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突然發(fā)出咔嚓咔嚓的噪音,緊接著世界就安靜了。
“我去,怎么回事兒?”
“老板,死機啦,快來看看呀!”
“矮婆婆,收音機怎么沒聲兒了?”
矮婆婆慢悠悠地走出來,擺弄了幾下,然后模棱兩可地說:“可能是電池沒電了吧?!?p> “電池!這大寶貝兒是上電池的???”
矮婆婆接著說:“家里也沒有電池了呀。算了吧,已經很晚了,就別聽了。都是些瞎編的鬼話,嚇唬小孩子玩兒哩?!?p> “正聽得起勁兒呢!”李冬說,“哪里能買到電池?。课覀冏约喝ベI。”
泡泡看了看時間,才九點一刻,這時候回房間也睡不著,又沒有其它可供消遣的項目,索性也就順著李冬說:“老板,這村子里能買到電池嗎?”
難得李冬跟泡泡意見一致。
矮婆婆想了想,很無奈地說:“村子南邊有一個小賣鋪,不知道關門沒有?”
“好吶!”我們三人決定一起去。
因為在這么黑的夜里,誰都不敢獨自出去,更不想獨自留下。
沿著一條窄窄的石板路,一直往南走,零零星星有一兩盞路燈,路燈真的很努力地亮著,仿佛一只憤怒的雄獅想要征服整個世界,燈光耀眼灼目,但很可惜孤木難支,很快就被無情冷酷的黑夜吞噬掉了。走在小路上很難辨認出路邊房屋的外形。
一路上遇到幾只野狗,雙目像兩支微型手電筒,發(fā)出藍幽幽的邪光,嘴里發(fā)出呼哧呼哧的喘聲,見到陌生人就往上撲。幸虧我們三人同行,不然非得被這些畜牲欺負。泡泡嚇得連連驚呼,使勁兒往李冬懷里鉆,雙手用力的抓撓著李冬的肋骨。李冬本來想一展男性雄風,一把將泡泡摟緊懷了,卻不料泡泡太過于緊張害怕竟一邊拍打一邊用手指使勁掐他。
野狗反倒是被泡泡的驚呼聲搞得更加狂躁。
我說:“野狗身上有狂犬病?!?p> 李冬和泡泡被我這么一提醒更加緊張。泡泡一想到自己貌若天仙,要是被這些野狗咬上一口傳染上了狂犬病,這輩子就完了。李冬本來緊抱著泡泡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松開了一些。
躲過那群野狗,又走了有十多分鐘,來到一處廠房門前。廠房銹跡斑斑的大鐵門外孤零零地矗立著一盞路燈,燈光散下來,照在一塊白色的匾額上:江村屠宰場!
我舉目一看,屠宰場……我一愣神,之前收音機里聽到的那個恐怖故事,就發(fā)生在江村南面的一處屠宰場!難道就是這里?
我急忙指給他倆看,并提醒說:“你們快看,這就是屠夫張三工作的地方?!?p> 泡泡嚇得慌忙拉住李冬的臂膀。
李冬有了前車之鑒,不敢再把泡泡摟進懷里了,急忙安慰道:“別怕,別怕。故事都是瞎編的騙人的。”
泡泡怯生生地說:“有貓妖啊,連小孩兒都下得去手,真是太可怕了。”
李冬笑道:“你剛才不是還在替妖精說好話嗎?”
我擔心他倆又吵起來,想要說點什么,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聲凄厲恐怖的貓叫。
我忍不住邁開腿趕緊離開,李冬拉著泡泡也跑起來,然后我們三個就越跑越快。也不知跑了多遠,我們才停下來,喘著氣,相互看了看,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泡泡最先反應過來,指著前方說:“快看,小賣鋪!”
我定睛一看,果然,小店還亮著暗紅色的燈。緊接著,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的地方,指著店面疑惑地說:“這是一家殯葬商店吧?”
店里放著各式各樣的香蠟錢紙,紙人紙馬,也順帶賣些陳醋佐料,還有少許日用品。農村地區(qū)商業(yè)不發(fā)達,只要村民有需要,店里就會販賣各種各樣的東西。
李冬說:“怪不得,這么晚了,全村只有這一家店還在營業(yè)?!?p> 泡泡心虛起來,說:“要不,別買了,回去吧?!?p> 李冬說:“來都來了……”
買電池的過程,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
老板是個年輕俊郎的小伙子,就是打扮過于土味兒。
臨走時,李冬對一個羅盤產生好奇,拿手上玩起來,還問道:“老板,這羅盤怎么用?”
老板倒也不介意,但是似乎并沒有想跟李冬詳細解釋羅盤用法的心思,岔開話題說:“這個說起來可就復雜啦。你們這么晚出來買電池,看樣子不是本村的人吧?”
李冬說:“我們是來度假的,就住在矮婆婆家的民宿。”
泡泡一旁補充道:“老板,江村是不是有很多恐怖故事?我們剛才聽收音機里邊講的故事挺瘆人的。”
老板多看了幾眼泡泡,畢竟在這窮鄉(xiāng)僻壤極少能見到這么漂亮的美女,不禁含笑說道:“收音機里講的故事,都是瞎編的?!?p> 李冬倒也不介意這位年輕的老板多看自己的女朋友,反而產生出一種優(yōu)越感,加倍溫柔地對泡泡說:“看吧,我就說嘛,根本不用害怕。收音機里的節(jié)目都是騙人的?!?p> 不料,老板突然話鋒一轉,神秘地說:“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講一個真實的恐怖事件,就發(fā)生在矮婆婆的民宿里。”
“?。俊蔽覀內齻€異口同聲。我此刻的心情是即舍不得不聽,又有點兒不敢聽。泡泡也露出為難的表情,她實在是不想再受到什么驚嚇了,但是又一想,如果這次不聽老板把話說完的話,心里一定會一直掛念著這件事,腦子里就會老是琢磨,矮婆婆的民宿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可怕的事情?
結果還是李冬說道:“老板,說來聽聽唄。”
店里暗紅色的燈光閃了閃。燈光是從神龕上的電子燭臺發(fā)出來的,說不出的神秘而詭異。神龕上供奉著一尊神像。我偷偷地看了好幾眼那尊神像,完全猜不出這位神仙的出處。神像看上去非佛非道,一只手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打壓著一直黑虎,雙目炯炯,面露兇光。
小店老板可能有點兒家學淵源,祖上有從事過風水算命的人,說起話來語氣拿腔拿調的樣子,讓人感覺像是在書館里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