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最難眠的人莫過于莫軒。
家中同齡人唯有大伯的三個兒女。
妹妹莫倩早在莫軒沒有相遇韓羽之前,跟著大哥莫錦夫婦游山玩水去了。
二哥莫非打著去心愛之人的家中一去快三個月未歸,歸來的只是半月一只信鴿報平安。
嗨!
都是性情中人??!
莫軒自認(rèn)不幸,兩位哥哥皆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為何到自己這,偏偏充溢坎坷。
這會,父親和大伯叔叔們應(yīng)該是陪伴老者打發(fā)困意來臨之前的無聊。
莫軒遠(yuǎn)離院子中心,臨近浮橋的位置。
不知為何,唯有凝視莫家之外的風(fēng)景才有幾縷輕松。
浮橋盡頭的對岸,一個白色的身影引起莫軒的留意。
韓羽靜靜地站在浮橋盡頭的岸邊,凝視燈火通明的莫家。
鏡水閣的邊緣水岸上,大約相隔一米的距離必有一個莫家屬下侍立守衛(wèi)。
打算夜闖莫家?guī)ё吡_穎那種瘋狂丫頭的韓羽,只要闖進(jìn)去,必然會引起莫家的圍攻,莫軒認(rèn)出她后,會進(jìn)退兩難。
想到這些,韓羽打消闖入的念頭。一籌莫展的韓羽不知該怎么辦,就這樣靜靜地望著莫家。
不得不說,鏡水湖中,燈火通明的涅白色的莫家,一股說不出的神秘感,宛如水面上夜色中的幻象,很美!
莫軒久久凝視對岸的白色身影,走近浮橋,目視前方白色身影問“那個人有什么企圖嗎?”
浮橋兩邊侍立的屬下趕忙一禮。
其中一個道“少主,不像。由于莫家位于鏡水湖中央,有時趕夜路的人會停下來逗留一番,是常有的事,或許他們覺得莫家的鏡水閣神秘莫測得就像水上樓閣吧?!?p> 莫軒沒有多加理會,轉(zhuǎn)身離去間又轉(zhuǎn)回身“那好像是一個女子。”
“是個女子。我們也奇怪!以往碰到這種事,不是三個一伙五個一群,那最少也是兩個人。這女子不但是一個人,而且從天色剛剛黑下來時就站在那里,到現(xiàn)在為止,快一個時辰了?!?p> “我去看看。”
“少主,我們陪你過去。”
“不必了。你們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就行?!?p> “是?!?p> 莫軒漫步浮橋之上,好奇一個女子夜深獨(dú)自凝視莫家是為何。
韓羽見浮橋上有人影走動,想來是自己有些過分,逗留的時間太久,招來莫家生疑。
若非猶豫不知怎么辦之余,又好奇莫軒的婚事,才不會這樣傻傻的耗在岸邊不舍離去。
有人來也好,就說是來找傻妹妹羅穎,咬定羅穎有傻病,說不定可以帶走羅穎。
莫軒的身影越來越近時,韓羽莫名緊張。難道莫軒認(rèn)出自己,難道,來與自己劃清界限為與別人成親。
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隱隱作痛,出身圣女教的韓羽不敢想和莫軒會有相依相伴的未來,分離?希望不要聽見莫軒親口說。
“你……”莫軒認(rèn)出韓羽,卻因韓羽斗笠的薄紗遮面不能確定。
韓羽遲疑著摘下斗笠,強(qiáng)顏歡笑。
莫軒心滿意足的苦笑“你來啦!”
莫軒含情的問候,韓羽內(nèi)心踏實(shí),卻不知接下來說什么。
兩個心事重重的男女靜靜地看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于此夜色中,又有鏡水閣的相伴,仿佛一對癡情男女相約到來。
“對了,可以放了羅穎嗎?”韓羽打破寧靜。
莫軒隨之一聲冷笑“以前只是風(fēng)聞賤人二字,今天我是真真正正的領(lǐng)教了。恬不知恥四個字給她,我都覺得不夠描述她的?!?p> 韓羽噗嗤笑了“你這是怎么啦?有個女子癡情你不好嗎,也沒必要這樣罵她?。 ?p> 韓羽壞壞的玩笑。
“罵她!我恨不得打她。無奈是個女子,下不了手?!蹦幵秸f越氣,恨不得擼袖子。
韓羽憋著笑意“是她說你和她有婚約?”
