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從前是個拘著自己的性子,什么都為著別人考慮,被封印了千年之后再出來,又在太子府生活了這么一段時間,性子倒是有了點變化,變得不怎么想委屈自己。
她自己也挺奇怪的,在書靈界生活的那十五年竟然還比不過在太子府生活的幾十天,倒是可以從中得出靈感,來一場“仙境好還是凡塵好”的辯論。
嗯,不知道這個時代還有沒有辯論,之前雖然在腦中瀏覽了一些當下的書籍,但畢竟沒看多少,多少還是會有些混亂。
顧夕嘆息著敲了敲自己的額角,也怪她,當初手賤,翻了不少未來的書籍。
云朝半晌沒得到回應(yīng),抬眼就看到她時而氣怒時而微笑時而思索時而嘆息的樣子,眼見著她還敲了敲額角,微一挑眉,“你自己帶的醫(yī)書,用得著這般激動么?”
他這一句話把顧夕原先跑得沒邊兒了的思緒又重新拉了回來,本就沒徹底熄滅的火氣一瞬間高漲。
“可不是么?!鳖櫹ζばθ獠恍?,“民女正思索著怎樣才能做到打了殿下卻又讓人看不出?!彼龘P了揚手中的醫(yī)書,“瞧瞧,才瞌睡,這枕頭就來了?!?p> “你想打我?”云朝饒有興味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整了整衣袖,向后一靠,姿勢閑適得很,“行,來吧。”
這模樣,就好像主人看到自家養(yǎng)的小奶貓撲騰著想伺機撓上一爪,裝作不知地躺平任由作為一般,竟有些寵溺。
顧夕雖然遲鈍,但看著云朝那般大方撩人的姿勢,仍是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染上緋紅。
“你,”她紅著臉憋了半天,才在云朝的凝視下,脫口而出一句話,“你怎么可以對著已經(jīng)一千零十五歲的老祖宗耍流氓,云朝,你可要點兒臉吧。”
云朝一愣,繼而垂眸悶笑出聲。
他也沒做什么好吧,怎么說的好像他已經(jīng)饑不擇食到一種境界了。
“你,你笑什么?”顧夕見云朝只笑不語,也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激烈了一些,氣勢上便先弱了一截。
云朝支著腦袋,歪頭看著她笑,他本就長得惑人,這般笑起來,更似一個勾人的男妖精,看得顧夕慌忙垂下了腦袋,暗罵自己沒出息,見過許多男仙卻還是不能免俗。
“小姑娘,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跟我比過年紀吧?!痹瞥眯奶嵝?,“那會兒才十五歲,這也沒過多久,怎么就一千零十五歲了?”
顧夕語塞,她還真忘了這一茬,論翻舊賬,她是絕對比不過云朝的,那就換個角度,“云朝,說不定我還見過你祖宗呢,你得對我尊敬點兒?!?p> 云朝看著小姑娘色厲內(nèi)荏的樣子,竭力忍著笑意,“這你也忘了,我記得你說過,這是你第一回到人界來,怎么,我的祖先還能是個仙人不成?”
顧夕:“......”
你的祖先是不是仙人我不知道,但看著你那張欠揍的臉,我就想把你揍上西天見見仙人。
話語爭鋒一時爽,結(jié)果就是,小姑娘直到回到太子府,都沒再跟他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