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自然并非楊依依所想。
呂憶蓮解釋道:“我與小青確是剛?cè)腴T,不過師兄卻不是?!?p> 楊依依聞言瞧了瞧流云,見他略微點點頭,她才釋然道:“原來是這樣,現(xiàn)如今這明月湖,可是魚龍混雜,你們可得多加小心,免得遭人暗算?!?p> 呂憶蓮笑道:“我們知道的,依依,你也是住在這家客棧么?”
楊依依道:“是的,我就住在地字一號房,如果呀,你們有什么事情,盡管來找我便是?!?p> 流云看著眼前這個性子直爽的姑娘,內(nèi)心中生不出一絲生分,他回道:“咱們住在天字五號與天字六號,咱們身處異鄉(xiāng),自當(dāng)互相幫助,你若有事,也來尋我們便是。”
楊依依道:“正是如此,我一見你們就覺著親切,這才上來打招呼的,果然是真性情之人。”
幾人又互通了一些消息,邊吃邊聊,幾人約定明天便去一游明月湖。流云自然主動攬下了結(jié)賬這一事宜,便一同去了客棧后院休息。
此時已是傍晚,不過夏日將近,日子見長,時辰卻已不早。
四人圍坐在石桌旁,楊依依道:“你們剛來,只怕還不知道吧,鳳滿樓的主人花金鈴三日前就到了明月湖了,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p> 流云等人卻是不禁一愣,他們自然知道花金鈴是要過來的,已經(jīng)到了幾日倒是并不驚奇,怪的是這鳳滿樓是什么名頭,花金鈴一個弱女子居然會是主人!
流云忙問道:“依依姑娘,你所說的鳳滿樓,不知是什么勢力,我卻沒有聽說過?!?p> 楊依依大為奇怪,古怪的瞧著流云,怪笑道:“流云,你不會是看你師妹在這兒,故作不知吧。這江湖之中,難不成還有男人不知道鳳滿樓?”
聽楊依依如此說,流云自是能猜出這鳳滿樓是何去處了,男人所愛之物,無非酒色財權(quán)武,看楊依依如此擠眉弄眼的,流云大致也是知道離不開一個“色”字了。
流云此時欲要再問,但向一個女孩詢問這些,哪怕楊依依再是直爽,多少也有些不妥。未經(jīng)世事的呂憶蓮見流云久未出口,哪里知道其中原委,直道:“依依,我?guī)熜旨热徽f了不知,那便確是不知的,這鳳滿樓究竟是什么去處呀?”
楊依依笑道:“嘿嘿,憶蓮,你倒是信任流云。要說這鳳滿樓……”楊依依畢竟也是一個女子,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她遲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這鳳滿樓,乃是江南一帶最大的青樓?!?p> 霎時呂憶蓮與小青臉色便已飛上淺紅。
流云也是尷尬不已,只得感嘆道:“想不到花金鈴一個弱女子,竟然能掌握這等產(chǎn)業(yè),當(dāng)真是難以置信……”
楊依依卻是從這話中聽出了別的意味,她道:“流云,你方才不是說不知道鳳滿樓,怎么聽你這話語,竟然認識花金鈴?還知曉她是個弱女子?!?p> 流云道:“這花金鈴我倒是認識,曾有一面之緣,只是不知她究竟是何身份,今日你提起她,我這才知曉的。”
楊依依滿臉好奇,道:“流云,這么說你當(dāng)真是認得花金鈴!那花金鈴真的如傳聞中那般美若天仙、傾國傾城么?”
流云道:“你一個女孩子怎么也好奇這些東西?!?p> 不料楊依依卻是故作正經(jīng),道:“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怎么又不能欣賞女孩了?我就覺得憶蓮美得很?!?p> 流云笑道:“算你說的有理,她長得確實美麗,只不過我見過的女孩,尚且不出一百個,我如何知道她是否如傳聞一般傾國傾城?”
楊依依頓時氣餒,道:“你真是……”忽而她又笑道:“是了,你不是認識花金鈴了,不如咱們明日就去拜會她吧,這等美人,真想一睹真容?!?p> 流云不答反問道:“依依姑娘,我所見到的花金鈴,乃是一個年輕女子,她如何有能力管理這鳳滿樓?你可知道她背后的勢力么?”
