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雇人來我家鬧事,讓鄰居和我反目,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我從來沒有說過缺你家這些錢。所以,”商歌頓了頓,繼續(xù)道,“你又憑什么就這么大搖大擺走進來把錢甩在我臉上?”
商歌知道,在新河,沒有人敢忤逆丁家。
但經(jīng)驗告訴她,一味的顯示怯懦,反倒讓敵人得寸進尺、步步追擊。
所以,今天說的話她不后悔。
商歌閉了閉眼,準備迎接暴風雨的洗禮。
丁太太指著商歌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好心好意給錢讓商歌付醫(yī)療費,沒有敲鑼打鼓的感謝也就罷了,竟然還被丑拒了?
丁太太氣得七竅生煙,保養(yǎng)得毫無瑕疵的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
“你給我道歉!”丁太太憤怒。
“該道歉的可不是我!”商歌的氣勢絲毫不弱。
丁太太咬了咬牙,竟然被這個臭丫頭羞辱!她要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丁太太唰的把卡重新裝到包包里,拍了拍手,惡狠狠道:“來人!”
從門外進來一個保鏢模樣的人,一身精壯的肌肉,氣勢凌然,一個人能單挑十個人的樣子。
“夫人!”那保鏢啪的立正,行個了注目禮。
“給我掌嘴!”丁太太指著商歌,憤恨不已,“直到她道歉為止!”
“是!夫人!”
商歌渾身一顫,看了眼身后還在昏迷的阿婆,握緊拳頭。
“你這樣是犯/法的!”商歌咬著牙道,一邊后退。
面對這樣的壯漢,和這樣不講理的主人,她自然是怕的。
丁太太嗤笑,一臉得意:“在新河,老娘就是王,老娘就是法!掌嘴!”
那保鏢應了聲是,關(guān)上病房的門,反鎖。迅速捉住商歌,將她兩手在后背禁錮住。
商歌踢打掙扎,卻無濟于事。
保鏢將她抵在墻上,瞬間一個火辣辣的手掌落了下來。
大腦嗡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疼。
商歌害怕阿婆聽見,咬住牙不發(fā)出聲音。只感覺自己左臉瞬間高出一大塊。
“你錯了嗎?”丁太太問,“求我,我就放了你。”她一張濃妝艷抹的臉上笑出了褶子。
商歌呸了一聲,冷笑:“有種你親自上!找別人代打,算什么!”
丁太太眼眸一沉,伸出那帶著四顆大鉆戒的手就往商歌臉上呼過去!
“啪!”
戒指在商歌臉上刮出四條血紅的印子。
瞬間,細細的血液滲透出來。
丁太太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用力扔掉手帕:“晦氣!”
她站到一旁,對保鏢吩咐:“繼續(xù)!”
“啪!”
這保鏢完全不懂憐香惜玉,使了全力。
接下來,啪啪啪啪……
聲音不斷回蕩在擁擠的病房里。
商歌覺得臉皮都要脫離骨骼,從臉上掉下來,而整張臉完全麻木了,她再也感覺不到疼痛。
只有無名的液體從臉上滑落。鼻腔中,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你錯了嗎?”丁太太好戲看著正入迷。
商歌整個腦子有點兒暈乎乎的,只覺大巴掌雨點般落在她臉上,耳朵上,頭皮上。
快停下,快停下。
她整個人滑落在地面,肚子又被踹了幾腳。完全沒有力氣說話。
最后躺在地上,成了一灘泥。一動不動。
“還繼續(xù)嗎,夫人?”保鏢踩了她一腳,問道。
“算了,我就寬宏大量一次。畢竟是丁家未來的兒媳,要是打壞了,可不好……”丁太太摸了摸頭上密密的小燙卷兒,翹臀一扭,彎下腰對地上的商歌,滿意地道,“商歌,兩天后,是你的大婚??蓜e忘了哦~~”
這個“哦”字說的,甚是得意。
商歌呻吟了一聲,手都抬不起來。
丁太太笑了,精心保養(yǎng)的臉上浮現(xiàn)幾條褶子。
剛轉(zhuǎn)身,就被人一下子從后面撲倒,耳朵上傳來刺骨的疼痛!
丁太太尖叫出來:“下去!下去!”
她手不斷地往后伸,要去拍掉身后的累贅!
商歌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緊鎖丁太太的脖子,牙狠狠咬住她的耳朵,絲毫不松口。
保鏢雖然有力氣,卻不敢使勁,因為會連著扯掉丁太太的耳朵。
他只能用力擊打商歌的身體,商歌咬緊牙關(guān),發(fā)出悶聲的痛叫。
“蠢貨!你打到我了!”丁太太鬼哭狼嚎起來,“滾——!!”
“對不起夫人!”那保鏢趕緊松手,啪噠一聲靠邊立正。
商歌哼了一聲,牙上更用力,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咯噔一下,是軟骨斷裂。
丁太太慘叫出聲:“啊——?。?!”
一只耳朵斷裂,商歌又去咬她另一只耳朵。
那保鏢終于看到機遇,瞅準了商歌松口的瞬間,抓住她的肩膀使勁兒一扭。
咔喳一聲什么斷掉了。
保鏢把商歌從夫人的身上拉扯下來,甩到一邊。
商歌“啊”了一聲,頭撞到桌子腿上。
“夫人!夫人您怎么樣?”保鏢關(guān)切問詢,沒有再管商歌。
“醫(yī)院!去醫(yī)院!啊——!疼死我了!”丁太太捂著耳朵,血液還不斷地往下滲透,羊毛坎肩兒上已經(jīng)殷紅一片。
“咱們就在醫(yī)院,夫人!”
“就你話多!快給我安排手術(shù)!快!”
“是,夫人!”保鏢一個立正,然后正步前去開門,“夫人請!”
丁太太狼狽地從爬起,趴在地上找她剛才掉落的鉆戒、C家的包包,起身后還不忘抹一把發(fā)型,然后一瘸一拐,著急忙慌地出了門。
丁太太和那保鏢剛離開病房,就在走廊里迎頭撞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
“不好意思,您先過?!贬t(yī)生側(cè)身讓路,微微點頭。
看著一男一女離開的背影,醫(yī)生嘴角淡淡的笑沒有變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起身向他們剛出來的病房走去。
人都走了,商歌將身子挪到墻邊,靠著墻坐起來。
五臟六腑隱隱作痛,臉上木木的沒有知覺,眼眶是腫的,視野模糊不清。
但此時此刻,她卻感到異常的暢快。
好似有什么毒素終于排出了身體!
耳邊嗡嗡作響,除此之外,是丁太太漸行漸遠的鬼哭狼嚎聲。
口中還飄著血腥味,但這次卻不是她的血。
嘴角鮮紅的液體緩緩沿著下頜流淌,如妖嬈的鮮花,肆意綻放。
她微微扯開嘴唇,腫脹不堪的一張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
贏沒贏,她不知道。
但她不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