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嫣聽著,心里暗自詫異:“原來我附身過來前,這身體主人還沒死呀,從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昏迷這么久竟還能醒,也算奇跡了?!毕胫胫鱿袷且庾R到關(guān)鍵問題,眼睛一下子瞪大,急切看向二嫂問道:“嫂嫂,我昏迷半月,那這吃喝拉撒咋解決的呀?總不能不管吧,你不會是為讓我愧疚,故意夸大其詞吧?”
二嫂先是一愣,隨后“撲哧”笑出聲來,笑著回道:“瞧你這丫頭,昏迷這么久,惦記的凈是這些事兒。不過呀,自然是好好照顧你了。吃的呢,你昏迷著沒法正常進食,我們就喂你熬得軟糯的粥水之類流食,一勺一勺慢慢喂到你嘴里,盼著你能吃點兒,恢復(fù)些力氣;喝的就是給你喂清水,隔會兒就用小勺喂幾口,不敢讓你渴著。至于別的……”說到這兒,二嫂笑得有些曖昧,眼神帶著打趣意味,在甯嫣身上打量,似藏著小秘密。
甯嫣一下明白過來,臉“唰”地紅透,如熟透的蘋果,趕忙用力擺手,一臉嫌棄道:“不用了,嫂嫂,我還是不知道的好,怪難為情的。”
二嫂無奈搖頭,又嘆口氣,笑容里添了幾分無奈,說道:“你二哥這一個月可太辛苦了。既要料理老太爺后事,那事兒繁瑣得很,得事事妥當(dāng),不能出一點兒差錯,老太爺生前備受敬重呀。這邊剛忙完,又得顧著你這邊情況,在府里忙得腳不沾地,連坐下來喝口茶歇會兒的功夫都沒有,看他日夜操勞,我這心里別提多心疼了?!?p> 甯嫣心里像是被撞了一下,涌起愧疚之情,腦海里浮現(xiàn)出昨日對著二哥又罵又吼的場景,懊悔自己太沖動,沖撞了二哥,二哥對自己這般好,自己卻那般不懂事,真是不該呀。她很快調(diào)整情緒,不想讓二嫂看出異樣,抬頭,眼眸里透著好奇,問道:“嫂嫂,我娘和大哥呢?他們咋不來幫幫二哥呀,這么多事兒,二哥一人扛著,多累呀?!?p> “你是真糊涂了?”二嫂一臉疑惑看著甯嫣,微微皺眉,眼神滿是不解,緩緩說道,“你們娘呀,在你們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老太爺對她用情至深,自那后就沒續(xù)弦,一心想把你們兄妹三人拉扯大呢。你大哥天性好動,從小就對舞刀弄槍感興趣,老太爺瞧他有天賦,便找厲害師傅教他習(xí)武,大哥也爭氣,學(xué)得認真,進步飛快。后來,十五六歲時,就跟著李玉大將軍出征了,在戰(zhàn)場上英勇無畏,為咱大晉屢立戰(zhàn)功,如今已是軍校尉了,只是常年在外帶兵打仗,一年到頭回府也就三四次,想見他一面可不容易呢?!?p> 甯嫣眨眨眼,似恍然大悟,眼睛一亮,驚呼道:“哦~原來如此呀!怪不得我都沒咋見到大哥呢。那二哥呢?他平時忙啥呀,感覺二哥和大哥性子挺不一樣呢。”
二嫂微微一笑,臉上露出欣慰神色,緩緩道來:“你二哥呀,跟大哥性格天壤之別。他從小就癡迷詩書典籍,整日泡在書房里,捧著書一讀就是一整天,那真是飽讀詩書。后來去參加科舉,一舉中舉,入朝為官了。現(xiàn)在老太爺不在了,家里大小事務(wù)都落在他肩上,每天操心這操心那,可不容易了?!?p> 甯嫣輕輕點頭,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嘴里喃喃道:“這樣啊,我大概明白了。”說完,像是想起啥事,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有些局促地摸摸頭,看著二嫂,眼神透著猶豫,小聲說:“嫂嫂,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呢。這昏迷半月,我腦袋跟漿糊似的,好像啥都不記得了,要是問出荒唐可笑的問題,你可別笑話我呀,我也是沒辦法了?!?p> 二嫂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笑意,眼眸滿是包容與寵溺,柔聲說:“怎么會呢?你這丫頭,有啥想問的就問,嫂嫂怎會笑話你呀,你剛醒,糊涂些正常呢?!?p> 甯嫣心里踏實些,頓了頓,鼓足勇氣,眼眸閃爍著好奇光芒,問道:“那……現(xiàn)在是哪一年呢?”說著,順手拿起桌上繪著淡雅青花圖案的瓷茶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溫?zé)岬牟杷樦韲祷拢瑤е柘恪?p> “光昭三十五年。”二嫂不緊不慢地回答,聲音平和沉穩(wěn)。
“噗——”甯嫣一口茶水噴出,濺落在桌上,她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直勾勾看著二嫂,聲音因震驚變得尖銳:“什么?光昭三十五年?!”那原本就圓睜的眼睛里此刻更是震驚滿滿,這個年份對她太過陌生,陌生得一時難以接受。
“怎么了,甯嫣?你這啥表情呀?”二嫂見甯嫣異樣神情,不禁微微皺眉,眼中滿是好奇與疑惑,趕忙關(guān)切問道。
甯嫣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話已脫口而出:“?。颗?,沒什么,就是……這光昭三十五年,陸憲堯都已經(jīng)做了這么久的皇帝了?”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闖大禍了,臉色“唰”地變得煞白,連忙伸手捂住嘴,心里暗叫不好:“哎呀,我這破嘴,咋把現(xiàn)代那隨意勁兒帶過來了呀,在古代直呼皇帝名諱,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過呀,這下完了?!?p> “甯嫣!”二嫂臉色瞬間一沉,原本溫柔的面容變得格外嚴肅,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嚇得甯嫣渾身一顫。二嫂站起身,眼中滿是憤怒與擔(dān)憂,厲聲說道:“你怎可如此無禮,直呼皇上名諱?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呀!若是傳出去,咱整個馬府都得遭殃,你咋就這么糊涂呢!”
甯嫣被嚇得不輕,像受驚的小兔子,“噌”地站起身,慌慌張張伸手捂住二嫂的手,手心緊張得冒出冷汗,眼眶蓄滿淚水,帶著哭腔低聲求饒:“嫂嫂,我錯了?!闭f著,還故意癟著嘴,皺著眉頭,擠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像個怕被大人責(zé)罰的小孩子,試圖博取二嫂同情。
二嫂看著甯嫣這副模樣,心里那氣也軟了幾分,怒氣消了大半,可臉上依舊嚴肅,重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告誡道:“記住了,甯嫣,今后無論在哪,無論啥時候,都不許再犯這樣的錯了呀。皇家尊嚴容不得絲毫侵犯,咱身為臣子,更得謹言慎行,時刻注意言行舉止,可不能再這般莽撞了,知道了嗎?”
甯嫣趕忙連連點頭,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乖巧答應(yīng)道:“是,是,我記住了,嫂嫂,您放心吧,我以后一定牢牢記住您的話,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了。嫂嫂,我這會兒頭還有點暈乎乎的,可能是剛太激動了,想先休息一會兒,您看……”說著,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又打個哈欠,裝出疲憊不堪的樣子,想蒙混過關(guān)。
二嫂見她如此,也知她心里不好受,便不多說,只是細細叮囑幾句,讓她好好休息,注意傷口之類的話,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