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定
書房。
棋盤上黑白兩子互不相讓,局面一時僵持起來。
室內(nèi)除了落子的聲音再無其他,安安靜靜的剛好能仔細去思考下一子的落處。一局將盡,長樂所執(zhí)白子漸漸顯出些頹勢來。
長樂心中又是閃過一抹怪異之感,不因其他,只因為這所處的環(huán)境。
只這一個瞬間,長樂忽然明白了這感覺究竟為何,張口,女聲悅耳明快:
“您原先下棋可沒這么安靜過,爺爺?!?p> 聽長樂這話,老人抬頭給了長樂一眼,“就你話多,下贏了再說那些有的沒的!”
“您可能忘了,一年前您就贏不過我了?!?p> 長樂深深看了一眼對面正低頭沉思的老人,長長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睜開,盯著桌上棋局半晌,終是落下了最后一子。
一子落,白子絕地翻盤,對黑子的包圍之勢已成定局。
霎時間,棋局潰散,周遭景象皆是歸于白霧,見老人身影漸漸消失,長樂不由伸出一只手去,可最終還是垂落下來,只是閉目,將那口氣又長長舒了出來,再睜眼,面前竟又是那石梯了。
長樂抬頭,看那只余下百步的石階。忍不住轉(zhuǎn)身向著山下看去,卻只見山下茫茫一片,不禁怔忪,忽聞耳邊響起一個悠遠的聲音,問道:
“既有留戀,何不留下?”
長樂將目光自那濃霧間收回,轉(zhuǎn)身抬步,開口又是那清脆的童音:
“老爺子人都不在了,我要是再把他的教誨給忘了,他不得想跳出來打人?!?p> 逝事隨流水,虛妄不可追。
“總要向前行的?!?p> 雖然腳步依舊重似千鈞,長樂卻發(fā)狠似得使盡身上力氣,埋頭前進,腳步不停,不過片刻便已登頂。
長樂低頭邁上最后一階,忽的轉(zhuǎn)身,看向山下,便見那山中迷霧散盡,自山上向下看去,問心梯竟似只有百階模樣,山中石階山下玉臺此刻盡入眼中。
景色開闊,長樂覺心頭也是清亮不少,不再看山下情景,只轉(zhuǎn)身前望。
問心梯上開闊異常,長樂一個抬頭,便止不住向高處望去,只見這問心梯之上竟是還有一座山脈,此處山脈綿延巍峨,莊嚴異常,云端不時有幾只毛色鮮亮的禽鳥飛過。
長樂目光跟著一只赤紅色的小禽鳥一起盤旋下移,恰好落在三個大字之上——合道宗。
眼神初初接觸這三字,長樂便覺其中古樸蠻橫之意撲面而來,字中每一筆都盡顯遒勁,勾折之間似是天成,教人不由細細看去,只是越是細看,才驚覺這三字所用之墨竟是流動的。
長樂神魂跟著那筆墨行進,像是陷入了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之中,不自覺便在心中描摹起這三字來,只是第一筆都摹寫地極為困難,長樂見著那難以入目的一撇,只得耐下性子一遍遍去臨摹。
離長樂所站位置不遠,有兩人正是看著這邊情景,見著問心梯頂?shù)暮⒆右粋€個多了起來,點了點頭,只是視線轉(zhuǎn)向長樂這邊時,卻是一愣。
“符勻師兄,你看那個小丫頭可是入定了?”一身著白袍之人不免問道。
“不錯,而且應(yīng)該是在摹字?!绷硪恢i袍之人神識一探,不由笑道。
“什么?!這等修為如何摹字?這若是傷到神識……”白袍男子詫異過后又有些擔(dān)憂,畢竟這些道童還未入門,只怕神識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呢。
“‘入定’難得一遇,總不好輕易打斷,且我瞧這丫頭神識凝練,先等等看,左右我們兩人在這,也出不了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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