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行至半途中時,朵朵突然醒了過來,她睜眼看著這個世界,突然間頭昏欲裂,很多記憶的片段一幕一幕閃過在腦海當(dāng)中,但是很快,那些片段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呆怔在原地,子墨最先發(fā)現(xiàn)了朵朵的蘇醒,很驚喜地問道,“你醒啦?”
朵朵睜開大大的眼睛看向子墨,問道,“我是誰?”
子墨有一瞬間的為難,當(dāng)初公子把這個小女孩交給他時,只說了句“照顧好她”,別的什么都沒說,他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和公子是什么關(guān)系,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地下陵墓當(dāng)中。
“你是蘇朵朵?!闭了奸g,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子墨回頭一看,是言煜。
朵朵依舊很困惑,“蘇朵朵又是誰?”
“蘇朵朵就是你,你就是蘇朵朵?!毖造显谒媲罢径ǎZ氣很緩慢,但是又很堅定,“受故人所托,他將你托付于我,你在這片荒漠中遇到了一些意外,導(dǎo)致記憶喪失,但是別擔(dān)心,從今往后,你只需要記住,我們是你最親的人?!?p> 言煜伸手指了指子墨,對著朵朵道,“他是子墨,日后你便跟著他,他會保護(hù)你,也會照顧你?!?p> 朵朵還尚在接受這些信息時,言煜說完便已離開了,朵朵望著言煜離去的背影,一個同樣身著一襲白衣,但是臉上帶著個木雕面具的人出現(xiàn)在腦海中,那個人影轉(zhuǎn)瞬即逝,但朵朵卻喃喃出聲,“故人?”
子墨上前,溫柔地對著朵朵道,“朵朵,可是想起了什么?”
朵朵搖了搖頭,然后沖著子墨一笑,“子墨哥哥,我沒事?!?p> 回去的路途很快,也許是來時帶著未知,但是走之時帶著了然,走至東海入口時,小狐蹦跶著向令明卿跑來,一人一狐撞了個滿懷,它身后,陸任家跑過來,看到令明卿等人回來了后,立馬行禮道,“屬下參見令主?!?p> 令明卿抱著小狐,只對陸任家淡淡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一切可還好?”
陸任家回稟道,“一切都好,令主放心?!?p> 令明卿再沒管身后的人和事,只身一人回了賬內(nèi)。她身后,言煜也跟著她的步伐,將白棋抱進(jìn)了令明卿的賬內(nèi)。
令明卿坐在賬內(nèi)的榻上,似是有些累,看到言煜進(jìn)來后,將床榻的位置讓了出來,示意把白棋放在這里。
言煜小心翼翼地將白棋放在了床榻上,然后起身去桌前倒了杯水給令明卿,令明卿伸手接過,只湊近嘴邊微微抿了抿。
那一夜,令明卿和言煜兩人都沒出賬房,外面只有子白和白琴分別送了些食物進(jìn)來,兩人都沒管外面的那些雜事,也沒管那些人該怎么處理。
言煜坐在桌前,手臂支著頭,不知在想什么,似是太累了,不知怎么便已睡了過去,再醒來之時,看到令明卿趴在床榻上睡著了。
言煜仔細(xì)看著令明卿,在那地下陵墓里,兩人時時刻刻提著心,既要應(yīng)付瑾,又要時刻注意有沒有危險出現(xiàn),所以沒有哪個時刻是能真正睡好的,眼下回來后,又因為白棋的事,那顆懸著的心始終沒能放下。
現(xiàn)在在這昏黃的燭光里,令明卿的睡顏溫和且明凈,長長的睫毛搭在眼下,眼睛下方有著一層重重的黑眼圈,想來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第二日醒來,令明卿睜眼時便看到言煜嘴角帶著笑意,她出聲問他,“師父到了?”
言煜聽到她問的是“師父到了?”,而不是“你師父到了?”,這令他憑空的開心,于是笑著點了點頭。
令明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嘆道,“聲音不知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p> “許是近來太累,休息幾日變好了?!毖造弦贿呎f著,一邊將一只手緩緩打上了她的后背,令明卿只覺后背一暖,心中知曉是他在向自己傳內(nèi)力。
想了想,又問道,“師父現(xiàn)在何處?”
