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此刻,羅穎看清自己愚蠢到了什么地步,霍然清醒的她,意識到顏面這種東西,不適合江湖生存之道。
羅穎被迫進(jìn)入莫家,每走進(jìn)一步,感受莫家的嚴(yán)謹(jǐn)尊貴不容輕慢,宅水相接似一體的世外島嶼般,處處彰顯出獨(dú)霸一方不容侵犯的傲氣。
幾分迷戀,幾分欲罷不能。
白樺林,不及莫家一角。
自幼任性妄為的羅穎清醒不過三分鐘,深深喜歡上這處完全與她不相干的地方。
見到莫軒時(shí),心頭涌現(xiàn)傾慕。難怪韓羽要投靠莫家,莫家有勢力有名望,還有帥氣穩(wěn)重的莫軒,對!莫家樂善好施。
羅穎完全忘記她此行的原因。色瞇瞇的雙眸著迷的盯著莫軒,刁蠻性情中少有的癡情。
羅穎似乎看不見莫軒臉上凝聚的漠然與嫌棄。
“你是花癡嗎?”莫軒厭棄無比,搞不清眼前的陌生女孩為何對自己著迷,對質(zhì)私定終身?
剛剛聽到這種說辭時(shí),莫軒被嚇壞了,以為是韓羽??吹揭粋€(gè)陌生女孩直勾勾的愛慕眼神,莫軒無語至極,想必此女孩腦子有問題。
老者坐在一旁,一聲不吭,只管看,只管聽。
最可氣的是羅穎含情脈脈的眼睛里全是莫軒。
不要說在場有身份的人,侍立在旁的丫鬟仆人們也覺得羅穎與莫軒少爺肯定有過什么,不然,羅穎一個(gè)女孩子,眼睛里怎會(huì)全是情愛。
莫言殤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羅穎,首先可以斷定,羅穎家教不是很好,在眾人面前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情緒。
其次,不能只憑羅穎含情的癡迷斷定莫軒與她私定終身。萬一羅穎誠心陷害,受委屈的是莫軒。
第三,都是談情說愛的年紀(jì),作為父親的莫言殤著實(shí)不敢確定莫軒與羅穎毫無關(guān)系,羅穎癡迷的狀態(tài)太過真實(shí)。
“羅穎是吧?”莫言殤問。
“嗯?嗯。小女子羅穎見過伯父!”羅穎乖巧一禮,羞澀得緩緩起身,低著頭。
一句伯父,莫言殤嫌棄中瞥一眼莫軒,頓頓道“你和莫軒是怎么認(rèn)識的?”
“回伯父的話!”一個(gè)閃念飄過,什么樣的相遇才能令莫軒長輩們將自己留下來,只要留下來就好。
“啪,嚓。”
莫言齊憤怒拍碎桌子上的茶杯,少許的茶葉混著茶水流到地上。
嚇得思緒迷離的羅穎一哆嗦,羅穎趕忙一禮“前年。是。是兩年前的事,在雨天相遇。”
莫軒簡直恨之入骨,清清白白小半生,莫名遭到這種誣陷,莫軒壓著火氣質(zhì)問“那我問你,你我最近一次相見是什么時(shí)候?在哪里?”
“還有,”大伯莫言齊用棉布纏裹流血的手掌,且道“你在客棧里說你與莫軒有婚約,后面又指著一個(gè)陌生女子,說人家才是與莫軒有婚約的人。你最好給我說明白了,不然,我這只手就感受下活活拍死一女子是什么感覺?!?p> 莫軒聽得糊里糊涂,斷定羅穎居心叵測不懷好意。
收斂張狂的羅穎略有遲疑道“莫軒與我相好許久,可他說,你們不會(huì)同意我們的親事,故而讓我不要聲張。最近半年里,不知為何,莫軒不再去見我?!?p> 羅穎一副委屈憂傷“他不去見我,我豈能不來尋他?剛剛客棧里,我是怕您一怒之下打死我,才亂了方寸,胡說八道。還請各位長輩寬??!”
羅穎佯裝受盡委屈的說完又是一禮。
一心想要留下來的羅穎謊話連篇,編得確有幾分道理不說,佯裝的憂傷不考慮這樣留下來,莫軒能容得下她嗎?
自以為可以的羅穎走近莫軒,雙手扯著莫軒的一只手。
莫軒將其甩開,情急之下跪在父親面前發(fā)下毒誓“爹!我莫軒若是與此女子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就讓我腸穿肚爛生不如死?!?p> 莫軒恨恨懇求“爹!此女子我從來不曾見過。我懷疑她不是心思歹毒居心叵測,就是精神有問題。爹!請御寒吧!”
“軒,你為何要這樣詆毀我?”羅穎拉著莫軒的胳膊“你這樣對我,真的不念往日情分嗎?”
羅穎勢要把假戲做真。
惱羞成怒的莫軒再次甩開羅穎。
御寒,一位曾經(jīng)游走四方的醫(yī)者,后來被邀請為莫軒的母親看病。
莫軒的母親曾經(jīng)產(chǎn)下莫軒后血流不止。一日比一日虛弱,御寒妙手回春,救回莫軒母親性命。
因莫軒的母親從此不能再生養(yǎng),對待病患執(zhí)著的御寒受邀留在莫家,一留便是二十多年,成為莫家專屬神醫(yī)。
已是六旬老人的御寒,神清氣爽面色紅潤,低調(diào)的憨態(tài)就像一位普通老人,走近眾人后,不禁向莫家三兄弟見禮,對待老者也是恭敬一禮。
“御寒??!不知你對精神之類的病患可有研究?”莫言齊語氣低沉“這女子一口咬定與莫軒有婚約,軒兒想讓你給這女子診斷一下?!?p> 御寒一禮后道“若是把脈,斷然不能看出。少則三天,多則十天半月,只要將此女子留在莫家,是精神疾病的話,必然有反常的舉動(dòng)。到時(shí),不必老朽說什么,諸位一看便知?!?p> 老者眼前一亮,想起羅穎在客棧里的表現(xiàn)反復(fù)無常,雖說耽誤返回不哭谷的行程,留下來可以將清楚明白的結(jié)局帶回去,甚好。
“那就這樣吧。老者,委屈您暫住莫家?!蹦札R道。
“既然留下已成必然,豈有不叨擾的之理?!崩险叻愿郎倌?,立即返回不哭谷,將發(fā)生的一切告知谷主,也好谷主放心。
少年“哦”一聲后離去。
老者搖搖頭,略有無奈道“這孩子是我來時(shí)路上遇見的。當(dāng)時(shí)他跪在母親墳前哭訴無依無靠,老朽一時(shí)不忍心,邊收留了他,缺少歷練,失禮了!”
莫家三位長者明白,老者指的是少年離開時(shí)沒有向莫家人見禮。
“即是年少又是無依無靠,老者多慮了,莫家沒有那種不通情理的人?!蹦詺憵g顏道。
氣憤頓時(shí)好了許多。
貪婪無度的羅穎并不覺得自己做錯(cuò)什么,她盡可能爭取她所看好的。
精神有問題一說,羅穎自信滿滿。她已經(jīng)做好用真心打動(dòng)莫軒的準(zhǔn)備,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只是不了解御寒。
久居莫家的御寒,早在不經(jīng)意中將莫家視為自己的家,有人恬不知恥的侵犯莫家,御寒豈會(huì)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