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的意思是要玲兒陪著您進宮?”
今天晚上西子便要被皇恩車接走了,未來的日子能夠回到家中的機會便是少之又少。
自然也讓人不難猜,西子讓王玲陪在身邊是什么意思。
“嗯?!?p> “可是這……”
王玲看西子做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有些害怕的朝叢澤看去。
“你可是不想入宮?”
西子皺起了眉,輕聲的問她。
“八小姐可還有別的法子嗎?”
西子看王玲這樣子,像是不想與叢澤分開。
“嫂嫂,你可知你入宮和不如宮的區(qū)別在哪嗎?”
“玲兒愚鈍,還望八小姐明說?!?p> 王玲聽了西子的話,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不解的問道。
“區(qū)別就是能不能嫁給將軍?!?p> “西子,這宮中險惡,你已經(jīng)被鎖在這宮中了,我可不想再讓玲兒跳進這火坑之中。”
叢澤見西子和王玲這你來我往的樣子,十分擔憂西子會把王玲帶入宮中,畢竟這進宮容易,出宮難。
“就算玲兒在宮中走這一趟出來,只能做大少爺?shù)逆?,也煩請八小姐帶玲兒進宮?!?p> 王玲說著說著突然跪了下來,給西子磕了一個頭。
“快請起,快請起,既然你對兄長的用情如此之深,那你放心,我定會保你與兄長能夠喜結連理?!?p> 西子伸手扶起王玲,派人將她與她的父母送回去之后,便與叢澤一同往前廳走去。
“你還站在這干嘛?還不快快跟上我?”
剛出院門,西子便發(fā)現(xiàn)凝玉與蒺藜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
西子出了院子之后,凝玉便趕快跟上了,然而蒺藜在看見西子與叢澤二人出來之后,仍待在原地,西子只能轉頭出聲喚她。
“是!小姐,蒺藜來了。”
蒺藜聽了西子的話,終于“還了魂”,跑到了西子的身后跟著。
“唉~”
西子看著她那紅腫的眼睛,只能輕聲嘆息。
蒺藜,你別怪我不幫你。
不是西子狠心,只不過既然蒺藜就算嫁給兄長也不會過的幸福,那還不如以后替蒺藜選個心里有她的夫君。
“西子,你是想如何幫你兄長的?不知可否說來聽聽?”
還沒走幾步路,叢澤便急不可耐地問西子心中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其實很簡單,我先帶嫂嫂她入宮,在宮中住幾個月之后,我便讓她以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女侍這個身份嫁給你。
到時候給她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以皇后的名義恢復她父母良民的身份,然后風風光光的給你倆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西子,你變了好多。”
叢澤聽了西子的話只是一愣,然后有些失神地說出了這句話。
西子竟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還是在惋惜。
這一路上,西子與叢澤便沒有再說半個字。
等到了前廳之后,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桌旁就只有微生銘一人,桌上也就只有四副碗筷。
“西子(叢澤),問父親安?!?p> “都是一家人,哪來這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快坐吧?!?p> “是?!?p> “父親,各位姨娘與姐姐都還沒來嗎?”
西子看人都沒來,只當是她們還沒到。
“今天既然是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自然是不用叫其他人的?!?p> 西子聽了父親的一番話,心中復雜萬千。
微生銘剛當上丞相的時候,因為西子的母親出身商賈之家,地位低下,
所以許多人家都把家中的女兒送來,想與微生銘結親,好替了原配的位置,成為這當今宰相的正房大娘子。
當時的微生銘因為圣眷正濃,怕?lián)乱粋€恃寵而驕名聲,又不想讓人替了西子母親的位置,就只能將幾家的女兒都收了當妾室。
西子雖知道微生銘心中也是無奈的,但有時還是會忍不住的在心中埋怨微生銘。
但當西子今日知道了微生銘心中真正的家人,只有自己,兄長與母親之后,西子心中有的只是懊悔。
為她曾經(jīng)錯怪父親而懊悔。
“嗯?!?p> 這一瞬間,西子終于知道了放在微生銘身旁的那副碗筷是為了誰準備的了。
“父親剛剛聽說你讓人叫王大壯他們一家三口去了你的院子里,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微生銘將身子轉向了西子,輕聲問到。
“回父親的話,今日我在門口被馬車顛的難受,是王大壯的媳婦將我扶回府中的,我叫她過去,不過就是表達一下我心中的感謝罷了?!?p> “那你可想好要怎么感謝她了嗎?”
