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安靜地打開,站在門旁的兩個反法師戰(zhàn)士沒做任何反應,像兩個石雕。
一個窈窕身影躡手躡腳地閃進來,撅著屁股往外看了兩眼,然后雙手將大門合上,轉身背靠在門上看向房間內部。
西滿縮回身體回過頭望去,他微微瞥了一眼這個闖進他房間的人類,一身紫袍,衣領上繡著朵四葉紫羅蘭,普通的褐色長發(fā)披散著,長發(fā)下秀氣的面孔與成熟的身體形成了鮮明對比。脖子上掛著個吊墜,十字架加十二芒星的形狀,吊墜散發(fā)著幽幽光芒,擱在胸前,然后隨著她的動作滑到胸前的溝壑里去再也看不見,只能看到兩條銀鏈露在外面。
看了一眼后西滿就繼續(xù)轉頭看向窗外,可是就這轉頭的一會兒他就看不見懷特法師的蹤影了,西滿失望地撇了撇嘴,忘記告訴他從小惡魔家里帶點紅茶來了。
紫袍的魔導師自來熟地湊到西滿身邊來,也向著窗外看去順便還問著西滿:“你在看什么?”
西滿皺著眉頭將這女人擠到一邊去,霸占了窗臺,“一邊去,擋著我視野了?!?p> “憑什么?”魔導師不甘示弱,繼續(xù)用屁股擠回來。
“因為這是我的房間!”西滿大吼道,“我才是主人!”
“誰說這是你的房間的,在我的記憶里,它早上還是我的!”
“但是它現(xiàn)在就是我的了!”
“誰規(guī)定的?”
“我規(guī)定的!”
“你規(guī)定的不算!”
“你的不算才是不算!”
“我......不管,反正你規(guī)定的不算!”
聽著這些幼稚的對話,站在門口的兩位反法師戰(zhàn)士的臉頰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心中想著也許魔導師都有點腦子不太好用。
“嘖,”西滿發(fā)出不耐煩的聲音,提高了音調,向她拋出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面包擁有了生命,然后他咬了自己一口,這時他會說什么?”
“唔......”魔導師陷入長考,西滿滿臉嚴肅地等著。過了半餉她問道:“為什么他要咬自己一口?”
“我就問你,他會說什么?”
“也許......會喊疼?”魔導師得出答案,不太確定地看著西滿。
“他會說真好吃!”西滿給出答案,“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蹦熇侠蠈崒嵉負u頭,有些好奇答案。
“因為這就是事實,你懂嗎?這就是事實!”西滿叫囂著,“就像你現(xiàn)在過來問我是誰規(guī)定的一樣,這個房間屬于我,這就是事實!”
很明顯,魔導師被西滿這破碎的邏輯震驚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西滿。
“下一個問題!如果面包跑過來問你說,是誰咬我了一口,你會怎么回答?”西滿乘著魔導師整個人開始處于邏輯混亂的狀態(tài)再次問道。
“唔......”魔導師竟然又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她皺著眉頭低著頭陷入沉思。
“明明就是他自己咬的啊笨蛋!”這次用的時間比第一次短了許多,很快魔導師就得出了答案,她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感覺自己這次肯定給出了正確答案。
“透過表面去追尋本質,你的協(xié)會沒有教過你嗎?”西滿雙手在身前交叉,擺出大寫的叉,“你就算告訴面包是他自己咬的他也不會信,所以回答錯誤!”
“那應該怎么回答?”魔導師收起笑臉,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滾開,你這個有腦損傷的混蛋!”西滿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才是正確答案,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p> 聽著這話,魔導師不僅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捧腹大笑起來,她笑得都快喘不上氣來:“哈哈哈哈......腦損傷......面包人......哈哈哈哈?!?p> 西滿看著這一幕癟了癟嘴,轉頭朝門口的兩位壯漢問道:“這是哪兒來的神經(jīng)病?”
反法師戰(zhàn)士繼續(xù)眼觀眼鼻觀心地望著正前方,一言不發(fā)。
“所以為什么他吃掉的是自己的腦袋呢?”笑了一陣,魔導師抬起頭再次發(fā)出疑問,順手將垂下的長發(fā)捋到耳后。
聽到這兒,兩個反法師戰(zhàn)士終于忍不住看了過來,這是一種什么樣的腦回路才能問出這種問題?
但是在他們心中卻又有那么一絲絲的好奇,他們確實有些想要知道西滿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嘖,”西滿又不耐煩地砸吧了一下嘴,他看著面前這個兩眼放光的好奇寶寶,問道:“魔法協(xié)會到底教給了你什么知識,為什么你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兩個反法師戰(zhàn)士若無其事地扭回頭,只覺得自己也被這兩個奇怪的魔導師搞得神經(jīng)有些不正常。
“所以是為什么呢?”魔導師聽著這話但還再鍥而不舍地追問著。
“你想一下,當面包擁有了生命之后,他還會張開嘴咬自己的下半身嗎?肯定是去吃自己眼睛上面的部分??!”
“有道理!”魔導師握起小拳頭砸在手心,嚴肅地點頭,但是這嚴肅的表情沒有堅持一會兒就消失了,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面包人不會咬自己的下半身......哈哈哈哈?!?p> “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嗎?”西滿看著面前這個笑得直不起腰來的魔導師,滿臉地煩躁,“不要呆在我旁邊,我怕被你的愚蠢傳染了。”
“認識一下,夏洛蒂?!蹦熭p咳兩聲,結束了大笑轉變成噙在嘴角的微笑,她一只手將頭發(fā)再次捋到耳后,另一只手朝著西滿伸出,淡藍色的大眼睛直直望著西滿的雙眼,“你的笑話很好笑?!?p> 西滿敷衍地握了握她的指尖,“羅塞。”轉過頭繼續(xù)看著底下的廣場,但是卻越看越煩躁。夏洛蒂卻安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盯著西滿的側臉。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轉過頭來看著這個魔導師說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洛蒂退后兩步,靠在墻上笑著對西滿說,“就是過來看看是誰毫無預兆地占領了我的實驗室。”
“實驗室?”西滿張開雙手示意了一下房間。
“是的?!毕穆宓俳o出了確定的答案。
“就只有這一堆雜草?”西滿指了指桌子上糾纏在一起的植物,“這就是你的實驗室?”
“本來還有一張沙發(fā)的,”夏洛蒂撅起嘴,情緒低落,“你把它弄到哪兒去了,那可是我在市場上淘到的好東西,是上個世紀教會教宗坐過的沙發(fā)。”
“燒了?!蔽鳚M輕哼一聲偏過頭。
“好吧,但是我原諒你了?!毕穆宓賴烂C地說,“雖然你沒有跟我道歉。”
西滿倒吸一口涼氣,他好久都沒有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類了,這就是協(xié)會的魔導師?
自從來到現(xiàn)世,他一共才見過兩個魔導師,一個分不清斑驢是斑驢,一個在這里自說自話,完全聽不進別人的勸告。
“這就是協(xié)會的魔導師?”西滿忍不住出聲再次詢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沒錯?!毕穆宓俳o出贊同的答案,纖手撥開散發(fā),指了指衣領上繡著的紫羅蘭,“這就是協(xié)會的魔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