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漠漠沙海,幾只走獸聞聲而動,卻在看到來人后紛紛四散而去。
白琴抬頭看看天際,道,“令主,過了這道屏障,就是東海的入口了。”想了想,又添了句,“東海的入口有咱們的人?!?p> 令明卿看了眼天際的漠漠黃沙,面上略顯蒼白,“好?!?p> 東海,雖說叫“?!?,但實際上它是個荒漠之地。
令明卿來到這里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寒毒被壓制了不少。
白琴擔(dān)心地道,“令主,要是累了咱們就稍微休息一會兒?!?p> 令明卿道,“沒事,天馬上黑了,我們得趕緊穿過這道屏障,晚了可能會有危險。”
白琴問道,“要不然讓我們駐守在東海入口的人出來接一下?”
令明卿道,“我們快些走,說不定可以趕在天黑之前過去。”
因為馬車在這沙漠里無法行走,所以兩人并未帶馬車進(jìn)來,而是選擇了徒步。
眼下天馬上就要黑了。
這意味著危險降臨的可能性也會更大。
兩人穿過了層層的沙暴屏障,本以為穿過了便是東海的入口,沒想到穿過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只不過是一層罷了。
風(fēng)沙漫天,很快,白琴就被這風(fēng)沙搞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分不清楚方向。
令明卿努力睜眼,對著白琴道,“捂住口鼻,抓緊我的衣袖。”
白琴摸索著抓住了令明卿的衣袖,令明卿看了眼眼前的沙暴屏障,運(yùn)著內(nèi)力,飛快地沖了過去。
沒想到又是一層沙暴屏障。
白琴哭喪著臉,徹底絕望了。
“當(dāng)時也沒問清楚,沒想到這竟然有這么多的風(fēng)沙屏障?!?p> 她看向令明卿,問道,“令主,還要走嘛?”
令明卿沉聲道,“要走,你若是覺得過不去可以原路返回?!?p> 白琴立馬搖了搖頭,道,“不要,我要跟著令主?!?p> 令明卿道,“那你跟著我,抓緊我的衣袖別松開。我?guī)氵^去。”
白琴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令主,我相信你。”
白琴已經(jīng)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層屏障,只記得令明卿的速度開始漸漸慢了下來,她睜不開眼,只隱隱感受到令明卿的身體被風(fēng)暴吹的都在顫抖。
她心里有些絕望,難道連這屏障都過不去了嗎?
早知道這樣,她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這樣跟著令主進(jìn)來,若是沒有她,那么令主肯定會更快地穿過這屏障吧?
正想著,忽然聽到令明卿嚴(yán)肅的聲音傳來,“白琴,抓緊我的衣袖,集中注意力,最后一層屏障了,我們沖過去?!?p> 白琴道,“好,令主您注意安全?!?p> “待會兒我們會遇到風(fēng)沙的阻擋,我會用力把你扔出去,你自己找好落下的地點(diǎn)?!?p> 白琴問道,“那令主您怎么辦?”
令主冷靜地道,“我會被風(fēng)暴甩出去很遠(yuǎn),但是不要擔(dān)心我,到時候我們東海入口見。”
白琴還想說什么,卻沒想到身體已經(jīng)被一股力量拋出去好遠(yuǎn)。
風(fēng)沙彌漫間,白琴只能看到風(fēng)暴中心有道身影,片刻后,那道身影被風(fēng)暴狠狠地甩了出去。
白琴撕心裂肺地喊,“令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白琴終于醒了過來,她睜眼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營帳當(dāng)中,賬里卻沒有人。
她忽然想到令明卿被風(fēng)暴甩了出去,心下一驚,就要掙扎著起床,沒想到身體不支,又重重地跌在了床榻之上,發(fā)出一聲悶哼。
有人掀開了賬簾,手中端著藥走了進(jìn)來,看到白琴正掙扎著起來,連忙放下手中的藥去扶她。
“屬下陸任家參見琴姑娘?!?p> 白琴看著地下跪著的陸任家,問道,“令主呢?”
陸任家道,“令主?我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了琴姑娘,未曾看到令主的身影?!?p> 白琴一驚,“你說什么?”
沒看到令主的身影,那令主呢?
“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別人了嗎?”
陸任家回復(fù)道,“琴姑娘,那可是東海十年才遇到一次的風(fēng)暴林,每次風(fēng)暴林來臨的時候,周圍都寸草不生,野獸也不見得能在風(fēng)暴林當(dāng)中存活下來,所以我們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琴姑娘您的時候,已經(jīng)覺得很震驚了。別的人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
白琴無措地道,“那令主……令主去了哪里?”
此時,令明卿睜眼便看到了一個在原地極度暴躁的人。
“怎么辦怎么辦?沒有水……”
令明卿掙扎著站了起來,笑道,“言公子這是……什么情況?”
