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為歌聲葬之以花
“去死吧，”金發(fā)少女冷冷地說，“魔女！”她手起刀落。
“我不是魔女??！”云長令狼狽地翻滾。
少女停下手，仔細端詳了云長令一番，然后伸手去扯云長令的衣領。
“你干什么?。 ?p> “別動！”少女微微皺眉道。
她看了看云長令的脖頸，松開了手，說：“果然，你是魔女們的下一個目標。”
“什……什么魔女？”云長令問。
她們的身后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剛剛那些墨水，居然慢慢的聚集起來，凝結成了一個破碎的人形！
“那就是魔女，居然還沒死嗎……”少女說著，拉起云長令的手就跑。
“啦啦，啦啦，啦啦啦——”魔女試圖哼唱，但是嗓音比破鑼嗓子還要難聽。
聽清自己的聲音后，魔女愣住了。
“我們要去哪？”云長令問。
“不是去哪，自己去找地方躲起來！”少女放開云長令，重新掏出小刀。
想起剛才地獄般的景象，云長令趕緊找個房子躲了起來。
“為——什——么——！”魔女喊叫起來，撕心裂肺。
她回想起來了，自己的聲音被心懷嫉妒的人毀了。
我喜歡歌唱，
我有天分，
但是，
我的聲音！
我的夢想！
通通被毀的一干二凈?。。?！
……
“?～——?，?～”我像往常一樣歌唱著。
“你好，請問你是小千嗎？”鼓掌聲中，有個男人問。
“嗯，是我?！?p> “太好了，我在比賽上聽到你的歌聲，簡直就是天籟！”男人笑道。
“謝謝你！”
我很高興。
“那能請你別唱了嗎？”男人帶著危險的笑容說。
“什……”
……
那一日，是我的末日，是無盡絕望的開始。
“你唱的那么好，讓別人怎么辦呢？”男人說。
無論是現實，還是回憶的自己，都在撕心裂肺地哭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被灌下了奇怪的液體，喉嚨像被火燒了一樣。
我的……喉嚨……
“救……命……”好不容易出聲求救，卻發(fā)現自己的聲音扭曲而難聽。
人們的議論仿佛在耳邊回蕩。
“那孩子……真可憐，嗓子變成那樣，應該再也沒法唱歌了吧？”婦人說。
“天妒英才?。 崩先诉B連搖頭，惋惜之意盡顯。
而有些人則幸災樂禍。
“這樣她就沒法再一人獨大了！冠軍怎么可以都讓她獨攬！”
“唱得好又怎么樣，全都廢了！”
最后所有聲音混合變成嘈雜的噪音，慢慢的全部變成了嘲笑聲。
她試著再次歌唱，聲音卻嘶啞難聽，就像烏鴉叫，那些人的蓋棺定論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她再也唱不了歌了！”
眼淚不由自主的涌出來，不僅是因為喉嚨被灼燒一般的疼痛折磨，也是想到，她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唱歌了。
為什么唱的好就得遭受這種事？
對她來說，唱歌是她的夢想，是她的全部，是她的一生。
然而全部化為了泡影。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
……
……
一朵紅花盛開在腳下。
失去了意義的人生，再怎么去墜落也沒事了吧？
于是有更多的花盛開了。
她站在美麗的花海中，縱情歌唱，無論多么難聽，都不會有人再嘲笑她了。
輪到她嘲笑別人了，她點燃了花海，放聲大笑。
最后，花海與她燃燒著化為灰燼。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感到靈魂脫離了苦海。
……
啊啊——真羨慕你們能用美妙的聲音去說話，去唱歌啊——
請問，
能不能，
讓我把它燒掉？
“——！”魔女不斷地發(fā)出嘶啞的咆哮。
她猶如噴泉一樣向周圍濺射身上的墨水，被濺到的地方居然在滋滋冒煙！
“腐蝕性的液體？”少女見狀，敏捷地躲在一塊墻壁后面。