微生銘笑著問西子的話,西子心里是知道微生銘這是在欣慰自己知恩圖報。
“我看他們夫婦倆都是老實的人,不如派他們去鄉(xiāng)下管莊子?”
“好。”
“我瞧著他們夫婦的女兒玲兒也是個機靈的,不如就讓她隨我進宮,然后到時候給她謀個好親事?!?p> “好,家里多一個人陪你進宮,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能多放心一番。”
微生銘聽了西子的話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答應了。
西子知道微生銘是在奇怪自己對王大壯一家三口的滴水之恩,報以泉涌般的恩惠。
但又想著她下午就要走了,便是什么都隨了。
“吃飯吧?!?p> 微生銘伸手往西子的碗中放了一塊她最喜歡的土豆,然后向西子說到。
“好。”
這一頓飯,三人吃的十分的舒心。
“來,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p> 吃完飯之后,下人將席面清理干凈,微生銘從暗格里取出了一個木箱子,放在了西子和叢澤的面前。
“這是?”
待微生銘將盒子打開的時候,西子和叢澤才知道了那木盒之中是什么東西。
“這是幾乎是我們微生家的所有家產(chǎn)?!?p> 微生銘將盒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西子與叢澤面前。
叢澤瞧了一眼,那些紙大多都是些地契與鋪子,雖說是一筆還算豐厚的家底,但是與別的大戶人家比起來還是算少的。
龍儀國的俸祿不算少,但是奈何微生銘一直忙于朝政,從未認真的研究過生財之道,
所以這份家底只能靠先皇賞的田莊和鹽引慢慢的積起來。
“父親這是什么意思?”
西子作為一介女流之輩,這家中的東西自是輪不到她來繼承的,
但是叢澤作為嫡子也沒見過這些東西,所以對父親突然拿出來這些東西有的只是詫異與疑惑。
“既然父親今日將這些東西都拿出來了,那我自然是不會再將這些東西留在身邊的?!?p> “父親這是?”
“這些是我寫在西子嫁妝單子上的東西?!?p> 微生銘說著將一半地契和鋪子拿了出來,放在了西子的面前。
“這剩下的以后都是由你保管了?!?p> 微生銘伸手將木盒推到了叢澤的面前,還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鑰匙,放到了木盒之中。
“這個鑰匙是家里庫房的鑰匙,世間只有這一把?!?p> “庫房?”
西子聽了微生銘的話,疑惑的問到。
西子只記得家中的庫房鑰匙有好幾把,分別放在微生銘,管家和秦姨娘那,只有三把鑰匙同時使用,這庫房的門的才能打開,
但是今天聽微生銘的語氣,西子只覺得奇怪,難道家中不止有這一個庫房?
“這個庫房放的都是你們母親的嫁妝,還有你們外祖父母去世時給你們留的家產(chǎn)?!?p> 微生銘仿佛知道了西子與微生銘心中疑問,便出言解惑。
“這里有一半是西子的嫁妝,還有一半就是給叢澤當聘禮用的?!?p> 微生銘坐了下來,盯了西子與叢澤良久。
“父親,這些東西我不能要,您還在這呢,家中的產(chǎn)業(yè)怎么可以有我做主?”
叢澤聽了微生銘的話,皺著眉,將面前的木盒子推了回去。
西子也想如叢澤一般將面前的地契與鋪子還給微生銘,但是一想到太后娘娘已經(jīng)看到那張嫁妝單子,便只好作罷。
“你就拿著吧,你是嫡子,這些東西以后便是絕對會由你來繼承的。”
微生銘說著,又將木盒往叢澤的面前推了回去。
“可是,這家還是由父親當?shù)?,這些東西怎么能由兒子來盤算呢?”
叢澤看著面前的東西只覺得頭疼,畢竟他這么一個大男人,怎么會謀劃這些東西啊。
“現(xiàn)在我們家門口的匾額已經(jīng)不是丞相府,而是將軍府了,這家你本就該是你當了?!?p> “……”
“好吧,那西子也要努力啊。”
叢澤說了這句話像是在鼓勵西子,實則是在暗示西子要早點幫他與王玲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