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理分科

　　經(jīng)過一個周末，葉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開始把喜歡埋藏在心底。

　　匡晨覺得葉曦最近有些奇怪，她現(xiàn)在很少和自己打鬧，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是葉曦對待別人慣有的客氣?？锍扛杏X他們之間像是回到了從前，他剛搬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狀態(tài)，所以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匡晨想知道緣由，他試探著旁敲側(cè)擊，葉曦總是輕描淡寫，告訴他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她只是沒有想清楚該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再次面對他，她怕自己會在一個人的故事里沉溺下去，但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學習、考試、上課、放學，日子一天天過，轉(zhuǎn)眼就到了高中的一個轉(zhuǎn)折點——文理分科。

　　班會上，班主任聲嘶力竭地強調(diào)：“選文選理決定了你們未來從事的行業(yè)，每個人都要結(jié)合平時的成績和自身的理想，慎重考慮是學文還是學理，回家和家人商議好，讓他們簽好字后把文理分科表帶過來。”

　　年幼時，大家憧憬未來，卻也格外迷茫。知道外面世界廣闊，卻又不知道廣闊天地間自己會去往何處。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充滿希望。

　　薄薄的一張文理分科表，是岔路口的一次選擇，一群人去往這邊，另一群人踏上另一條路。

　　葉曦是要學理的，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醫(yī)生，救死扶傷。她相信父母都會支持她的選擇的。

　　葉家家庭氛圍很好，兩代人是親子關(guān)系，更是朋友關(guān)系。葉曦的父親是高校教授，致力于研究生命科學，溫文爾雅，最難得的是不惑之年還能保持著赤子之心；母親是一家雜志社的主編，從容淡雅，舉止大方。

　　父母是大學同學，雖然在不同學院卻因為一次聯(lián)誼而相遇。父親對母親一見鐘情，在眾多的追求者中，表達情意的方式是笨拙的，卻意外感動了母親，父親說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到了母親，母親說嫁給父親的決定是正確的。

　　在這樣民主開放的家庭氛圍里，父母格外尊重孩子的想法，他們更多充當?shù)氖且龑?、建議的角色，這也養(yǎng)成了葉曦果斷的性格。

　　晚上，葉曦拿著文理分科表，向父母講述了自己的理想和決定，知道葉曦是有自己的考慮和目標后，父母欣然同意。

　　葉家的氛圍如此和諧，匡家此刻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為了商量匡晨文理分科，匡懷遠和許如也早早處理完公務(wù)，趕了回來?？锍拷鼇肀憩F(xiàn)不錯，學習成績已屬于中上。對于兒子的進步，夫婦倆都很欣慰。

　　匡晨向家人表達自己想學文的意愿后，奶奶看著越來越成熟的匡晨，慈愛地問：“小晨啊，怎么就想學文了呢？”

　　“奶奶，我以后想當記者，以后你們就能在電視里看到我了，你說好不好？”談及自己的理想，匡晨對未來無限憧憬。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家長自然沒有不支持的道理，只是，匡懷遠不樂意了。

　　“匡晨，你說你要當記者？”

　　“對啊，我已經(jīng)決定了。”匡晨答得堅定，也是這份堅定惹惱了匡懷遠。

　　“你去當記者了，那我和你媽媽辛苦經(jīng)營的公司，以后誰來管？”

　　“我對你們的公司沒有興趣，你沒有權(quán)利阻止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在匡晨心目中，父親是威嚴的存在，和父親這么公然對抗，是匡晨平生第一次。

　　父子倆處于劍拔弩張的境地，好端端的商量文理分科結(jié)果吵起來，不管其他人怎么勸說，兩個人就是僵持著，誰也不松口。

　　“我最近真的是太縱容你了，你沒有權(quán)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指望你能考什么好學校，過兩年我就把你送出國學學管理，等學成之后再回來?！闭f完，匡懷遠就離開客廳，轉(zhuǎn)身獨自去了書房。

　　“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你根本就不關(guān)心我，你太自私了?！笨锍繘_著匡父的背影喊出了他這輩子對父親說的最強硬的話。

　　家里的氛圍降到冰點，許如安撫完匡晨，鄭重問眼前已經(jīng)高出自己一頭的兒子：“小晨，你想當記者，是認真的嗎？”

　　“媽，我當然是認真的。我這輩子沒有這么堅定地想做一件事?！?p>　　難得見兒子如此堅持一件事，媽媽想了許久，拍拍匡晨的肩，說：“好，你爸交給我，我來說服他，媽媽祝你能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p>　　匡晨抱住許如：“媽，謝謝你，相信我，我會做到的。”

　　寬慰完匡晨，許如推開書房門進去，關(guān)上的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匡懷遠高大的身軀陷入座椅中，手上夾著一支點燃的煙，時而“吞云吐霧”，時而仰頭沉思。

　　許如走到匡懷遠身旁，把匡懷遠手上的煙拿下來，放到了桌上的煙灰缸里。她倚在書桌上，伸手撫摸匡懷遠鬢角的白發(fā)，聲音溫柔：“老匡，小晨想做記者，那就讓他試一試吧。年輕的時候，你為了咱家過得好點兒，從技術(shù)崗辭職下海經(jīng)商，你到現(xiàn)在不也是有遺憾嗎？總不能讓咱們兒子也留這樣的遺憾吧?！?p>　　許如看到匡懷遠態(tài)度有些緩和，接著說：“咱們現(xiàn)在身體也還不錯，再撐個15年肯定沒問題。難得見兒子這么堅持，咱們也別打擊他。到時候公司沒人管，咱大不了把公司賣了，正好出去走走，過過咱倆的生活。”

　　匡懷遠想到自己在商海沉浮多年，受過的苦不計其數(shù)，想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夢想，想到這么多年忙于工作對家人的虧欠。真的要讓兒子也受這樣的苦嗎？罷了罷了，先隨他去吧。

　　匡懷遠伸手摟住妻子：“老婆，辛苦你了。行，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拗不過他。讓那小子進來吧，我跟他談?wù)劇！?p>　　“那你跟兒子好好說，不許急?！?p>　　發(fā)了一通脾氣的匡晨，后知后覺，帶著些許局促走了進來。在他心里，父親的形象還是很偉岸的。

　　“匡晨，我尊重你的選擇。既然你想當記者，以后就拿出今天和我吵架的這份勁頭，不要三分鐘熱度，過兩天就不想干了。你自己為自己負責?！?p>　　“老爸，謝謝你，我會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甭曇魣远ǘ钢矏偅驗檫@份理想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簡言想從事設(shè)計，選擇參加藝考；陸肖和葉曦一樣，想當醫(yī)生，選擇理科；匡晨經(jīng)過家庭大戰(zhàn)，最終順利選擇文科，自此四個小伙伴都有了自己的目標和方向。

　　文理分科結(jié)束，高一也要宣告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