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殣,開始吧?!?p> 三人互相看了幾眼,堅定地點了點頭,頓時金光一閃,十五大仙器出現(xiàn)在劍身周圍,圍成了仙陣。三人各自圍著魔劍施法,那陣形式八卦,卻又不是八卦,江蕭陵口中念著上古神咒,只見一陣煙藍色如紗霧飄起,巨大的藍光將十五件仙器聚攏其中。
強大的沖擊力讓白歡殣頓時有些受不住,顯些遭到反噬。
東海海底魔劍的撼動,頓時讓整個仙界與魔界都感知到了。
喬羽書和罹訣二人推開洛凡聽房門時,洛凡聽正坐在案前看書,似乎沒有察覺到二人的蹤跡,頭也不抬一下。
罹訣頓時面色鐵青,曾經(jīng)高高在上法力高強地仙之尊者,如今竟然連魔宗現(xiàn)世如此之大的動靜都察覺不到了么?
“凡聽?!?p> “罹訣長老此番前來此為何事???”洛凡聽淡然道。罹訣走進一看,看見洛凡聽手中拿著看地正是白歡殣曾畫的話、寫的字帖不由得怒火中燒,眉頭緊鎖。
“嗬,你還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p> “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甭宸猜牱畔伦痔祟驹E一眼。
“魔宗出世了!你還察覺不到嗎?你收的好徒弟,那個孽徒放的!你又如何該向天下人交代?這責任,你負的起么?”
洛凡聽頓了頓,不語,依舊面若冰霜。
魔宗出世,生靈涂炭,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洛凡聽瞬間沒了影,在罹訣和喬羽書看來,定然是去找了白歡殣那丫頭。
越往東海,就愈加寒冷。
這一次,他的主要任務就是阻止白歡殣。
洛凡聽周圍的光壁已經(jīng)漸漸弱下,似乎愈接近功力耗盡。
她是出身不明的小孤女,他是睥睨天下的尊者,可是他卻連他的徒兒都無法保護周全……
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波動,整個海底都是駭人地妖紫色,魔劍劍柄上本已黯淡無光地紅色晶石頓時紅光大作。
一抹無比純凈地亮白色浮在半空之中。
“勾欄玉!”江蕭陵瞬間接住從半空之中掉落下來的勾欄玉,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歡殣,你要知道,你接下來面對的該是無比殘酷地刑法,按照仙界地仙規(guī),洛凡聽若是想幫你都難,你真的不怕么……”
“不怕,我知道會有那么一天,從離開天一山那一刻開始,我就做好了魂飛魄散地準備?!?p> 江蕭陵一步一步走上前,一下子緊緊地抱住白歡殣小小地身子,頓時,一吻落在白歡殣額頭上。
“你怎么可以為了洛凡聽放棄這么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死了,真的魂飛魄散再也找不到了,漾漾怎么辦?清流,青瀾,還有你師父又該怎么辦?”
“漾漾……蕭陵哥,我如果真的在刑罰下魂飛魄散,那請你幫我照顧好漾漾。至于師父,還有其他人他們不會知道?!?p> “你真的打算就這么一了百了了?洛凡聽都沒有放棄你,你怎么就那么輕易放棄了自己?”
白歡殣伸手推開江蕭陵,搖了搖頭。
“蕭陵哥,千夜上仙,謝謝你們,可是我還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事,珍重?!?p> 忽然,一股妖力源源不斷地往白歡殣身體之中涌入,黑煙頓時環(huán)繞在白歡殣身邊,白歡殣本白嫩干凈手心之中出現(xiàn)了一道標記。
那是魔界尊者才會擁有記號——
“她終究是魔,誰也改變不了……”
強大的妖力在體中與仙術產生了排斥,頓時,白歡殣感到一陣熾熱,身體猶如被火燒一般疼。妖力竟全涌入了小小的身體內,白歡殣直往下墜落。
“歡殣!”
千夜緋雪剛想要上前接住她,卻見她直往海面去。
白歡殣前腳剛走不久,東海海底頓時劇烈地搖晃起來,海上妖風大作,天空之中頓時烏云密布,海水被攪得渾濁無比,又似山崩地裂,海底似乎快要坍塌一般。
“海底要塌了,趕快離開!”
江蕭陵和千夜緋雪二人直徑飛向海面。
白歡殣臉色雪白,神情木然。直徑趕往天一山,不敢停留,生怕去晚了樓君知便會出事。
從八年前拜入洛凡聽門下起,他就成了她的目標,白歡殣甚至為了他,想要努力成為一個更好,更優(yōu)秀的人。
白歡殣本想偷偷溜進淺清殿,怎能料到剛一到天一主島上,頓時鐘聲大作,一下子就被眾弟子圍了起來。
“歡殣!真的是歡殣……”
“歡殣師妹……”
青瀾和清流一行人都無比詫異,掌教說的魔宗,竟是白歡殣……
“妖孽!竟還敢回天一山?我天一山乃是修仙清凈之地,怎容得下你這個妖孽!”罹訣面色鐵青死死地盯著白歡殣。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讓開!”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若是在拖下去,洛凡聽真的會沒命!
