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將青靈俞在信中所述的原因解釋給令明卿聽,“他說,好像是因為一株草藥?!?p> “什么藥材非要去東海找?”令明卿淡淡問道。
白琴偷偷抹一把汗,道,“這個……他沒說?!?p> 令明卿道,“你去給他回信,就說如果他敢一個人偷偷跑去東海,我就剁了他的腿?!?p> 白琴微微瑟縮了一下,突然想到青靈俞的一句話。
惹誰都不要惹女人,尤其——
是像令主一般的女人。
戰(zhàn)斗力強,太可怕了。
她微微低了低頭,道,“是?!?p> 今天對戰(zhàn)的是神兵閣和暗血閣。
若是往年,碧池山莊沒有發(fā)生那么大事的時候,神兵閣有著絕對強的實力,暗血閣雖說也很厲害,但是它培養(yǎng)的是殺手,做的是殺人的買賣。
但是,秋林宴上,第一條規(guī)定便是不能置對手于死地。
否則,直接淘汰出局。
所以,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暗血閣的實力發(fā)揮。
而神兵閣則擁有著整個江湖中排名最高,也最多的神兵利器。
往年,一直都是神兵閣力壓暗血閣。
今年倒是特殊,也不知道到底花落誰家。
場下的人吵吵鬧鬧。
唯有兩側(cè)坐著的一女子,安然不動,眼中帶了幾分蒼涼和淡淡的疲倦。
周圍有人注意到了那女子,悄悄問道,“那人,是誰???”
另外一人瞥了一眼他,問道,“今年第一次來參加秋林宴?”
那人搓了搓手,尷尬地笑笑,“不瞞你說,還是偷偷混進來的?!?p> 另外那人開始介紹,“她啊,就是神兵閣的閣主?!?p> “神兵閣的閣主竟是個女子?看那臉色蒼白,能抵得過暗血閣的人?”
那人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她既然能坐到那個位子,自有她的本事?!?p> “什么本事吶?”
那人笑了笑,道,“待會兒你便知道了?!?p> 擂臺上,有人宣布道,“神兵閣對戰(zhàn)暗血閣,第一場比試,正式開始?!?p> 隨著侍從的高聲宣布,兩方參與比試的人也走上了擂臺。
暗血閣派出的人身著黑衣,倒是和暗血閣的風(fēng)格很相符。
反觀神兵閣,卻是那名女子親自出戰(zhàn)。
場下那人驚呼不已,“竟然是神兵閣的閣主親自上臺?!?p> 他旁邊的人哈哈一笑,道,“這就是神兵閣的秘密武器。”
神兵閣每年都是落閣主一人比試,但每年都能把暗血閣的人虐到崩潰。
閣樓上方,令明卿緊緊盯著神兵閣的閣主落落,莫名覺得很是熟悉。
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張臉一樣。
但是在哪里呢?令明卿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擂臺上,暗血閣的那人道,“早聽聞落閣主武力高強,每次都碾壓我暗血閣。此次,我代表暗血閣提出一個要求,不知落閣主是否答應(yīng)?”
落落問道,“什么要求?”
“落閣主在江湖中只稱自己叫‘落落’,但也沒說是具體的那個字,并且落閣主從來沒有公開過自己的姓氏,這次若是我贏了,能否聽到落閣主親自說出自己的名字?”
落落應(yīng)道,“好,只要你能勝過我。”
場下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問道,“那若是暗血閣輸了呢?”
擂臺上,暗血閣的那人答道,“若是我輸了,暗血閣便欠閣主一個人情。”
江湖中,什么都好還,只有兩件東西是最難還的。
一是自己的性命,二是人情。
此番,落落若能勝出,那么便有了暗血閣的一個人情在身。
日后辦事肯定會方便很多。
落落淡淡道,“好。”
這買賣,不管怎么算,她都不虧,何樂而不為呢?
一個姓名換暗血閣的一個人情,這個交易,很值得。
場上,兩人說好了后,落落先發(fā)動了攻勢。
她本身實力不弱,再加上寒冰箭的加持,更是勢如破竹。
寒冰箭,神兵閣閣主落落的武器,全身由寒冰絲制成,一擊寒氣入骨,便是疼痛難耐。
神兵閣排名第五的神兵利器。
落落用它擊敗了不少厲害的人物。
閣樓上,幾人又開始猜測,哪方會勝出?
令明卿賭神兵閣,其他兩人也紛紛選了神兵閣。
白止是因為始終想和阿卿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
而言煜則是看了看自己所欠的兩顆泠丹,所以很堅決地選了和令明卿一樣的。
純屬是因為她眼光好,他才跟著她走。
才不是因為欠不起了?。。?p> 落落的攻勢很快,每次出擊力量也很大。
反倒是暗血閣的人在處處防守。
暗血閣的那人微微笑了笑,“落閣主果然厲害,那接下來就請接受我的攻擊吧。”
落落漫不經(jīng)心地道,“來吧?!?p> 很快,場下的人就發(fā)現(xiàn)暗血閣的人出手開始迅猛,但是又不置人于死地,其中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落落在心中也是微微詫異,所以,他剛剛是在逗她玩兒?
