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無語,都這個時候了,這廝還是這般不正經(jīng),不愧是他!
突然,一聲尖嘯自林中響起,分不清是從哪兒傳出,直震得人耳膜疼,云朝和顧夕剛剛捂住耳朵,便聽見尖嘯陡然又尖利了好幾個調(diào),直入云霄!
這魔鬼般的尖利仿佛一把鉆頭,直往人的腦中、耳中使勁鉆,大有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勢頭。
顧夕運轉(zhuǎn)靈力護(hù)住周身,松開護(hù)在耳上的雙手,搭在了云朝的雙手外。
靈力順著雙手滲入,漸漸地在云朝周身凝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護(hù)身屏障,云朝明顯地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的尖嘯聲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他松了口氣,示意顧夕已經(jīng)沒事了。
顧夕放開手,望向竹林深處的雙眸寸寸冰冷。一個品階不高的小書靈,居然也敢在她面前耍心眼?!
沉沉的威壓落在竹林中,霎時便籠罩了整片竹林。
竹林中的竹子因為與書靈呆久了,便也染上了幾分靈氣,在顧夕的威壓在顫抖起來,竹桿搖晃,竹葉簌簌。
下一秒,整片竹林的竹子都朝著顧夕的方向微微彎下了身子,像是臣服!
竹子波浪般傾下身子,以一種低順的態(tài)度朝拜著竹林中央的少女,四方臣服,雖在無聲,卻動人心魄!
云朝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顯出一絲笑意。
小姑娘很霸氣啊,這是他從不曾見過的一面,如今他見了,心生驚喜,只覺得,這樣的她竟也很合宜,心悅之。
“還不出來嗎?”顧夕抬手敲了敲手邊的一株翠竹,漫不經(jīng)心道,“再不出來,這精心培育的一整片竹林,怕是要被我毀了?!?p> 溫和平淡的聲音傳遍整片竹林,竹子仿佛都聽懂了一般,顫抖得愈發(fā)厲害。
竹林深處,一抹玉色的光芒升起,在半空中一閃,落到顧夕面前五步遠(yuǎn)處,化作人形。
來人身著藍(lán)色錦袍,面容溫潤俊秀,雖不及一旁的云朝,但在人界排個前十顯然沒有問題,氣質(zhì)溫和,即使面對現(xiàn)在這般情境,進(jìn)退兩難,他的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溫柔笑意,給人親切之感,如沐春風(fēng)。
自那抹玉色光芒升起,顧夕的氣息便發(fā)生了變化,云朝敏銳察覺,本來還有些疑惑,看到這樣一張臉,心中便只剩下無盡的酸意。
看顧夕的模樣,眼睛都看直了,明顯有問題啊!
他心里很不爽,面上卻不能顯露半分叫人發(fā)覺,輕咳一聲,提醒道:“回神了!”
語氣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聞言,顧夕陡然警醒,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中只剩下冷然,全沒了方才的怔然。
見她不出聲,來人低低一笑,“界主大人既已在此,屬下便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下手了。我家公子要我告知界主大人,千年已過,大人想必不太記得一些事情了,不過,這張臉,還請大人一定記得,最好時時想起,公子在書靈界等著大人。”
話落,不等顧夕再問些什么,一道極亮的白光一閃,整個人炸開,化作點點流光,落在地面,漸漸消失。
蘇潛正好竄進(jìn)竹林,目睹了那人消失的一幕,驚詫道:“這是......逃走了?”
“沒有逃走,自爆,死了,魂飛魄散。”顧夕閉了閉眼,因為想起了一些往事,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一旁的云朝這時候有再多的不爽也不忍開口了,走過去幫她揉了揉眉心。
蘇潛沒有料到書靈的死法居然還有些唯美,自從知道了顧夕的身份,他還是第一次離其他書靈這么近,一時間好奇地走到那人原先站著的地方,蹲下身仔細(xì)看了看地面。
那些流光早就沒入地面消散了,什么都沒剩下。
云朝看著顧夕站著也能走神的模樣,忍下心中的酸意,他現(xiàn)在抓心撓肝地想知道那個所謂的公子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讓他的寶貝疙瘩這么惦記,但他再怎么想知道真相,也知道現(xiàn)在地點不對,只好摟住顧夕,對蘇潛留下一句話,“把這地方里里外外好好查一查,有任何可疑的立刻來報。”
話音未落,已經(jīng)帶著人消失了。
蘇潛嘆了口氣,自家主子沉迷于美色,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和付甜甜一樣,他就是個替主子擦屁股的,哼!
另一邊,云朝摟著顧夕的腰,將她直接帶回了太子府鏡閣。
給了她一路思考的時間,這會兒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差不多了吧,剩下的時間得留給他了。
雙腳剛剛沾地,顧夕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臥房,便被云朝壓在了桌上,柔軟的腰肢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形,看著讓人心動不已。
溫軟的唇被輕輕襲擊了一下,顧夕還沒從這一連串的舉動中回過神來,便聽到身上的男人滿是醋意的聲音,“那個公子是誰?”
這模樣,像極了捉奸的丈夫。
啊呸!
顧夕在心中唾棄自己,小臉微紅,什么捉奸的丈夫,根本什么都沒有好嗎。
云朝緊緊地盯著她,見她還沒開口,俏臉便先慢慢紅了,鳳眸中的殺意瞬間濃烈得都要滿溢出來了,他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她軟軟的唇瓣。
他怎么能夠允許,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走神去想別的男人!
顧夕唇上一痛,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安撫炸毛的某人。
“沒有,什么都沒有,我只有你一個,從前,現(xiàn)在,以后,都只有你一個?!?p> 這話一出,身上已經(jīng)瀕臨暴怒的男人總算安靜了下來,微紅的鳳眸暴戾微散,定定地看著顧夕,依舊維持著這樣羞恥的姿勢。
“真的?”
“嗯!”
顧夕認(rèn)真點了點頭,作發(fā)誓狀,“絕對真!”
云朝定定看著她,半晌,起身,順帶著將她拽了起來,把人按到椅子上,他自己則坐在她對面,可以將她看得完完整整的角度,虎視眈眈。
“那說說吧?!?p> 輕飄飄的語調(diào),似乎毫不在意,但顧夕相信,只要她一句話敷衍,對面這只暫時被安撫住的披著羊皮的狼就能一躍而起,露出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