眼,慶云姐姐,那豈不是,哥哥馬上就要當(dāng)父親了,自己也將成為長輩了?!
“這,母親,是真的嗎?”陸嘉卉心里當(dāng)然知道長公主不會隨便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因而還沒有等到回答,就急匆匆地轉(zhuǎn)向了秦慶云的方向。
“嫂嫂,小妹在此恭喜了!不過,怎么不見哥哥的人影?”
陸嘉卉向來是小孩子心性,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未曾怎樣過腦子,一下子就給說了出來,好半天才回過勁來。
難不成,是鬧矛盾了嗎?那自己這話豈不是恰好勾起了嫂嫂的傷心事?
陸嘉卉絞著自己的手帕站到秦景湛的身邊,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長公主瞧著這副小女孩嬌憨的模樣,愈發(fā)覺得好笑。
“嘉卉也沒說錯什么,你兄長剛才是在這的,方才陸司空有什么事情,這才把他叫了回去?!?p> 幾人又坐著寒暄了一陣子,慶云嫁了人之后似乎很是收斂了一些性子,眉目間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沒有少女原先的那般濃烈,多了一份歲月的溫和,其中好與不好,也并非外人可以分辨。
長公主瞧著自家女兒這樣垂眉低目的樣子,心里頭既希望她能永遠(yuǎn)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一輩子歲月無憂,也希望她能有個好的夫家,依靠一生相夫教子,可惜從來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如今既然選擇了后者,好好維系便也是了。
秦景湛從小被迫和母親生份,對于這類親情兒女的感覺真是不甚了解,進(jìn)來之后變只是不露聲色的打量著附近,想瞧瞧秦懷瑾到底在哪兒。
長公主說著說著,畫風(fēng)卻突然一轉(zhuǎn)。
“如今女兒算是有了歸宿,可嘉卉你什么時候也讓母親聽到好消息???”這句話一半打趣,一半認(rèn)真。
小姑娘自然是紅了臉頰,低下頭去,聲音吶吶的說:“一切還得聽夫君的。”
“景湛,你如何想?”
忽然聽見母親叫到自己,景湛才恍然回神,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長公主天生是個愛笑的,只可惜兒子同自己實在生分,也不敢如何打趣。
可長公主不說話,自然會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