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慈悲，韓羽每每想起心頭暖意且無以為報。
母親為了成為圣女教教主經(jīng)歷過什么，韓羽不得而知。母親時常的暴怒，韓羽迷茫家的含義。
若不是莫軒今夜會去柳常在的家闖上一闖，韓羽巴不得賴在婆婆這里一夜。
浸泡在婆婆親自配制的浴桶里，看著婆婆一旁調(diào)制配方的專注樣子，隱隱之中些許貪念——若母親也這樣該有多好。
再想那莫軒，今夜也不知究竟有何動作。想那柳常在實在壞透了，欺男霸女橫行霸道，骨子里也不是怎么想的。
嗨！自古惡人一臭千年，不惡到骨子里，誰愿意記著他們。
韓羽依靠在溫?zé)徇m度的浴桶，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卻不知門外的窗戶邊處，一對陰冷的眸子恨意凝視。羅穎看不得韓羽好，自從偶然救下韓羽，婆婆時?？滟濏n羽穩(wěn)住識大體，眉淡如煙絳唇映日絕色難求，少有的安靜女孩。
婆婆夸贊韓羽，無非是希望羅穎收起她傲嬌跋扈的性子，學(xué)學(xué)韓羽的寧靜，畢竟是沒有出格的女孩。
比起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招搖，韓羽更喜歡安靜，或許是年少與童年的經(jīng)歷令她疲憊，更是當(dāng)前有家不能回的心負(fù)。
“別傻坐著，面部也需要浸泡?！逼牌怕杂胸?zé)備著，將獨(dú)家配制的草藥碎沫放進(jìn)浴桶。
“哦！”韓羽潤濕面部，且問“婆婆，看你忙了好一會了，我皮膚上染料很難洗掉嗎？”
“哪的話！半個時辰就行。我配的這些，除了洗去你皮膚上的染料，還有滋養(yǎng)皮膚作用的草藥。畢竟染料在你的皮膚上好多時日，女孩子也是要保養(yǎng)的嗎！”
“哦！謝謝婆婆！”
“謝什么呀！我就是想有你這樣的女兒，可惜我當(dāng)初忙著采藥制藥疏忽了對孩子們的約束。我那刁蠻任性的女兒??！我是真怕她嫁不出去??！”
“不會的！自古百人百性，總會遇到心儀自己的那個。”
“好好好！借你吉言！你呀！多泡會，婆婆去看看熱水燒好沒，一會好給你添?！?p> “麻煩婆婆啦！”
“別總這么客氣，記著，露在外面的皮膚也要浸泡。我去了?！?p> “嗯！”韓羽看著婆婆離去，心頭暖暖的，按著婆婆的忠告，不停地往肩上、脖子上、臉上潑水。
門外的羅穎并沒有離去，她極度不喜歡母親對韓羽的憐愛。更何況連韓羽的來歷都不清楚，萬一是歹人那。
這要從韓羽被婆婆救醒后，婆婆問及來歷時說起。
不想回家的韓羽，想到自己另類般的經(jīng)歷，羞于啟齒，索性說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
為此始終不相信的羅穎，嫉妒母親對韓羽的好，心頭一橫，要在今夜給以顏色。
羅穎推門直入，語氣照舊刻薄“扮乞丐都扮了快三個月了吧，怎么就忽然想以真面目見人？有心上人了？”
羅穎雙臂搭在浴桶邊緣處，纖細(xì)的身材成拱形，依附在浴桶的邊緣。
挑釁的目光似刀子般盯著韓羽，似乎不說清楚不會善罷甘休。
出身圣女教的韓羽，在母親的馴化下自然野性十足，換做別人，韓羽至少會挑釁的姿態(tài)回應(yīng)，驅(qū)趕羅穎不要距離這么近。
韓羽忍了，因婆婆救命之恩和呵護(hù)，沒有回答，默默清洗自己的皮膚“你距離這么近好嗎”？
羅穎一里一外搭在浴桶上的手，搭在浴桶里側(cè)的手里一個小小瓷瓶，有渾濁的水順著浴桶壁從小瓷瓶中流進(jìn)浴桶。
“你聽說過鬼草和奇珍草嗎？”羅穎問。
韓羽下意識的凝視羅穎附近的水和她搭在浴桶里側(cè)的手？
這兩種草藥，形狀不同，色澤相似，味道更是相似，作為醫(yī)者，疏忽之下極有可能混淆。一種有毒，一種可入藥或滋養(yǎng)肌膚。
“你出去?！表n羽懷疑羅穎在水中做了什么，她必須立刻離開浴桶，可她是赤裸的。
“瞧把你嚇得。我娘醫(yī)術(shù)那么高明，會配錯藥嗎？喂，你到底什么來歷？不會是誰的小妾偷跑出來了，要不就是……”
“你出去。”韓羽冰冷的眸子泛起憤怒，仿若羅穎再遲一步會有性命之憂。
為之膽怯的羅穎挺直脊背，弱弱的不甘示弱“你是想讓我們一家子看看，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還是讓我娘白救你？”
不想再忍仍舊在忍。
韓羽抬手間抓水揮向木板墻壁，水落之處，硬質(zhì)的木板墻壁出現(xiàn)圓潤光滑的水窩狀圓孔。
羅穎驚恐而視，懂著武學(xué)的她深知韓羽此舉沒有百年功力根本做不到。
“說你在我的水里放了什么？”韓羽冷冷的問。
羅穎哪里敢說，怯膽退步，逃離房間。
韓羽一抹冷潮的笑意，繼續(xù)清洗自己的肌膚。
若是羅穎在水中放了什么，極有可能就是鬼草。
鬼草屬于中性毒，口服會在半月內(nèi)漸漸四肢癱軟無力，如將死之人。
若是取鬼草制成藥水，只是浸泡皮膚，有潰爛的可能。
但此浴桶中有大半桶水可以減弱鬼草藥力不說，又有滋養(yǎng)肌膚的草藥，最多會出紅疹子罷了。
再者說，鬼草的解藥四處可見，唯獨(dú)看你懂不懂醫(yī)術(shù)。
這一刻，韓羽些許想念母親，不是母親逼著她什么都精通一點，這會必是盲目失措。
畢竟水中有鬼草的成分，韓羽迅速清洗干凈后，也不浸泡，擦干濕漉漉的身體，穿上婆婆為她準(zhǔn)備的衣服。
韓羽試試一旁木桶中還在冒熱氣的水，正好用來洗頭發(fā)。
已是接近二更天的時辰，白樺林中靜寂的除了偶爾有鳥鳴，便是近處樹枝燃燒的聲音。
羅皓向鍋底添了些柴，不知是火光映射還是真的臉紅，些許難為情“娘，你說，韓羽會是從哪來的？”
婆婆依偎在木椅上，凝望暗淡星空“是呀！會是從哪來的。”
婆婆好似在感嘆又貌似在問天，安詳中幾縷疲憊“你們也該出去走走了，整日窩在家里，我什么時候能抱孫子??！”
羅皓微微抿嘴笑著，想那韓羽沒有扮乞丐前，身材纖細(xì)中凹凸有致，紅潤的雙唇微微抿動間射人魂魄，水色的清澈眼眸宛如會說話，白皙的肌膚……
“你不許喜歡她?！逼牌藕孟癖硨χ_皓坐著也知道羅皓在想什么。
“……”羅皓驚嚇中用心燒火。
“我也挺喜歡的！就是這紛擾紛爭的江湖，誰也說不好??！”婆婆蠻有含義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