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了門來的樂宗,也不愿再去想那晚的事情,良好的心理素質和控制能力使他第二天就恢復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角色。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回學校和家里,反而是來到了家族的碼頭上,算了一筆不菲的錢款。
點完貨,他和管事的打了聲招呼就要走。
“哎,別著急。”老板喊住他。
“怎么?還有事?”
“呵呵,少爺,咱們雖是上下級關系,但碼頭卻不歸家族管,這幾次合作很不錯,我挺喜歡你的為人,不比你在學校念書強,江湖上有幾個書呆子成大俠的?。”老板笑著說:“這不,我?guī)湍愫蜆巧洗蛄藗€招呼,你要是有興趣可以上去談談?!?p> “樓上?”樂宗想了想:“這個網(wǎng)吧在二樓,三四五六總共四層樓是一家大型的健身俱樂部,集瑜伽、健身、舞蹈、美容、游泳、沖浪浴等等于一身,是一間高級會所。”
“樓上健身那塊,很適合家族的產品。自家的產品包裝、口味和價位都不錯,他們那里賣,不僅你們有銷路,健身房的利潤也高。怎么樣?要是有興趣我?guī)闵先タ纯???p> 要說這可是好事,龍拳流派主業(yè)是教拳,副業(yè)就是賣各種低油少脂的東西,樂宗心說:“行,臨走給老爸弄點錢,別弄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罪過,我可是BJ第一格斗家,要傳出不好的名聲,就不好了!”謝過了老板,跟他上了樓。
登上樓來,見到三樓的裝修十分豪華,設施極盡奢侈,要說樂宗這小子還是第一次進入高檔會所,感到有些不自然,不過他心理素質極佳,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這地方,來的都是有錢的妞吧?”樂宗想。
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對于空氣清新劑和女人身上的香味十分排斥的樂宗聞了這味道卻感覺十分清新淡雅。
網(wǎng)吧老板十分熟捻地和遇到的每個人打招呼,樂宗看著他一身的肥肉,心想:“他和這里這么熟,怎么不減減肥?”看著他經(jīng)過瑜伽部時,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練瑜伽的女人們,樂宗覺得有些好笑。
往里走來就是健身部門內一個小型的吧臺,主要經(jīng)營一些酒水飲料,也有一些小點心之類的速食品。
和健身部吧臺小姐簡單的介紹了樂宗,網(wǎng)吧老板就下樓去了。樂宗和漂亮的吧臺小姐開始談起合作的細節(jié),所謂和美女談話,即使是單純的談生意,對于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但樂宗這個不善言辭的小子哪里是哪塊兒談合作的料,一個勁兒的想要多拿錢。
但此時卻是走過來了三個人,樂宗背對著門口,一邊憋笑,一邊欣賞美女略顯低的胸口和那條事業(yè)線,也就并沒有在意。但是當三個人走過自己身邊時,樂宗心中微微感到好奇,其中一個人腳步輕盈,自己感到他的步履聲若有若無,落地的力量十分均勻。
樂宗本能的一反應:“這是個高手!”
在健身房遇到練武的高手,這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樂宗分明的感覺到他們當中有人在看著自己,出于常年習武的敏感,他能感到那目光中的研判和審視。
樂宗微微向左跨了一步,將身體的角度略為作了調整。
在他左前方,一個不銹鋼的雜物桶立在那里,通過它的折射,樂宗能看到背后的情形。
那是一個一身白西裝的高個子,樂宗可以斷定,他就是那個腳步輕盈的主,而且他走過之后,還頻頻回頭看著自己。“看我還是看美女?”樂宗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
里面右拐是健身房,再往里右拐是各類體育運動的場館,在左側則是一個休閑區(qū),零零星星有幾個人在那里喝點飲料,聊天、看書。
樂宗隨口和吧臺小姐談著,眼睛的余光瞟著那三個人。
接下來,其中一個人說了一句話,樂宗的神經(jīng)馬上繃緊了!
說話的是穿白西裝的年輕人,他說的是――日語!
樂宗仔細看了看那三個人,他開始懷疑其中一個人是昨晚最后那個與自己交手的日本人。
其中一個三十許歲的男子看來是翻譯,他點點頭,走到旁邊一張桌子旁對桌前的一個年輕人說:“藍先生,花本先生想見見王總。關于那晚的事情,花本先生十分抱歉,他今天專程前來道歉的。”
“哦?”藍青峰看了看后便站得筆直的兩個日本人,心中微微冷笑。他對翻譯說:“道歉?這件事情不是說揭過去了嗎?還到什么歉?”
