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小白臉就這么把她給騙過去了!
神特么的地獄,神特么的懺悔!
她根本就沒死啊。
她活的好好的呢!
那個小白臉,現(xiàn)在肯定在背后偷偷嘲笑她吧!
商歌氣得牙癢癢。好你個假惺惺的正人君子,小心讓我再碰到你,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她突然想起來什么,胳膊還略有酸痛,手肘勉強撐起身子,沒扎針的一只手夠過去抓那人放桌上的名片。
拿過來一看,銀色的硬卡片上,用燙金字體寫著:桑榑,桑氏醫(yī)療總裁兼董事長,電話XXXXXXXXXXXXX。
卡片的水印是一個藝術造型的“桑”字形成的大大的LOGO。
商歌的目光停留在這人的名字上,桑榑。
上次來新河醫(yī)院,那個江子釿認識的院長叫什么來著,桑伯伯?
所以桑榑,和江子釿有什么關系?
想起那人剛才氣定神閑地聽她的“懺悔”,還問她喜不喜歡江子釿,商歌真想把臉埋在地縫里。
是那人太壞,還是她太蠢?
商歌人生頭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她才沒有乖乖等到輸完液再行動。
桑榑一離開,商歌立即在床邊的桌抽屜里翻到了她的手機和錢包。
東西都在,什么也沒少。
解鎖手機,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映入眼簾。
看到那熟悉的號碼,商歌微愣,屏住呼吸,手竟然有點抖。
先點開祝凱的一條短信:
“歌兒啊,老太太還好吧,我今晚來不了了,明早去看你們!”
其他的未接電話都是一個人的……江子釿。
還有好幾條短信: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為什么不接電話?”
“商歌你在哪兒?!”
“別怕,我這就派人定位找你!別關手機??!”
她似乎能看到江子釿那一張英俊的臉上出現(xiàn)驚慌的神色。
商歌一時不知道作何感想。
今早給江子釿打電話,他的手機關機。她打了很多個,都沒有打通。
她以為,那就是他的態(tài)度。不接電話,不聞不問。她心里其實有一點釋然。
沒想到他會發(fā)現(xiàn)她打了電話,甚至以為出了事,還派人過來……
不知為何,現(xiàn)在,捧著手機,她竟然心里有些小開心。
他真的有點在乎她。
可即使那樣,又如何?
他們之間,從來是云泥之別。
商歌揉了揉眼睛,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你好?!鄙_清冷的聲音傳來。
任商歌多么想打他個鼻青臉腫,可一聽到這人正正經經的聲音,氣焰一下子熄滅,立馬慫了。
“你你你好,我阿婆在哪兒?”商歌鼓起勇氣問道。
“哦,是你啊?!鄙_認出了商歌的聲音,他聲音有些疲憊,“老太太現(xiàn)在在907病房,已經蘇醒過來,情況穩(wěn)定,不過建議靜養(yǎng)一段時間,不要有太多人來集中探望。”
“我能去看嗎?”商歌問。
“嗯?哦,可以,把藥水輸完,來我辦公室一趟?!?p> “你辦公室在哪兒……?”商歌弱弱地問。
“隔壁。”
商歌本來是想打電話罵他一頓,誰知結果竟是她被桑榑安排的明明白白。
都說一物降一物,桑榑莫名給她一種不可違背的感覺。
可能他是醫(yī)生的緣故?
說話有一種教導主任的親切和威嚴,讓人不得不在他面前低頭遵從。
商歌本想把手背上的針拔掉,來個叛逆出逃。
可她掛了電話,這想法便消失到九霄云外。
剩下的半個小時,商歌乖乖躺床上,等著藥輸完。
剛才給她扎針的小護士掐著時間進來,拔了針,看她的眼神有些好奇又有些嫉妒。
商歌用藥棉壓了一會兒針孔,然后收拾她的東西,猶豫了一下,把幾盒藥也一并放進包里。
這個房間裝修很精致,完全看不出是醫(yī)院的病房。被褥什么,完全是私人使用的那種,也沒有那種醫(y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兒。
以至于一開始商歌并沒意識到自己在醫(yī)院。
放眼望去,房間不大,十幾平米左右。
窗子旁邊擺著一個干凈整潔的木質單人床。床邊是兩張圓形桌子和配套的座椅,房間的兩個角落分別是小廚房和獨立衛(wèi)浴。
照了衛(wèi)生間的鏡子,她知道自己是破了相。
目光猩紅不說,臉上四條傷疤已經結了痂,在臉上明晃晃的心驚肉跳。
敷了冰塊,臉已經消腫,她拿紙巾沾了水,一點點擦掉臉上的污漬和血跡。
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整個人不是那么狼狽了,這才出門前往隔壁桑榑的辦公室。
商歌進來時,桑榑正坐在沙發(fā)椅上看著病人檔案。
他抬了抬眼,起身靠在椅子上,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商小姐。”
桑榑的辦公室出奇的簡潔。
淡藍色的窗簾敞開,窗外是橘黃色的落日。窗臺上幾盆吊蘭在夕陽的余暉中生機勃勃。
一張黑色的辦公桌上,豎放的文件夾整整齊齊立在桌角的書夾里。
整個房間,散發(fā)著清冷淡漠的職業(yè)嚴肅感。
“你你你好?”商歌抓緊了手提包,竟有些像見小學班主任的感覺。
“請坐?!鄙_指了指桌對面的另一把椅子。
商歌坐好,手緊緊抓著包,莫名地緊張。
桑榑也不說話,就那么淡淡地看著她。金絲邊框眼鏡反射著窗外的日光,一片金色,藏匿他此刻的心思。
商歌不知說什么,就什么也沒說。
良久,桑榑才從抽屜里拿出兩盒藥,沿著桌面,把藥推向對面的商歌。
“祛疤膏忘給你了,一日一次。”
兩盒藥的藥盒上印著淡藍色的大寫英文。
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這藥國內是買不到的,只有國外有。
商歌雖不是專業(yè)醫(yī)生,但能認出來英文。這什么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她慌神:“不不,這太貴了,我不要……”
說著就把藥盒重新推到桑榑面前,然后還微顫著手打開包,把桑榑剛才給她的藥一股腦兒擺到桌面上。
“桑醫(yī)生,這些東西,我全都不能要。”她把一堆藥盒往前推了推。
桑榑眼中閃過一絲凜冽,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為什么不要?”
這女人很固執(zhí),二哥是告訴了他的。
商歌感到一雙犀利的目光向她投來,似乎要戳穿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