“你怎么知道?”莫軒想起大伯莫言齊曾說過,羅穎在客棧中反咬一位女子與自己有婚約,不禁問“客棧那個女子是你?!?p> 韓羽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算了,就當(dāng)賣我和薄面,別氣了!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連我都害過?!?p> “連你都害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軒完全聽不懂。
“我不是說過,我中過兩箭,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嗎?那時候,我一直在逃命,后來神志不清中隱約自己還在逃命。
后來才知道我被一個叫羅皓的采藥人救了,他把我背回家,真正救我不死的是羅皓和羅穎母親。老人家十分友善。
不止救我,對我還非常好。就是羅穎,我也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處處針對我,下毒害我出紅疹子。
可是只要莫家把她趕出去,就憑羅穎的本事,是不可能找莫家麻煩的?!?p> 韓羽笑著述說一切,顯得不在乎羅穎的一切過分。
莫軒不解“你真的不在乎羅穎做的所有壞事?”
“不是不在乎,我只是心里有數(shù)。以后我不與她走的近,還怕她怎樣不成。我就是擔(dān)心婆婆以為我見死不救,那我不是成了忘恩負(fù)義的鼠輩?”
莫軒不爽,被羅穎氣得還沒消火呢。
“你……要成親了是吧?”韓羽吞吐問。
一語杵中內(nèi)心最大的隱痛,驅(qū)散莫軒難消的怒火,是難言的悲涼心緒。
話說到此處,再難以啟齒總要有個交代。
“是因?yàn)榱抑校馔馊巧衔饔蚧鹕窠?,長輩們?yōu)榱藬U(kuò)展勢力決定的,對方是不哭谷。”
莫軒慚愧,前不久玉環(huán)相贈,短短不到十天,就……
韓羽的笑容不見了,默默戴好斗笠,頓頓道“……我聽說過……挺好的?!?p> 一句包含不舍心痛的“挺好的”,似刀子戳得韓羽久久沉默,也戳痛莫軒。
江湖,永遠(yuǎn)離不開紛爭,注定一些蝶影不能雙宿雙飛。
似隔著千水,隔著萬里,隔著不能趟過的天河。
往往越是不能相擁,越是刻骨銘心的不能放下。
恨不能化作一對羽翼,飛躍千山萬水,穿越不能趟過的天河,相擁不棄。
“羅穎……就拜托了?!表n羽語氣低沉略顯無力“應(yīng)該只會麻煩你這一次了?!?p> 忽然的陌生,莫軒心酸的淚打濕眼眶“……我會的?!北疽獠⒎沁@句,縱有千言萬語,卻沒有相稱的心緒說出口。
想說不想與不哭谷聯(lián)姻,只想娶你。
越是絕望越會胡思亂想,一種再見不知何年何月的傷心,或許,很難再見。
莫軒躲閃,不想心傷絕望的淚水落下,良久“……若能再見……希望能看見你好好的!”眼角落下淚水“……你若不好,我會恨我自己!”
韓羽轉(zhuǎn)向夜色,良久一句“……會的!”悄然的淚水打濕地上的青草。
忽然間一聲詭異的女子笑聲,從鏡水閣的莫家傳來。
“怎么啦?”韓羽擔(dān)憂問。
“沒事?!蹦幈硨n羽抹去落下的淚水“我先前以為羅穎不是居心不軌就是精神有問題。
我家有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醫(yī)者叫御寒,定是他看不慣羅穎的猖狂做了什么。不過你放心,御寒的為人與用藥的高明,羅穎不會有事的?!?p> “那我去吧,帶走羅穎,莫家也就安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