那個穿白西裝的日本小伙子一點頭,嘰里咕嚕說了一串。
翻譯道:“藍先生,花本先生說,事情絕對是過去了,但是他們做錯了事情,這個改不了的。所以必須誠摯的向王總道歉,這樣他們才會心安?!?p> “是嗎?”藍青峰站起身來,畢竟在王權身邊呆了這么多年了,他心中雖然不屑,卻沒有表露出來。
“非常不巧,王總今天沒有過來。如果他們真的很想道歉,那就改天預約一下好了?!彼{青峰淡淡地說。
樂宗側耳傾聽著,聽到說事情已經(jīng)揭過去了,他更加留心了。
“真他媽巧!”他心中暗暗希望,這揭過去的事情就是昨晚他遇到的事。直到這時,那種被觀察的感覺還沒有消失。這讓樂宗感到奇怪。他回頭極快的掃了一眼,心中不由一震!
“姥姥的,大意了!”樂宗心道。
進來的時候,沒有仔細觀察里面的情形,以至于被人設計了。在里面的墻壁上,零星點綴著幾面鏡子。那個穿白西裝的日本人所占的位置剛好可以通過其中一面鏡子清楚地觀察自己。
“可是,剛不久我們看到王先生和藍先生一起過來的?。俊狈g道。
藍青峰心中一陣惱怒,他想不到這些日本人居然在外面監(jiān)視著自己和老板。
“噢,是這樣,我有個客人?!蓖鯔鄰呐赃叺姆块g里走出來,道:“青峰,怎么能讓客人站著?”一臉書卷氣的王權笑著伸手招呼:“來來來,中國有句老話,不打不相識。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事坐下談?!弊鳛殚_國元勛的后代,王權雖然沒有像家里其他幾個兄弟那樣從政,但也擁有一個極其龐大的商業(yè)帝國。飛揚跆拳道訓練中心不過是他名下的一個小產業(yè)罷了。
兩個日本人點頭致謝,但是并沒有落座。
穿白西裝的年輕人對王權點了一下頭,道:“王先生,今天真是幸運,不僅見到了先生,而且您的那位高手也在。花本感到萬分榮幸。您何不請那位先生過來一敘?”
“誰?”藍青峰剛想再問,王權伸手一擺,笑道:“我的廟小,哪有什么高手?要是真有高手,那晚也不至于讓那幾位日本友人失望了?!?p> 花本臉上的微笑仿佛是生就的,永遠都不變。他微笑著說:“先生客氣。那晚花本聞訊后趕快阻攔,不想去得遲了。本是因為竭力勸阻幾位同學不成,隨后趕去想把他們帶回來的,沒想到進門時恰好遇到了昨晚那位高手。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印象頗深。今日既然剛好遇到,何妨介紹與花本一識,以慰欽佩之情呢?”
“哦?”王權心中惱怒,暗道:這不是逼著我交人嗎?他微笑著說:“花本先生看錯了吧?那晚匆匆不過一面,您居然記得住?”
“夜色雖深,路燈卻很明亮。我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剛才進門一眼看到那位先生,花本就知道自己今日真是幸運?!?p> 王權心中微微一愣,道:“您所說是哪位?”