就差在原地爆炸的言煜瞪一眼她,怒道,“我要不是為了你,能來這個鬼地方?”
他氣勢洶洶地道,“重點(diǎn)是——這個地方連水都沒有。沒有水就意味著我們只能活一天,沒有水就意味著我不能洗澡?。?!”
“這個問題……很嚴(yán)重?”
言煜想象不到?jīng)]有水將來會怎么活下去,“很嚴(yán)重!”
接著又道,“我愿意用我的美貌來換取生命之水?!?p> 令明卿被他這樣一打岔,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禁笑道,“哦?我們言大公子的美貌只能換個水?”
言煜又道,“如果可以的話,估計還能換個醫(yī)藥谷?!?p> 兩人就這樣毫無目的的說了很久,令明卿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問道,“你怎么也來了?”
言煜揚(yáng)了揚(yáng)眉,然后笑道,“怎么?東海是你家開的?”
令明卿哭笑不得,只好又問道,“我是問你,為什么來東海?”
言煜道,“碧池山莊的莊主風(fēng)墨庭拜托我來的?!?p> 令明卿想到了碧池山莊的事情,一時間也沒再說什么。
兩人齊齊看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
這里是哪里?他們怎么回去?
令明卿看向言煜,意思是你知道?
言煜立馬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怎么知道?東海又不是我家的。
令明卿嘆息一聲,無奈道,“分頭?”
言煜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下若是想要出去,那么分頭走確實是最快也最好的辦法。
言煜將一個東西遞給令明卿,令明卿問道,“這是什么?”
言煜微微笑道,“就一個小玩意兒,用來聯(lián)系的,萬一我們走丟了,也不至于聯(lián)系不到?!?p> 令明卿伸手接過,隨手放在了衣袖內(nèi)。
這時,若是子墨在的話,肯定要痛呼,公子這個敗家玩意兒,幻靈寶鏡都可以隨意送人,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言煜看著她,道,“一路小心?!?p> 令明卿回他,“你也是?!?p> 兩人相背越走越遠(yuǎn),一直走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直到都看不到彼此時,周圍還是一片荒漠。
連只鳥都沒有。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絕望。
這荒漠中,危機(jī)四伏,若是白天還好些,但如果是晚上的話,這荒漠中的“原著客”肯定會跑出來覓食,不說他們怎么休息,單單是這些生物他們就沒辦法處置。
言煜的聲音從幻靈寶鏡當(dāng)中傳出來,“令明卿~”
令明卿從衣袖中拿出幻靈寶鏡,問道,“怎么了?”
言煜道,“你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令明卿搖了搖頭,“沒有,都是一片荒漠,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徑。”
言煜想了想,道,“那我們返回去,天馬上就要黑了,一個人不安全?!?p> 令明卿抬頭,看到夜色漸漸降臨在了這片荒漠上,月亮從西邊升起,光輝撒在荒漠上,熠熠生輝。
但令明卿卻沒有被這景色所迷惑,她很清楚,越是漂亮的東西毒性就越大。
這月色雖然看著美麗,但誰知道這底下還藏著哪些殺機(jī)?
她退后幾步,向身后跑去,言煜說的對,眼下一個人是不安全的。
有著幻靈寶鏡,所以兩人順利見面。
令明卿問道,“怎么辦?”
言煜笑道,“原來令明卿也會有怕的時候啊~”
令明卿也回他,“我那是擔(dān)心言大公子這細(xì)皮嫩肉的,怕是受不了這荒漠中夜里的寒氣?!?p> 言煜回道,“放心,不會讓你凍著的?!?p> 兩人在周圍翻了遍,卻只找到了一些雜草。
言煜看了眼,道,“足夠了?!?p> 令明卿:???
這就夠了?
言煜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從懷里掏出個東西來。
令明卿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兩塊打火石。
言煜邊試著點(diǎn)火,邊解釋道,“我來前特意查了查,等子時,這荒漠中會出來一種游蛇,這種蛇通體銀色,行動極快,而且身含劇毒?!?p> 令明卿問道,“所以,關(guān)鍵在于這蛇?”
言煜將那堆干草點(diǎn)著,然后笑著道,“3——”
“2——”
“1——”
正當(dāng)令明卿詫異間,荒漠中間的月光好像更亮了一些,回頭卻看到言煜笑得高深莫測,“來了——”
下一秒,令明卿才發(fā)現(xiàn),這月光竟是在移動的。
令明卿瞬間明白了言煜說的“來了”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笑著退后一步,道,“言公子請。”
請開始你的表演。
言煜也沒推辭,笑著將手中的藥灰一揚(yáng),那群地上的游蛇卻忽然間齊齊挺住不動了。
言煜很快將那堆干草移到了游蛇中間,本來微弱的火勢在一瞬間突然大了起來。
令明卿“嘖嘖”兩聲,笑道,“日后出門我一定帶著言公子。”
這簡直是百寶箱般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