白歡殣直徑位移到了淺清殿,瘋了一般地尋找那個白色的身影。
“師父會在哪里……”喬羽書扇著扇子,慢悠悠地從側殿走出來。
“你師父不在這了,他已去尋你?!?p> “喬仙長?”
“快去吧,罹訣仙師已經(jīng)追上來了,再不去你就沒命了,你師父也沒命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東海了?!?p> 白歡殣堅定地點了點頭,對喬羽書的態(tài)度似乎毫不質疑,再次御風而行。
另一邊,洛凡聽則是因功力幾乎耗盡跌坐在東海對岸,嘔了口血。汗水不斷從額頭上往下滑落。
“這不是仙界尊者?今天竟讓我給遇上了……”
妖曜詭異地笑了笑,一步一步靠近洛凡聽。
“尊者,你不會想到吧,你疼愛有加的小徒弟竟然親手解封了魔劍?!毖椎卦捴袔в袔追殖爸S,但更多的是激動與高興。
他等了足足上百年,終于等到了今天。
而魔劍的封印,以及各方仙器在仙魔界中爭爭搶搶,最后卻是被一個小丫頭集齊的。
“一開始我還奇怪了,為什么十六方仙器在六界爭搶之中能那么輕易就被白歡殣給集齊了,我現(xiàn)在才知道,她就是三百年前你殺死的那個魔宗,魔界的尊者。你一定不會想到吧,當初她竟然會在魔劍內留了一縷殘魄?!?p> 妖曜仰天大笑起來,真氣凝聚于掌心直徑向洛凡聽擊去。
洛凡聽直徑擋下,卻不曾想功力已失大半,仙魄也快要散了,又怎有力擋下妖曜這重重一擊?
“曾經(jīng)睥睨六界,絕世風華,慈悲心懷,仙門至高無上的尊者,如今竟然連我這個小妖也無法對抗了么?”
“住手!”
頓時藍光大作,妖曜直徑被擊出幾里遠。
“師父!醒醒!”白歡殣跪在洛凡聽身旁,一伸手,一枚勾玉出現(xiàn)在白歡殣掌心之中,泛著柔和的暖光,散發(fā)的是無盡地力量。
力量連同著幾乎快要盡散且受損地仙魄源源不斷地涌入洛凡聽體內,似一股暖流一般。而白歡殣則是依舊紋絲不動地跪在洛凡聽身邊。
千夜緋雪連同江蕭陵降落在白歡殣身邊,江蕭陵直徑拉起白歡殣的小手就要走。
“歡殣,快跟我走!快!不然等你師父醒了就都晚了!”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要等師父醒了,跟著他回去受審?!?p> “天一派的刑法是比你想象中的要殘酷千倍萬倍!不要再鬧了!跟我走?!?p> “太晚了。”
白歡殣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出現(xiàn)的一道道不尋常的雷電,又看了一眼東海海面上妖紫色的紫煙和大浪。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而如今她又有什么樣的借口去逃避責任?逃跑然后消失不見?
“今天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也應該由我來阻止?!?p> “千姐姐,若是我沒有回來,請轉告師父,我奉魔界宗主之命,以身殉劍,是你拿到了勾欄玉救了師父。”
“你這又是何苦……”
白歡殣搖了搖頭,露出一抹久違的微笑,將手里緊握著地勾欄玉丟給千夜緋雪,獨自一人御劍而行,再次前往東海海底。
這一次,不似第一次那般清涼帶有一絲陰冷,而是猶如被烈火烤著一般難受,許多密密麻麻地上古符文圍在白歡殣身邊。身體疼痛得仿佛要撕裂開來,時不時還傳來怪異地叫聲。
這一次,所有的罪責就讓她來承擔吧……
白歡殣獨自一人又一次闖入了海底,江蕭陵則是守在洛凡聽身邊。
等白歡殣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似乎是躺在軟綿綿的草地上一般,周圍卻沒有了海底的那份寂靜夢幻,而是遍地盡是枯黃的草。微弱的暖光照在白歡殣身上,還未睜眼,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光亮。
隱隱約約還傳來幾聲嗚咽聲,白歡殣倒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突然,白歡殣猛然驚醒,而周身的環(huán)境,卻也和她想象的大不相同。這里分不情天,更分不清地地,也沒有那所謂微弱的暖光,而是一片陰沉的深藍,猶如夜空,卻又不似夜空那般繁星點點的夢幻。
白歡殣再次疲憊地閉上眼睛,這里寬大無比,卻有沒有光,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往何處走好,倒不如是閉上眼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