花本隨手一指后面,道:“就是……咦?人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樂宗知道不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顧不上和漂亮的吧臺小姐道別,樂宗轉身出門。
“哪位?”王權又問了一次。
“我剛才明明看到的?。俊被ū镜溃骸皠倓偹驼驹诎膳_,而且不斷通過墻角的不銹鋼桶觀察著我?!?p> 王權和藍青峰極快的對視一眼,兩個人都依稀記得剛才好像真的有個人站在那里。而現(xiàn)在門還在微微晃動,那人顯然剛剛走。
王權眼神一動,藍青峰快步走了出去。
“呵呵,花本先生肯定是認錯了。說實話,我們也一直在找那位幫助我的人?!?p> “不會錯?!被ū旧磉吥侨撕龅?“我是那晚當事人,剛才經(jīng)花本先生一說,我回憶了一下,應該確乎是剛才那位先生?!痹瓉?,他確實就是安倍君。剛才進門時他沒有注意到背對自己的樂宗。
“哦?”王權心中實在不確定這兩個日本人說的是真是假,他笑道:“要是真的,那倒好。來來,三位先坐,青峰已經(jīng)去尋找了,一會兒要是能請到你們所說的那位先生,那今天我們這盤棋就活了?!?p> 藍青峰飛快跨出門,腳步一出門就開始由大步變成飛奔,追下樓去,沒有看到目標,問了門口的人,回答是沒有注意。藍青峰心中暗呼糟糕,大街上人流涌動,上哪里找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呢?。這時,吧臺小姐跟著追了下來。藍青峰快速問了兩句,立刻轉身跑進了網(wǎng)吧。
原來樂宗一步跨出健身部,轉身直接走向里面,而不是外面,這么大的一層樓,不可能沒有別的樓梯,從來時的樓梯往外走,脫身的可能性反倒更小,見過了昨晚那些提棍拎刀的人,樂宗可不想卷進什么黑社會的是是非非之中去。
走了十幾米,推開一個玻璃門,進去后順著走廊一轉,迎面?zhèn)鱽硪宦曮@呼!
樂宗反映極速,一步跨上,眼前掠過一片白色,他把臉一側,伸手捂住了要大喊的那個人的嘴。
“姥姥的”樂宗心里暗罵:“怎么到更衣室了?這更衣室沒有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睒纷趬旱土寺曇?,看著那雙大眼睛,道:“我想找這邊的出口,你能告訴我的話就點點頭?!?p> “這妞兒皮膚真白!”樂宗狠狠的盯著她的眼睛:“真想往下出溜出溜眼神,但是,色膽不是在這時候用的?!?p> 那個女孩兒抱著衣服捂在胸前,注視著樂宗的臉,緩緩點點頭。
“別叫?!睒纷谟行┟昂沽恕膩頉]有這么貼近一個女孩兒,鼻息里有她的體香,自己甚至能夠聽到她的心跳,抱著這么一個活色生香的人兒,樂宗感覺自己都快失控了。
那雙眼睛忽然笑了起來,樂宗感到莫名其妙,他慢慢松開了手。
“那你是不是應該先讓我穿上衣服?”女孩兒用了同樣輕的聲音說。
樂宗臉在發(fā)燒,他尷尬的說了聲“對不起”,然后戀戀不舍的轉過身去。
“沒想到在這里又見到你?遇到什么事了?要知道,這邊可是女士區(qū)域?!北澈蟮呐⒄f。
樂宗已經(jīng)是驚弓之鳥,聞言驀然回頭,這一次真不含糊,把個白白嫩嫩的身子看了個正著。
“爽!”這效果正是樂宗想要的。
“嗨――。”女孩兒手里沒有衣物,只能手忙腳亂的去遮擋。
樂宗急忙回身,嘴里問:“我們見過?”心里面一個勁扇自己耳光:“既然都看了,干嘛不多看幾眼?”
“嗯,在外院門口,你撞了我。怎么不記得了?”
樂宗立刻記起來,自己躲開了劉珀妤和馬天琪,然后匆匆走出了外院校門,不想一出門就撞倒了一個女孩兒。
夜色深沉,又在樹影下,樂宗當時沒有看清那個女孩兒的模樣,只是將人扶起來后,道了歉匆匆走了,沒想到人家居然記住了自己,更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又碰到了。這真讓樂宗哭笑不得。
“好了?!焙蟊潮蝗溯p輕柔柔的拍了一下。
“走吧,我?guī)愠鋈??!迸狠p輕拉了他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對不起。上次……”樓梯上,樂宗知道自己必須快速離開這里。
“上次你已經(jīng)道過歉了?!迸好蛑煨Φ?。
樂宗看著她幾乎是完美的肌膚和精致的面孔,有些張口結舌地說:“剛才……我……”
“剛才你也道過歉了?!迸旱男е荒ㄞ揶?。
“啊,對不起,我有急事,必須馬上離開。謝謝你?!辈荒芗m纏,樂宗快速說完了,轉身跑下樓梯。
“哎――!”女孩兒喊了一聲,樂宗已經(jīng)沖下了樓梯。透過樓梯旁的窗口,女孩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