楊依依搖了搖頭,道:“不清楚,這鳳滿樓本來并不出名,但是大約十年前,便被人以花金鈴的名義買下,自此便一飛沖天,扶搖直上。她的來歷一直是一個謎,但是她的美貌,卻比鳳滿樓更為出名?!?p> 流云沉吟道:“原來如此,看來她背后的勢力,絕對非同小可。不過,依依姑娘,我是不愿與她多打交道,只怕,你不能如愿一見了?!?p> 本來流云對花金鈴心存警惕,如今知道她背景神秘,更是不愿去招惹,況且,身旁已有呂憶蓮相伴,免生事端為好。
楊依依略顯失落,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也不過是好奇罷了?!?p> 日已西落,天色已黑,幾人又想談了一會,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這些年,流云想來要打坐練功到深夜方入睡,武功修煉越深,需要睡眠的時間便越短,精神氣反而更足,現(xiàn)已是子時,流云仍在練功。
流云突然聽見屋頂之上有人踩瓦之聲,雖然微小,卻逃不出流云的感知,這深更半夜怎會有人在屋頂上行走?而且腳步極快。
流云第一反應(yīng)便是有飛賊,楊依依白人剛說此處如今魚龍混雜,有幾個飛賊倒是不足為奇,正在猶豫是否要去查看,卻又聽見一陣腳步,往同方向跑去,似乎是在追蹤前面那人。
看來并非簡單的飛賊,流云不敢輕視,忙打開房門,也跳上屋頂。
今晚皓月當(dāng)空,繁星滿布,雖是半夜,視野卻是并無太大阻礙,之間遠遠有兩個人影在屋頂飛躍,一追一逃,那逃跑之人,肩上似乎還背著一個麻袋。
眼看二人就要遠去,流云忙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那二人一路飛奔,驚擾的自然并非流云一人,城中多是好手,當(dāng)中只有愛湊熱鬧之徒,便有幾人也一同追了出來,不過各自為營,互不相擾。
那二人早已離開城鎮(zhèn),跑到了郊野,也幸虧這二人輕功平平,否則那屁股后面的人還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流云心中記得師父們的教誨,在未弄清事情原委之前,切不可輕易出手,便也不急于追上他們,只是遠遠跟著,不至于跟丟就行。
卻見那二人忽然相繼停了下來,流云忙隱蔽身形,準備悄悄靠近,一探究竟。
隨著流云靠近,之間那逃跑之人一身夜行衣打扮,他一把扔下麻袋,只因為那人已被幾人團團圍住。而更令流云驚訝的是,那最開始追蹤之人,竟然是劍心!
流云暫定心神,不知劍心為何會追逐此人,只隱隱聽見當(dāng)中一人道:“你們瞧,那麻袋之中是個女人!”
原來一路奔跑,這個麻袋已經(jīng)松了口子,方才扔下來之時,那面目便露了出來,這女子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直轉(zhuǎn)悠,卻是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看來是被點了穴道。
又有一人指著那逃跑的黑衣人,驚聲道:“你們瞧,他有一只眼睛是瞎的!難道……難道你便是獨眼采花賊杜溫澤?”
那黑衣人冷冷的笑了兩聲,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算你還有點眼光,不錯,正是本大爺,知道爺爺?shù)拿?,還敢追來,是活得不耐煩了么?”
那人被其所攝,嚇得退了兩步,只因這杜溫澤名聲的確響亮的很,此人好色之極,不知禍害了多少少女,而且手段極為殘忍,皆是被其殘忍殺害,死狀極為恐怖。
不僅如此,杜溫澤功夫更是奇高,無數(shù)武林好漢都想除之而后快,卻總是殺人不成反被害,據(jù)傳他一手暗器功夫更是了得。
那被唬住之人,武功本是還算可以,但忽的被杜溫澤一蹬,竟生出一絲怯意。
此時卻有一個人站了出來,他喝到:“哼,無恥淫賊,人人得而誅之,如今你被我等圍住,只怕插翅難逃,還膽敢如此囂張?!?p> 不料那杜溫澤笑道:“就憑你,也能捉得住我?哈哈……不自量力?!蹦嵌艤貪森h(huán)視四周,見對方的確人多勢眾,這一路見識了他們輕功與耐力,知道都非庸手,若是一擁而上,只怕自己還正要交代在此,便又道:“小子,有種的就出來單打獨斗,讓爺爺看看你有幾斤幾兩?!?p> 原來這個說話之人名喚陳世杰,年紀不過二十余,武功尚可,在武林中也算小有名氣,他心思轉(zhuǎn)動,這乃是天賜良機,若是能一舉拿下這個淫賊,再將今晚之事大肆宣揚出去,自己必然名聲大漲。而且……這被掠的姑娘,方才便留意多看了幾眼,雖不是絕色,卻也美麗動人,此番英雄救美,豈非一舉多得!
陳世杰正欲應(yīng)戰(zhàn),卻不料劍心目光盯著杜溫澤,緩緩地道:“你是我的?!?p> 陳世杰豈料這半路殺出了個搶功勞的,連忙對劍心道:“這位少俠,在下陳世杰,這杜溫澤雖是淫賊,不過武功卻是有兩把刷子,我看還是我來吧?!?p> 劍心扭頭看了看陳世杰,又看了看杜溫澤,沉吟片刻,道:“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我來吧?!?p> 陳世杰萬萬想不到,自己方才隱晦地告誡劍心不是杜溫澤對手,不料這少年竟然會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頓時氣上心頭。
然而最氣憤的并不是陳世杰,而是杜溫澤,他更是想不到,今日竟然被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搶著來比試,仿佛自己已然是板上釘、砧上肉。
杜溫澤哇哇大叫道:“你們送死還要分個先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