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財路
商娥離開后,房間中便只剩下蘇妙一人,她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眼睛瞟到古籍壓著的一本文書,嘴角彎起了一抹微笑。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蘇妙拿起文書,直接打開,里面白底黑字的寫著商鋪的基本信息以,落戶處正是商娥的名字,名字上蓋著鮮紅的官府印鑒。
這文書從她進來就放在桌上,想來是商齊為了表功特意放的。
商娥的這七個鋪子雖然不大,但是位置都極佳,有兩個在帝京,三個在揚中,還有兩個在鄰縣,雖然按市場價,這個七個鋪子不值2萬兩銀子,但是按照蘇妙心中規(guī)劃的藍圖,不出一年,這七個鋪子一定會水漲船高,超出2萬兩銀子的價值。
她今日私下問過朱全,侯府私產的情況。
結果出乎意料,她本以為能拿出一萬兩為男寵買古籍的胖子是個不差錢的主,但萬萬沒想到,侯府內居然外強中干,財務吃緊。
整個庫房,滿打滿算,也最多只有2萬兩銀子左右。
這個數目對一般百姓來說或許是天文數字,但對權臣之子,幼年封侯的蘇邈來說,卻有些寒酸了。
蘇邈老爹蘇左相隨然權傾朝野,但是對他卻較為嚴厲,但幼年政務繁忙,沒顧得上教養(yǎng),蘇邈越長越偏,儼然已成為帝京紈绔之首,即便這樣,蘇左相也沒有放棄對他的期望。
為了糾正他驕縱玩樂的性子,蘇左相嚴格控制了他的財務,連侯爵的俸祿都緊緊捏在手里,能真正到他手里的明面銀子,每月只夠府內開支。
因此,蘇邈恨極了他老爹,但是每次去蘇家老宅理論,都被府內幕僚搪塞出府,連他老子面都沒見過,久而久之,蘇邈也不再登老宅的門,與自家父親形同陌路。
蘇邈唯一的財源,就是早年先皇賜爵位時給的莊子,還有幾個酒樓鋪子的進項,但是由于經營不善,僅僅夠維持自身的開支,并沒有賺到多少銀子。
窮則思變,蘇邈在一度連花酒都靠友人請客的狀態(tài)下,終于找到了一條財路。
那就是別人的孝敬銀子。
如同馮征一類,不清楚他們父子關系的人,每年總有幾個肥羊,會自己提著銀子來打點關系。
蘇邈為人跋扈心狠,又不講道義,所送錢財,無論多少,都照單全收下,至于事情能不能辦,那就是二話了。
典型的仗勢欺人。
那些送了錢財又沒有辦成事的人,膽小一點的只能吃個啞巴虧,把這事悶在心里,膽大點的鼓起勇氣上門打聽,都被朱全一句話給打發(fā)走:
別人送的銀子比你多。
來人辨不清真?zhèn)?,又礙于侯府權勢,只能嘆氣離開,另謀出路。
久而久之,這種事悄無聲息的傳開了。雖然一年還有幾個不知真相的肥羊揣著希望上門,但孝敬的銀子比以往卻縮水了大半,蘇邈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
直到蘇妙穿越過來,侯府庫房中的銀子,已經敗得只剩下2萬多兩了。
蘇妙深知有錢的重要性,但也不愿意昧著良心去黑別人的孝敬銀子,她對蘇左相不了解,也不敢貿然上門去托他辦事,想來想去,只有斷了那條財路。
買下商娥的鋪子后,就只有不到1000兩銀子了。
這些錢若要用于店鋪裝修、人工支出跟商品原材料的進購,只怕還遠遠不夠,蘇妙想了又想,只能在幾個不掙錢的莊子跟酒樓鋪子上想辦法了。
這世間,沒有不下蛋的母雞,也沒有不盈利的商鋪,再偏遠的位置,只要找準定位,做出特色,再加上得力的宣傳,一定會有他的出路。
想到這些,蘇妙又全身充滿了干凈,做了一套減肥操后,便去睡覺了。
第二日清晨,蘇妙帶著一行人回到侯府。
剛走進大門,青兒便面帶急色的迎了過來,跪地,急聲道:
“少爺,朝公子失蹤了。”
蘇妙愣了一下,許久才想起這個人是誰,她心中有些奇怪,她到揚中就去了一日,這人不過一夜未歸,青兒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蘇妙不知道以前蘇邈定過的規(guī)矩,府中內眷,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皆不可擅自出門,更別說徹夜未歸了。
曾經有個得寵的青樓女子,沒有在意這條禁令,白日擅自出門去上香祈福,被蘇邈知道后,將其亂棍打了個半死,然后送去了野樓。
青樓這行業(yè)里,也分三六九等,第一等自然是春滿樓那樣的豪華之地,客人也比較優(yōu)質,而最末等,便是危房野樓。
野樓多數建在鄉(xiāng)間窮縣,房屋破舊,客人也是些鰥夫老漢,甚至還有乞丐。出入野樓的女人,大部分都是年老色衰,或者容貌有礙,沒有活路的苦命人,還有一種,就是犯了重罪的,被家主懲罰的小廝婢女。
自愿到野樓討生活的女人,還能隨自己心意接客,來去自由。
但是若被罰送到野樓的罪婢,就沒有這么好命了,要么老死,要么被折磨死,整日被喂了軟筋散或者春藥,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逃跑。
野樓的妓女也是守衛(wèi)者,她們生活皆不如意,有的心理畸形,便以折磨那些有點姿色的奴婢或者小廝取樂,有的暗中還能得到些賞錢,她們看護得便更加盡心了。
青兒全身有些發(fā)抖,朝公子擅自離府,本就是方靜兒這個管家人的責任,但是那賤蹄子狡猾,昨夜故意泡了一夜涼水,今早便病倒了,這朝公子失蹤的罪責,可不就落到了她這個協管身上。
青兒是硬著頭皮過來的,若她不擔當了,方靜兒日后也不會讓她好過,好在只是連帶責任,想來少爺的處罰不會太重。
“怎么突然失蹤了?可有留口信?”
蘇妙細細問了句,據說這朝公子身體不好,整日都是藥罐子續(xù)著命,這突然離開,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沒...沒有...”
青兒聲音發(fā)抖,低垂的臉煞白,想到少爺曾經的手段,青兒的恐慌得差點沒憋住眼淚。
“你先起來吧,再等幾日,看看他會不會回來?!碧K妙看著抖成一團的青兒,有些莫名其妙道。
這朝公子跟青兒,莫非有什么關系,不過就失蹤一日,青兒都急得全身發(fā)抖。
想了想,還是別亂開口,以后再慢慢觀察。
也慶幸蘇妙沒有亂問,否則她這金口一開,估計青兒都要被嚇得去撞墻以示清白。
青兒見蘇妙沒有過多追究,懸吊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手腳無力的站起身,恭送蘇妙離開后,便踉蹌著腳步,跑去方靜兒那里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