言煜道,“知道你心急,我已經(jīng)讓師父去為白棋查看了?!?p> 兩人又稍微說了些話,言煜便陪著令明卿去找?guī)煾竼枂柷闆r,兩人到的時候,賬房內(nèi)圍了一圈人,都在注視著莫輕狂為白棋診治,眾人看到言煜和令明卿來了后,不自覺地便為兩人讓開了一條路。
言煜帶著令明卿穿過眾人,然后對著前方凈手的那個老人道,“師父?!?p> 莫輕狂聞聲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是言煜后,淡淡點了點頭。
言煜一見他這樣,便已知曉了原因,他轉(zhuǎn)過身,對著賬房內(nèi)的眾人道,“多有不便,還請各位海涵?!?p> 眾人一聽,倒也沒有勉強,一來開口的那人是言煜,另一方面治病救人被人圍觀本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所以寒暄了幾句后,大家便四散著離去了。
大家一走,賬房內(nèi)便只剩下了言煜、令明卿以及莫輕狂三人。言煜和令明卿的目光都落在了莫輕狂的身上,卻只見他看向兩人,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們二人,怕是要再走一趟了?!?p> 言煜和令明卿微微對視一眼,沒太明白他什么意思,言煜問道,“老頭兒,你直接說,白棋怎么了?”
莫輕狂一聽言煜這樣喊他,便狠狠地敲了下言煜的頭,怒道,“說了日后在外面不要喊我‘老頭兒’,怎么就是記不住呢?”
言煜揉了揉發(fā)痛的頭,小聲道,“這不是著急嗎?”
莫輕狂聞言,卻是又嘆了口氣,對著兩人,語氣帶了幾分沉重,“你們兩個聽我說,事情怕是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嚴(yán)重,白棋的情況不容樂觀?!?p> 令明卿心下微微一驚,問道,“莫谷主,難道是白棋她……?”
莫輕狂一聽這話,便知道他們兩個想錯了,只得又解釋道,“不是白棋的身子,而是若想要救她,怕是有些苦難?!?p> 言煜問道,“怎么說?”
莫輕狂深深凝視這兩人,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們可知道幻靈殿?”
言煜和令明卿同時出聲,“幻靈殿?”
言煜腦海中隱約記得師父以前說過這個名字,師父生性愛自由,所以常年在外,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而且言煜隱約知道,在整個江湖的背后,好像還有些隱世家族,而師父好像與這些隱世家族也有些來往。
難道,師父說的這個“幻靈殿”就是隱世家族中的一個?
正想著,莫輕狂又已開始解釋,“眾所周知,當(dāng)今是四大國當(dāng)政,這四大國分別是宣國、東黎國、測安國以及樂天國。江湖中不分國家,不論民族,人人皆可入江湖,所以江湖勢力一直都是各國朝廷所要拉攏的一個大勢力,而這么多年,這四大國之所以不敢動這江湖上下的人,你們可知為什么?”
還沒等言煜和令明卿兩人說出自己的猜想,莫輕狂便又接著道,“因為整個江湖背后還有四個隱世家族,很多年前,這四大隱世家族曾是整個武林中最大,實力最為雄厚的四個家族,在這四大家族中,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獨特的武功。也正是因為這四大家族,所以朝廷中人不敢打江湖的注意。”
言煜和令明卿兩人默了默,片刻后,令明卿問道,“所以,您剛剛提到的幻靈殿,便是這四大隱世家族的其中一個?”
莫輕狂對令明卿投去贊賞的目光,“除卻幻靈殿之外,其余的三個隱世家族分別是墨矢谷、音域坊以及馭獸閣。這四大隱世家族的實力遠(yuǎn)非你我可以想象到的,所以我說,如果要想救她,怕是沒有那么容易。”
言煜問道,“師父,所以白棋是這四大隱世家族中的人?”
莫輕狂點了點頭,道,“而且據(jù)我觀察,怕是身份還不低。”說到這里,他又道,“傳聞幾年前,幻靈殿的兩個玄女一死一傷,現(xiàn)如今幻靈殿都沒有找到,我猜,你們所說的白棋,很有可能便是這兩個玄女其中之一。”
令明卿頓了頓,頭微微低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她又問道,“莫谷主,若是想救活她,我們該怎么辦呢?”
莫輕狂的目光落在了白棋的身上,很久后才嘆了口氣,道,“若是想要救她,那你們二人免不了要去幻靈殿一趟。”
令明卿點了點頭,道,“好,我明白了?!?p> 莫輕狂道,“我會為她服下百日靈,這藥可使她在百日內(nèi)身體不會發(fā)生腐爛,也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這樣你們帶著她去幻靈殿時,也會方便很多?!?p> 說到這里,言煜看向莫輕狂,問道,“我們怎樣才能去幻靈殿?”
莫輕狂深深地看了一眼言煜和令明卿,問道,“你們倆確定要去幻靈殿,確定要進(jìn)入那四大隱世家族的紛爭嗎?”
聽到莫輕狂的問話,令明卿難得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若是有可能,我們也不愿去,但是眼下,四大隱世家族,我們怕是非去不可了。”
莫輕狂聽到她這樣說,倒是也沒強求,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盡我最大的可能幫到你們?!?
長暮
啦啦啦啦啦,《漠漠東?!菲R上完啦,開啟下一個副本——《隱世風(fēng)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