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漾漾就跟報早鳥一般站在清宮外的地蟠桃樹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師父,你找我?”白歡殣地從房間里蹦蹦跳跳地跑出來。
“昨晚睡得可還舒服?”
“回師父,弟子睡得很好!就是……就是有點冷……”清宮洛凡聽并非經(jīng)常住,又因為是仙人之軀,不必睡覺更是不必蓋什么被子,白歡殣就因沒有被子蜷縮在床上瑟瑟發(fā)抖地熬過了一個艱苦的夜晚……
“你身子還弱著,若是不適應,就告訴蕓塵,去和蕓塵住一間?!?p> “明……明白了?!卑讱g殣懵懂地點了點頭淺笑著。
“去換身衣裳吧,該去天庭大殿了?!?p> “好!”
大殿內,幾乎各門各派的掌門人及仙界眾神都到達了,許久——
“天一尊者到——”
“白歡殣到——”
一個身著淺藍弟子服的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臉上轉了幾轉.這少女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只見一只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跟在白歡殣身旁走進大殿的,正是洛凡聽,師徒二人的氣場壓迫得眾神喘不過氣來,白歡殣看來依舊只有約莫十五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fā)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宴會上到處一片鼓樂齊鳴、輕歌曼舞。天女在眾神面前舞劍。白歡殣環(huán)視著四周,淡綠色的水紗烙花窗紙,散花蔥綠地云紗珍珠串簾幔帳,墻上掛著許多奇花異草,一張張桌子是百花雕刻地香木,桌角且雕刻著雙龍戲珠……
“玉帝好!王母娘娘好!”白歡殣乖巧地跪拜起來。玉帝都有些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如此乖巧懂事的小丫頭,真的是當年擅闖天庭清宮的假小子?怕不是被掉包了……
“起來吧?!蓖跄更c了點頭,示意白歡殣起身,看見白歡殣這般乖巧,王母心中不由得對白歡殣多心生了幾分疼愛。被眾神這么盯著,白歡殣顯得有些緊張,趕忙扯住洛凡聽的袖袍,師徒二人并肩走著,一個超凡脫俗,一個可愛憨批。
“師父,你看!流云仙子也來了啊!”白歡殣指了指坐在桌旁正在倒酒的北冥流云,雖然沒有拜洛凡聽為師之前,北冥流云教她五行時也處處刁難自己,但好歹也是自己恩師啊……洛凡聽點了點頭,領著白歡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是……這是白歡殣吧?娃子長得這般水嫩可愛?。∷棠痰?,本該是我嶗山派弟子,錯打錯成了洛凡聽的徒弟!”霜青老道拽住白歡殣的手臂一番打量,聽著霜青老道這么一聲叫聲,白歡殣看著眼前一個神采奕奕的胖老頭,一頭淺褐色的頭發(fā)保養(yǎng)得很好,只是胡子已經(jīng)花白。
“小女娃子不認識我了?”
“你……你是…是霜青老道?”白歡殣被嚇了一跳,驚嘆地看著霜青老道。
“丫頭,要不你轉來我門下做徒弟吧?你看,這天一派有什么好的?你師父沒少罰你吧?雖說我嶗山派慘滅門,但我一定好好待你??!”
白歡殣見霜青老道神色認真,知道這不是開玩笑,慌忙拒絕,她才不要離開師父大人!
洛凡聽向來不愛說話,性格冷淡,倒是白歡殣,第一次參加天庭盛宴,打著洛凡聽的名號到處敬酒倒酒與眾仙聊聊天。
“你就是尊者的入室弟子?”北冥流云不屑地瞥了白歡殣一眼。
“是的仙師!”白歡殣恭敬地點了點頭,倒了一杯酒遞給北冥流云。
“仙師,多謝您前幾年對歡殣的教誨,我才能拜得了尊者這樣的師父!今日,歡殣敬您一杯?!卑讱g殣端著酒壺。
良久,北冥流云都沒有接過白歡殣遞來的酒,忽然,北冥流云“噗嗤”一聲大笑起來,小聲道:“白歡殣啊白歡殣,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對洛凡聽的心思?”
從白歡殣當上洛凡聽的徒弟那一刻起,北冥流云就似乎明白,這兩個在淺清殿上朝夕相伴的人,絕對不僅僅是師徒那么簡單?!傲髟葡勺樱茏硬恢谡f什么,弟子僅是想敬你一杯酒?!?p> “洛凡聽收的好徒兒啊……”白歡殣俯下臉,看流云仙子,嘴唇兒打著顫,臉色白得嚇人,掛著淚。淚從眼窩里涌出,那么多,那么高,象兩眼小泉,噗啦一滴,噗啦一滴,不斷線兒。他想抬手給她擦,可手好象不是長在自己身上,抬不起來。
“白歡殣,你居然如此大膽,竟然敢愛上你的師父!你真以為洛凡聽這樣高高在上的尊者,是你能喜歡的?”北冥流云密語呵訴白歡殣。白歡殣頓時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終究還是瞞不住了么?怎么辦?為什么不能愛上師父?可是除了爹爹之外,她就是愛師父??!她的一切,她的命都是師父的……
不,不對!她對師父只有敬仰之情,沒有非分之想!她沒有!她沒有喜歡上師父!兩個聲音不斷在白歡殣大腦中回蕩。
“流云仙子,我敬您是我的恩師,您怎能污蔑我?guī)煾福俊卑讱g殣努力地辯解著。
“哦?那你就隨我到天庭圣水池走一趟,若是你上來依舊毫發(fā)無損,那便是我肆意侮辱你,毀了你清白,怎么樣?”北冥流云語氣中盡帶著挑釁,她就不信,這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真的沒有愛上洛凡聽,哪怕是一點點。
“好?!卑讱g殣點點頭,隨著北冥流云出了大殿,洛凡聽起身,不放心,卻又不好意思跟出去。白歡殣跟著北冥流云站在圣水池旁,禁不住有些猶豫。
對!她沒有愛上師父,她沒有!圣水池一定可以證明她的清白!白歡殣慢慢順著臺階走下去,微微感到有些異樣。
白歡殣皺起眉頭,怎么回事?為什么和上次在淺清殿的感覺不一樣?明明在淺清殿那一次是清涼地,這一次卻是錐心刺骨的痛。
疼,好疼!只有疼。白歡殣慢慢蹲下去,撓著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