但不管怎么說,落落還是打起了八分精神來對付他。
第一場,以落落取勝落下了帷幕。
閣樓上方,令明卿三人都沒有多少意外,令明卿一眼就可以看出兩人的功力如何,白止是無條件地相信阿卿的選擇。
至于言煜自然也看出了神兵閣會勝。
第二場比試開始。
暗血閣的人拿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精力去比,奈何落落實在太強大。
所以到最后,他雖然被落落震出了兩米遠(yuǎn),但還是微笑著站了起來。
“落閣主果然名不虛傳?!?p> 落落收起寒冰箭,淡淡道,“一個人情,記得。”
落落下了擂臺之后,暗血閣的那人站在原地,輕輕笑著。
“落落,來日方長?!?p> 真期待下次與你的見面?。。?!
閣樓上方,因為幾人都猜對了,所以也就沒有賭注。
臨走前,令明卿微微搖了搖頭,嘆道,“有點無聊?!?p> 言煜也嘆道,“有點無聊?!?p> 其余幾人瞠目結(jié)舌,這人還是令主(公子)嗎?
秋林宴還剩最后的秋林山莊和碧池山莊,就結(jié)束了。
場下還沒散去的人正在聊天。
“感覺這次的秋林宴轉(zhuǎn)折好多。”
“確實,但是也比往前的精彩許多?!?p> 不管怎么說,今年的秋林宴確實就要接近尾聲了。
那晚,炎燚突然現(xiàn)身出現(xiàn)在令明卿的房內(nèi)。
令明卿看著炎燚,沒說話。
炎燚思索良久,好像又很多話想要說給她聽。
但說出口的,卻只是一句“我要走了?!?p> 令明卿微微點了點頭,道,“注意安全。”
炎燚也笑了,笑意透過眼底,顯得眼睛透而亮。
他說,“好。”
她沒問他要去哪里?
他也沒再多說什么。
對話很簡短,但炎燚就突然覺得很心安。
好像在外旅途勞累的人突然看到了綠洲,又好像離開已久的游子突然回到了故鄉(xiāng),那一刻的安逸和溫暖,炎燚此生再沒有過。
炎燚走后,令明卿靠在床頭,卻突然再難以入眠。
秋林宴完了,該去東海了吧?
東海那個地方啊……
其實不去也可以的,她可以再四處走走,若是哪天真的走不動了,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歇歇腳,然后就這樣離去也好。
沒有喧囂,沒有爭吵。
但她若不去東海,必定會有千千萬萬個人會因為她而喪命。
不值得。
要是死在東海,其實也挺好的吧。
令明卿喜歡這樣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感覺這一刻她是完全放松的。
不用考慮那么多算計,也不用考慮這步棋走會引起什么連鎖反應(yīng)。
很快到了第二天。
今天是秋林宴的最后一場比賽。
這關(guān)乎到秋林山莊和碧池山莊誰會成為兩大山莊中的第一山莊。
今年碧池山莊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在面對秋林宴的時候難免會分身乏力。
若是平時,兩個山莊必定平分秋色。
但如今卻不一定。
今天,秋林山莊作為秋林宴的東道主,充分表現(xiàn)出了地主之誼。
秋林山莊的莊主秋辭今日滿面春風(fēng),他對今天和碧池山莊的比賽充滿了自信。
秋辭進了內(nèi)場后,很多家主迎上來問好。
他也笑著一一回復(fù)。
閣樓上方,令明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對今天的比賽興致缺缺。
她又窩在椅子里,昏昏欲睡。
場下,碧池山莊來的人是風(fēng)軒逸,秋辭與他打了個照面。
風(fēng)軒逸上前問候道,“秋伯伯?!?p> 秋辭溫和地笑笑,問道,“墨庭他還好嗎?”
風(fēng)軒逸行了個禮,道,“多謝秋伯伯關(guān)心,家父身體已在和緩?!?p> 秋辭笑道,“那就好。等秋林宴結(jié)束后,我再前去拜訪。”
場上,有小童子已經(jīng)開始宣布,“碧池山莊對秋林山莊,第一場比試正式開始?!?p> 秋辭笑著看向擂臺上。
場下眾人也看著場上,最后一場比賽,肯定很精彩。
若是能從其中學(xué)得一招半式,那就不枉費盡心思想要進來一次了。
正想著,場上已經(jīng)開始了比賽。
閣樓上方,白止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在。
言煜則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看著擂臺上的比賽,但眼中也沒多少情緒,偶爾只和令明卿說話的時候,才會從眼中流露出來幾分笑意。
令明卿都是在閉目養(yǎng)神,若不是白琴執(zhí)意來看比賽,其實她都沒多少興趣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