但是如雨下的墨水很快就把墻壁融化了！少女只能繼續(xù)往后退。
……
云長令在窗戶邊偷偷看著那個失心瘋的魔女，不知為什么，她能感受到，魔女身上散發(fā)著濃郁的絕望氣息。
“?～——?，?～”
云長令一驚，扭頭一看，一個女生居然在唱歌！
“好聽嗎？”女生問。
雖然對女生突然出現在這感到驚訝，但那歌聲確實清澈動聽，云長令點了點頭。
“真的嗎？！”女生眼睛閃著光說，“謝謝你！我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
云長令依舊是含糊地點了點頭，她的心思都在外面，金發(fā)少女因為那墨水一直在噴濺導致很難靠近魔女，再這樣下去會被逼得走投無路的！
“那，朋友，我請你喝飲料吧！”女生拿出一個杯子說。
云長令打開手電朝杯子里一照，杯子里盛著透明的油狀物，還有刺鼻的氣味，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是什么?。俊彼龁?。
“是硫酸?！迸鐚嵒卮?。
“讓我喝硫酸，你是想害死我?。俊痹崎L令驚了，什么人會給朋友喝硫酸？
“因為，你的聲音很好聽??！”女生笑著說。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女生的笑容扭曲又恐怖，在云長令眼里她跟魔女的模樣逐漸重疊，這家伙分明是想殺了自己！
“——！”魔女的咆哮甚至讓附近的樓房都開始震顫了！
云長令靈機一動，接過那杯硫酸。
“你要去哪？”女生歪著頭問。
“我想到有個人會喜歡喝這杯飲料！”云長令說著，沖進那片墨雨。
“喂，快回來！”金發(fā)少女看到云長令，立刻出聲制止，見云長令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她也跟著沖了過去。
墨水濺到身上，灼燒感立刻襲來，云長令盡量用手擋住眼睛去接近魔女。
只要眼睛沒事，只要能接近她，就可以成功！
魔女絲毫沒有在乎云長令，在她的意識里，她正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上縱情歌唱，而臺下是一朵朵艷麗的紅花在陶醉的傾聽。
云長令沖到她面前，把那杯硫酸倒進她的喉嚨里！
“嘎?。。。。 蹦l(fā)出絕望的悲鳴，下一刻連聲音都失去了。
她瘋狂地揮舞著雙手，嘴巴張開到人無法做到的寬度，努力想再發(fā)出聲音，但是她連嘶啞的嚎叫都發(fā)不出了。
漫天的墨雨也隨之停止，金發(fā)少女一個箭步，把魔女的頭砍了下來！
魔女失去了生命力，晃悠悠的倒下了。
云長令喘著氣，看著倒下的魔女。
……
你這……
兇手……
殺人兇手！
云長令回頭，那個女生在她面前炸開，血濺如花。
……
“終于結束了?！彼f。
不過一想到女生最后的那句話，心里還是有點發(fā)毛。
“還沒有?！苯鸢l(fā)少女在她身后說。
“這附近還有魔女？！”云長令左顧右盼，周圍靜悄悄的。
“不，是你還會被魔女當做目標，你的脖頸上有魔女留下的印記?！?p> “那我該怎么辦？”
“不想死的話，就把想殺你的全殺了?！?p> “說的這么輕描淡寫，你是專職這個的嘛？”
“沒錯，”金發(fā)少女面無表情的說，“我就是專門獵殺魔女的殺戮魔女?！彼拈L發(fā)隨風飄揚。
“獵殺魔女的，魔女……”
……
黎明已至，隨著第一束光的到來，少女的身體燃起了火焰！火焰開始慢慢吞噬著她的身體！
“喂，你著火了！”云長令想要去找個滅火器幫她滅火，卻被制止了。
“魔女是純粹的靈魂狀態(tài)，只能在夜里顯現，所以白天是絕對安全的?！鄙倥掳肷硪呀浵Я恕?p> “我叫云長令，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
“我叫ray。”
她似乎一句都不肯多說一般，消失在晨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